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惹出血债的冰棍筷子赌博游戏_月光下的海墙 - 书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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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惹出血债的冰棍筷子赌博游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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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街上卖的的冰棍,最难吃的是水果冰棍儿,那简直就是染了点色的糖水冰棒,可也最便宜,只卖三分钱一根;红小豆的[那时没见过绿豆沙的]三分,巧克力和奶油的五分;后三样我都爱吃。奶油多的扁宽冰棒卖一毛钱,属于最馋人、最好吃的品种,但不是谁都吃得起的。一夏天,我也顶多吃上三回。那是爷爷开支的月中,奶奶给我的听话奖励。我买完就往家跑,在它没有硬硬棱角的、宽而发扁的椭圆身躯没有变软的时候,赶紧先让奶奶吃上第一口;如果有点化了,就先把头上包装纸里的奶油甜汤舔干净,然后再开始慢慢的、一小口一小口地轻咬、含化、下咽。如果有九哥或洋洋一起去买,那奶奶就可以尝到两种冰棍的滋味了。我从没有见过爷爷或奶奶单独吃过一根完整的冰棍,仿佛它们是专门为孩子们做的防暑降温用品。如果买了两毛钱的无棍冰砖,那可就是合伙经营了。拿到家里,一切两半,一人一块,放在两只碗里,洋洋奶奶和我奶奶都能分享我们小勺里的美味了。

“奶油冰棍里的冰心里是一根扁平的、两头椭圆的白色或淡黄色木片,就像医院里的医生检查身体时用来压舌头用的竹片的形状,只是身材要小多了。由于体积大和材质轻,不利于抛抓,因此没有收藏价值。夏天里,在大街上副食商店外面的西瓜摊前,嘴馋而又拉得下脸的妇女们,经常在散发着腐烂气息的瓜皮筐里检西瓜籽,回家晾干后炒着吃。那年月要想吃到瓜子花生,只有等到过年的时候。每家除了户口簿,还有粮本和副食本。您想想,按副食本上的人头数供应的花生与葵瓜子,就算每人不是一样半斤,而是翻倍:一样一斤――咱还犯抠门儿藏着,连亲朋好友串门时都不舍得拿出来分享――您又能存放多久?漫长的断档期,您拿什么弥补过年时造成的难熬的嘴馋?所以夏天吃西瓜的季节里,每家人都会积攒一些西瓜籽,自制各种口味的填活馋虫的玩艺儿;其实,更是补充营养的营养品!

“比她们还不嫌脏、不怕累、不怕晒的就是男孩子们了。那是满世界低头学摸地面上的竹制冰棍筷子。碰上嘴馋的,跟在那些举着冰棍快吃完的人后面走,一边还不忘寻找地上的目标。等人家将裹着防粘隔湿的包装纸的小棍扔掉后,马上哈腰伸手检起来,把纸里面残留的汁液舔吸干净;运气好呢,没准还能收获棍上甘甜的冰渣儿――这种口福理想多半要在那些快嘴吃急食者身后才能实现。一边用嘴唆溜着吧唧味道,一边在心里暗暗祈祷:让冰棍厂子的冷冻机再冷一些吧!最好能把冰棍冻成铁疙瘩,让着急吃又咬不动的人多给咱剩下点。当然了,这种便宜不过是可遇不可求的锦上添花,那根小棍才是最重要的目标。

“残留着各种香味的小竹棍,不管是攥在手里,还是放在兜里,都散发着一种混杂的馊烘烘的香甜气息。捡累了往墙根阴凉地里一坐,数数战果,找出两根最白净的当筷子,闭着眼睛夹起卡脖裆――裤裆也。若说叫卡勃裆,我也不反对。可未成年的人除了早晨起来尿气勃勃,很少像大人那样容易望人生意、爱勃受卡的;再者,小孩子受宠时多半被大人和搂着双腿架在两肩膀上的脖子上面,孩子的腿根真所谓卡着脖子的裆――下面地上的累累硕果之一颗,举到鼻子下面闻闻,判断它们曾经支撑的冰体的出身,到底是贵的还是贱的,谁留的余香最浓。公认的答案是:巧克力!其次是奶油的。最勤奋、执著的人,一直要捡到天黑看不清地上的漏网之鱼了,才肯善罢甘休。

“不爱遗香和臭美的,就属于讲究卫生的了。人家捡完棍棍回家,得用清水冲洗一番,然后晒干晾透,归堆儿码齐喽,以绝大多数的短长为标准尺度,用大剪子和木锉把长出头的个别分子给剪修齐整,往硬纸鞋盒里堆积如山地一放,就是一大笔快乐的财富!它足以让拥有者蔑视身上的破衣服在他人目光里折射出的寒酸;足以让其忘却肚子里的窝头、咸菜、棒子粥翻胃时冲出喉咙的酸气;足以令其忽略天气的变化对人情绪的影响;足以抵抗因没写好字或考好试挨骂、被打带来的精神耻辱和皮肉之苦……

“唉。真所谓:冷暖饥寒何足道,此身净秽皆充实;阴晴圆缺我无觉,悲欢离合它不知!这是许多人,尤其是九哥,以其独特的富有给我留下的难忘感触和印象。就如同巧克力这三个字一样,它的意味,远远超出了作为物名所指向的苦香苦甜的食品味道,而是具有了一种‘巧妙的克制力量’和‘巧妙地克服力扰’的明确暗示;我不知是不是翻译外来物品名字的人太了解它的本性和作用了,还是想在声音名唤的翻译里,寄托某种竞争必胜的决心和希望?

