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太阳穴,施笙心有余悸:“我当时是被人从后拖着的,实在看不清那人的模样……”
而经周忘杨一说,若林发现施笙身上那件淡紫长衫分明是自己的,又问:“小笙,你怎么穿起我的衣服来了?”
被这一问,施笙显得有些尴尬,道:“今日我从分号回来时,一不留神摔了一跤,连长袍都扯破了。你也知道,我从乡下来时没带什么像样的衣裳,就到你房里拿了一身。”
对于衣着、装扮,若林并未有过深究,只是他偏爱雪青、淡紫,衣袍的颜色大多以此为主。赶路时,他不舍得拿出来换穿,今日要去商行工作才从行李中选了一身。施笙的身形本就酷似于他,再穿上式样差不多的衣裳,难怪连周忘杨也会认错。
几人正说着,又逢惠蕾提着竹篮打此经过,看见众人围聚于此,她先是一愣,下意识地揽了揽臂上竹篮。
“姐姐,你刚去了哪里?我有事找你商议……”若林向前一步,却见惠蕾的竹篮装的竟全是纸钱,问:“姐姐是要祭拜何人吗?”
惠蕾张了张嘴,尚未说话,忽听周忘杨低喝一声:“谁?出来!”
阴暗处传来细微的移动声,周忘杨话音一落,又一个人走入了几人视线。众人一看,见是彭跃,听他说道:“今日是家兄的忌日,我正准备去井边烧些纸钱给他。”
施笙一听,愈发紧张起来:“忌日?难不成刚刚袭击我的就是……”
“施公子的指甲中带血,我推测是他情急之下抓伤了袭击者。”周忘杨及时打断了施笙的胡思乱想,将先前的情形又叙述了一遍。
凉风吹来,吹得廊上的灯笼直摆,周忘杨问惠蕾:“夫人刚才是不是到纸扎铺筹备纸钱去了?有没有与人同行?”
惠蕾摇头又点头,随即看向身后的彭跃。
彭跃一斜目光,低道:“我是从纸扎铺回来时看见夫人的,因为不想让她知道我也要去祭拜兄长,便一直尾随其后,没有现身。”
证明了这二人不在场后,周忘杨看向玉珠,道:“我追到储物房再奔出,发现施公子后不久,姑娘你就出现了,于情于理,都不能不怀疑你。”
看周忘杨不肯放过自己,玉珠一急,向惠蕾求援:“夫人,不是我!我与施公子无怨无仇,为何要加害于他?”
此时的惠蕾已恢复平静,她问道:“那周先生的意思是?”
“把她的衣服解开,看看身上是否带伤。”
这话一说,就连苦主施笙也觉不妥,随口向旁边的若林说道:“这么做会不会太过份了?人家一个姑娘家……”
没想到周忘杨不等他说完,就抢先站到他面前,急急说道:“你今晚是保全了性命才说出这样不知轻重的话。皮肉轻伤慢则半个月,快则只需三四天就可痊愈,错过机会,放走了犯人,下次你可不会还这样幸运!”
没想到周郎的脾气并不与他的相貌一样好,施笙被他一喝,也有些后怕,结巴道:“谁……谁说我不知轻重?那就……就让她脱……”
玉珠一听这话,心下更凉,拉住惠蕾的衣袖低泣起来。
若林也有些看不下去,刚想去与周忘杨说情,忽见他蓦然转身,望向自己,严厉道:“惠兄既然请我来帮忙彻查,那从今往后,何府的怪事我就不得不管。如若现在连你也要阻拦我,那还不如另请高明。”
惠蕾见局势如此,对彭啃吩咐道:“阿跃,你去把就近的厢房打开,我带玉珠进去,替她检查一下。”
这一方法算是两全之策,却又遭到周忘杨反对,他道:“夫人与她主仆一场,我对你俩感情深浅并不十分清楚,这么做还是不妥。”
彭跃眼看如此,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惠蕾打圆场,道:“玉珠跟在我身边多年,理应不会做那样的事。”
周忘杨不听她的,径直向玉珠走去,当着众人的面扯过她的双手,迅速撩起衣袖端看。刹时,两条白如莲藕的手臂在视线前一晃而过,答案即刻沉入心底。
“周先生,你……”玉珠目中含泪,咬唇,道:“玉珠一直敬你在洛阳远近闻名,听闻你擅于推理,却不想竟是这样……”
若林眼见此景,忙道:“都怪我不好,没直接把周先生带去见姐姐,才发生了这么多不快。”
此刻,周忘杨却松了口气,演了这久的戏,只是刚才那一眼就可排除犯人是玉珠了。接着,他对她作揖道:“错怪了姑娘,实在抱歉。”
玉珠不理他,抹着眼泪向惠蕾行礼,推说身体不适,跑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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