“爷爷，停手，别先，我说！我有话要说。”
我对花蚊子突然间冒出的这句话为之一怔。莫非，凶手开窍了？
前进并没有因为花蚊子这句话停止动作。他揪住花蚊子的左手小拇指，张开钳嘴狠劲夹了下去。
又是一声哀号，花蚊子在绝望与折磨中，昏死过去。
我见这情形，拉住了前进。
“前进，他不是要开口了吗？你等他说话啊。现在咱们还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真凶，这样拷问他会把他弄死的。
前进看了看瘫倒在地的花蚊子，又扭头看了看我，说：“放心，我有数。”
说完，前进转身走向汽车，打开了车门，从车上拿了个杯子，里面剩余点茶水全部倒在了花蚊子脸上，然后又左右开弓抽打他的双腮。
花蚊子身体蠕动了几下，慢慢睁开了双眼，恢复了清醒。
前进又把钳子伸到了花蚊子的眼前，钳嘴咔吧作响。
花蚊子一个寒战，粉碎六个手指的情节又在脑海闪现。如今，刑具又在向他不怀好意的招手，这该如何是好。
“爷爷，我说，我全都说。”
花蚊子被前进阴损的拷问吓破了胆，他只顾眼前，不计未来。
“早让你说，你不说；非要跟自己的手指说拜拜之后才醒悟，这可是你自找的吧。现在你想说，但是我又不想知道了，因为我感觉你这人很不诚实，很不老实；万一你转圈编着谎话骗爷爷，那怎么办”
前进还没等花蚊子开口，又拽住他左手的无名指，装作再下毒手的样子。
花蚊子一声悲凉的哭腔开了口：“爷爷，你先别啊，你先听听我说的，如果你觉得我说的是假话，你杀了我都行，你们饶了我吧，我什么都说。”
前进点了点头，我赶忙蹲下身子，生怕漏掉一个字。
“你挥霍的钱都是哪来的？”前进开口问了一句，眼睛死死盯着花蚊子，手里的钳子仍旧对着花蚊子的手指，随时准备下手。
“是，是刘老六安排人给我的！刘老六在道上悬赏一百万要杀一个人，那个时候我手头紧，毒瘾又大，就觉得这是一个发财的捷径，就联系上了他，接了这桩买卖！”
听到这里，我心中怒焰四起！操起拳头，对着花蚊子的鼻梁就是重重的一拳。
“妈了个逼的！你狗日的缺钱找我就是，日你妈干嘛对我女朋友下毒手，你想杀的人是我，为什么开车撞我女朋友！”
我又抡起锤头，想把这天杀的凶手砸成肉酱，就是把他化成灰，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花蚊子从开始就没敢正眼看我们，他以为我们只不过是替人消灾的主，根本没想到我就是他要谋害的那个人。
他听我叫骂的时候，才偷偷仔细打量了我。这一看，心中不禁惊恐十万分，因为我除了消瘦了，憔悴了，分明正是一百万那个花红！
前进还是阻止了我。
“元子，等他说完，再等等。”
“爷爷，都是我糊涂，都是我财迷心窍，我该死，我该碎尸万段，你们饶我一条狗命吧，我家里还有七十多岁的老母，还有四岁的孩子，我改了，我一定重新做人。”
花蚊子拼命的央求，我却气的浑身发抖。
“你怎么联系上刘老六的，他又怎么安排你的？”
前进保持着冷静，想顺着花蚊子把刘老六揪出来。
“我没见过刘老六，是通过别人问到他一个大哥大号码，一直通过电话联系的。他又告诉我一个女人的电话号码，说是每天都由她给我报告王总的行踪，让我择机下手。后来我跟了几天，一直没有机会；一直到最后，我弄了辆车想制造车祸，没想到王总的女朋友把王总救了，我是无心撞那个女孩的。”
花蚊子一口气说出了整个惨案背后的阴谋，我却又回忆到娟子出事那天的情景，看见她轻盈的身体裹着红色的裙衫，在微风和夕阳中幻化成天使，一直在空中飘荡，许久，许久。
前进知道花蚊子说的那个女人就是艾尘朵，也确定了艾尘朵一直都在跟谁联系。
事情到如今已经水落石出，刘老六才是该千刀万剐，打入十八层地狱的人渣。
“刘老六怎么给你钱的？到哪里能找到他？”
花蚊子见说了实话果真能保住自己的手指，对开始自己错误的选择后悔不已，此刻更是把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
“我真的没有正面接触过刘老六，后来的钱也是他通过汇款打给我的，而且只给了我五十万，说是事成之后再给我一百万。”
我看花蚊子不像说假话，既然他能联系上刘老六，那就是一个复仇的机会，必须要好好把握。
我掏出电话，伸到花蚊子面前，说：“打给刘老六，就说手头紧，约地方要钱。”
花蚊子正要伸出断指的手臂，前进伸手挡了一下，抢过了我的电话，说：“元子，这是唯一的线索，咱们必须仔细斟酌，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前进这么一说，我才感觉自己已经被复仇的冲动冲昏了头脑，办事已经不经大脑，相当鲁莽。
前进把我拉到一边，低头窃语道：“元子，刘老六现在肯定非常谨慎，他不可能不知道你在找他，咱们必须要计划周密，否则会前功尽弃。”
我强忍着悲痛，咬着牙点了点头说：“行！我听你的。”
前进又转过身子走向花蚊子，继续问：“你最近跟刘老六联系了吗？余下的钱怎么结账？”
花蚊子说：“刘老六给我五十万之后让我先躲一阵，然后寻找谋害王总的机会，事成再跟他联系。我拿到钱买了些四号，一直没跟他联系。我想着先放松一段时间，等钱花的差不多了再说。”
妈的，现在我的命都是按金钱为单位计算的，悲哀！
“你怎么跟他联系，说详细点。”
花蚊子诚恳的样子点点头，说：“我住的地方外面有磁卡电话，每次我都在那里给他打电话。”
我心头一惊，幸亏没猴急的逼花蚊子联系刘老六，否则必然会遭致刘老六的怀疑，后果不堪设想。
前进又拉着我到一边，对着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先后思量，觉得计划可行。
于是，花蚊子被拽上了车。
车轮滚滚而驰，车后的土地上，留下一滩凝滞的污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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