“九哥的冰棍筷子在胡同里是最干净整齐的。因为他比别人又多了一道美容工序:用水果刀和刮胡子的刀片把每一根都刮出新茬儿来。看着就让人想抓起来当细关东糖棍吃!因此,他要是一出去耍冰棍筷子,好多人都愿意跟他赌――都想赢他那可爱的宝贝,哪怕打一个平手,只要能捞个以旧换新的便宜,也值啊。可是啊,他们哪里赢得过手指细长的九哥呢!每回玩完,几乎都是给他找活干――回家给脏俘虏们净身、晾晒、齐身、蜕皮。有时候,年龄和身高都比他大的人要是输了,就难免会发生‘武斗’了。

“冰棍筷子赌博的规矩是这样的:两抛一接,一抓,或数抛数接数抓;谁先做到谁赢。因为半大孩子们手小,每人每次一般不能出过一百根,谁出的多谁先玩;要出一边多就要剪子、包子、锤子地拼抢先机了。每次具体的玩法都要事先说好。比如,切一式,或留一式,也叫抓一;数目定好后,把两个人的棍棍和在一起,抓在手里――因为有人是左撇子,所以左右手不限――手掌心向上托着,大拇哥当靠山,然后向上抛起,再手疾眼快地用翻过身来的手掌背接住――掉一根就算输掉一次机会,换对方来玩――然后细心观察,酝酿再次抛起来的高度和下手的地方。切一式,就是将最前面的一根在抛抓的时候从小棍山脚下或山包上剪除、磕飞,掉在地上,其余的抓在手里;而抓一则刚好相反,手里只能抓回一根,其余的落地为赢。如果是小孩子们玩,因为手小,所以玩的少,那花样可就多了,如切二、切三至更多,或抓得更多等等。

“那时因为还小,我只能跟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孩子们一道当观众。手里攥着几根被掌心的汗水泡得粘糊糊的小棍,扔了接、接了扔地模仿人家抛抓小山堆的惊险架势。等着大赢家们看我们几个谁学的像那么回事,人家一高兴,就每人分上几根脏兮兮、软塌塌,或是有竹节儿、不直流的残次品。美的不劳而获、不战自胜的我们屁颠颠地又蹦又跳,开始用别人给的资本实习真输真赢的较量,充分体验一下输赢后的感觉。虽说都是些大孩子们淘汰的战利品,可一旦经自己的手输掉了,那种被掏空了兜底的感觉,可真比饿肚子还难受!而当碰上别人因为紧张发挥的不好,或是手生又手痒痒,让自己撞大运地赢了一次,那种成就感又比吃着、分着别人没有的零嘴可解气多了!

“在熟悉的邻居圈里,满胡同的孩子都会彼此分享两三块糖果、一块点心,甚至是从家里偷出来的一指头棍――其实常常只有上部分多半截――的芝麻酱,或是光明正大高举炫耀的一旧空酒瓶子或一新醋瓶子用米醋加白糖兑白开水自制的冷饮。所以,这种愿赌服输游戏的最终结果,一般都是无法进行友谊的分享和苦闷的分担的;一来二去的就会伤了和气。而那看不见的心灵或是情怀的伤口,潜移默化地感染着、毒害着原来纯真的友情。让我觉得凡是有实物输赢的游戏都不好。唯一能化解这种不愉快的办法,就是不掺合,躲在一边观看;要么就是吃点亏,把它们跟好友们交换成各取所需的物件,让真心的欢笑和慷慨大方的相互给予,像雨后的彩虹一样在彼此的目光里重放异彩。

“九哥带我去别的胡同玩的那天,就遇上了一个输红了眼的大个子。因为他脸长、窄、黑,人们送给他一个外号:‘黑驴’。他衣服和裤子的上下四个兜里的棍棍都输光了,全跑到我衣服兜里和贴着肉、塞在裤衩里的背心仓库里来了。九哥问别人还有没有想玩的,如果没有就回家了。说完话,他就把手里的一掐子新旧相混的战利品,按周围观战者的人头分份儿,包括刚才输掉过自己一些宝贝棍棍的参战者,准备让他们分享他胜利的喜悦。那帮半生不熟的人正拍肩、胡噜瓢地夸着九哥仗义、不小气、大方,只见一旁的大个子眯缝起眼,嘎吱嘎吱地咬着后槽牙,两个腮帮子都嘬瘪了。他冲着被围在人群中间送礼的九哥点了两下头,低声地说道:‘等会儿!人不大,还他妈挺会走面儿!你等我回家起窑去!不跟你丫玩儿到底,今儿个我这古字儿就倒着写!’说完,扭身就往不远处的一个院门口走去。九哥看着手里分出去的棍棍,都进了别人的兜里,点头笑着说:‘磕!谁家没个窑呀?哥几个放心,输了也不会跟你们借的!’周围的人一听,高兴地喊叫着:好。给丫的窑赢干喽!对。让他也舔舔锅底儿!让他两个爪子都跑裤兜底下遛弯去,输光了就抓自己的狗鸡棍儿去……

