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杨,你还好吗?”
这一问像一道复杂的难题,不知如何去答。
五年来,自己四处流离,饱经坎坷,其中辛酸又如何以一句“好”或“不好”来涵盖?
强扯出一抹笑来,周忘杨道:“我很好……”
柳眉微皱,桑茵想起忘杨刚被送来水榭的日子。
他一直是个很孤傲的孩子,无形中散发出高人一等的气质。他从不主动与人说话,师父让他习琴,他便日夜只与他的古琴为伴。
胤平幼时,在学堂遭人污陷,称其偷了同窗的银两。苦于胤平为人老实,有口难辩,越抹越黑,哭丧着脸回到水榭。
那天正逢师父不在,桑茵记得自己只是忙着安慰。翌日,当她赶到学堂时,竟发现忘杨已先她一步将真正的盗贼找出。想他小小年纪,竟有勇气在学堂内舌战群儒,推理得头头是道。
直到那时,桑茵才知道忘杨的辩才竟是那样出色,这么多人与他争辩,形势却是一边倒。而他也不像表相上那般对诸事都漠不关心,只是擅于掩藏罢了。
“桑茵!你要龙牙草我给采回来了!”
远在童年的思绪被一个爽朗的男音拽了回来,桑茵向门口看去,只见梁胤平身背一筐龙牙草兴奋而归。
满是欣喜的神情在看到周忘杨时,微微一变,梁胤平道:“原来是小四回来了。”
周忘杨起身,正视那满头大汗男子,道:“二哥是上山采药了么?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哦,桑茵说近日止血的药草紧缺,我正好去山上采风,就顺道摘了些回来。”梁胤平说完,卷起袖子糊乱地抹了抹脸。
桑茵走来,帮他把肩上的药筐卸下,埋怨道:“药草没了,我们进货就是,何必冒险去采?你看你,还说是去采风,哪有连画具也不带背了个药筐就去采风的道理?”
清秀的脸庞露出了憨厚的笑,梁胤平喃道:“你别动气,我真是顺道……”
西荷厅内,听着他人你侬我侬,周忘杨只感自己是个多余之人,他咳嗽一声,道:“二哥、桑茵,忘杨此次回来,同行的还有龙捕头、我的侍童和一位在洛阳结识的朋友。快到苏州时,又相继碰上红蝎、师父和弘静大师。我先回房稍作收拾,回头再向两位好好道贺。”语毕,也不管梁胤平和桑茵有何话说,直接举步离开。
出了西荷厅,周忘杨深吸了一口气,心中郁闷总算解了大半。他望向荷塘,忽见一个人影正处凉亭之上,鬼鬼祟祟,也向他这边张望。
好死不死,那人眼神与他一撞,立即转身要跑。
周忘杨赶紧追去,在后喊道:“站住!”
被他一吼,那人果然站定动,等到周忘杨步入亭子后,那人解下腰间的一块玉佩,道:“这是我姐姐所赠,差不多能抵了欠你的钱,你收下。”
周忘杨瞅了一眼玉佩,淡道:“成色差了点,卖不到一百两。你想走,还得把余款还清。”
看着若林满脸不甘,周忘杨一笑:“你要还记恨那一巴掌,我让你打回来也可以。”
若林不屑地哼了一声:“你早知我不会下手,何必要用这话来搪塞?”
“既然没魄力下手,就别打不还钱就走人的主意。”
望着周忘杨悠然而去,若林只恨不能吐血三尺,大吼一声“天理何在”。
无奈,欠债还钱本就天经地意,尽管气得牙痒痒,他也只得跟着周忘杨,继续待在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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