“大个子端着一个小鞋盒子回来了。围观者起哄道:窑小点儿吧?一看就是装女鞋的盒子,而且还是夏天穿的!大个子一绷脸,梗梗着脖子斜眼扫了输的不敢玩的人们一圈,见没人再笑了,就颠荡着盒子让大家听声。等人们什么也没听见时,才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打开盖子,里面果然漏出了满满登登的家底;连整齐横躺着的棍棍与盒壁留下的缝隙里都竖卧着亲密的战友,盒盖拿开后,棍棍山就微微鼓隆了起来。他仰起头,眯缝着眼睛冲九哥笑笑,非要逼着九哥跟他赌大的――每人最多可出到两百根!九哥瞟了一眼他的盒子,马上就说不想玩。理由很简单:手小!旁边看热闹的也看明白了,大个子这是纯粹有点诚心欺负人玩。有的人居然还能指着盒子里某几根宝贝棍说是自己的!理由是上面染了一点钢笔水的蓝色或是红药水的残留粉色。我知道输了宝贝以后的难受劲,那几个输掉比赛的人就是证明:他们的脸色刚刚好看一些,现在又开始有点眼露仇光了。可要是因为玩不起就耍赖、臭讹胶,那就不光是输赢身外之物的事了。

“我凑到九哥屁股后面,用兜里的硬通货顶了一下他,轻声说:我想回家上厕所去!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说:我也正想去呢。

“可他刚向我一转身,大个子就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咬牙切齿地说:你丫要是赢不起,以后就别上这玩儿来了。咱俩一人出一百五十根,我让你先来,就赌一把怎么样?

“九哥爽快地说:得。您这么看得起兄弟,我就跟您长长见识。说完他就从兜里掏出一把棍棍,两只手从中一,分出一多半来,用右手的大拇指和无名指一卡,就把左手剩余的递到我手上。他回身对着大个子,开始两根一对地从左手往右手一对、两对、三对地过数;大个子这时也从盒子里抓起一把来数着,嘴里不停地溅着吐沫星子,飞快地叨唠着二、四、六等的双数字,恨不得一口气就想数完喽,听着都能让人觉得他要背过气去了。九哥数完数,把多余的两根交到我手里。然后,用手托着要交战用的士兵们,准备递给大个子过数。这时大个子也数完了,他抬起头大方地说:我信你小子,不用过数了。九哥摇摇头说:别介。咱还是按规矩来。你过我的,我过你的;心明眼底亮,输赢不锵锵。大个子没辙,只能按规矩办事。过完数,确定无误,大个子还诚心把染了点色儿的也掺合到里面;由于事先并没说不带有脏斑痕的玩,也没发现有滥竽充数要替换掉的残次品,所以就开始说玩法了。

“大个子还要求玩切一式――抓一把切一根的;从前后切均可。他手大,可以第一次抛接时就在手背的前后甲板上,为落下的伞兵先头部队、断后小分队留出松散的下手指尖的缝隙;而九哥呢,也许能把全部交战的部队稳稳地接住就不错了。我真为他捏一把汗,希望他别同意对方的条件,而是改为全抓不切式,这样就可以有点胜利的把握。可九哥挥起右臂前后甩了一圈,又攥了几把拳头里的指节,就爽快地答应了。当两支部队会合在一起捧在他手里的时候,他刚用右手的大拇指和中指一揽全军,我便看到了指头尖中间无法合围的一道战壕。他立马就笑了,自嘲地说:就一把。反正不玩也是输,哥几个可别笑话呀,我可要丢人现眼啦!大个子第一个发出了开心的笑声。

“旁边有人喊:撑死胆儿大的,饿死胆儿小的;有的说:宁愿被打死,也不能被吓死!有的说的更动听:跪着生,活着吃屎;站着死,虽败犹荣。

“大个子见九哥边听边笑,右手还暗暗地使劲伸展着中指和拇指掐着棍棍,好像要让它们一下子变长一些似的,终于听不下去了,阴阳怪气地说:歇。歇。不说话没人把你们一个个当哑巴。然后对九哥说:‘怎么着,生孩子出个头就下不来了――难产啊,还是准备溜肩膀啊?’

“九哥瞟了他一眼,便摆开了架势:右腿前弓,后面下蹲左腿,把右手平举,托着敌我不分的筷子军。我第一次看见九哥的大拇指没有露在上面掌舵,而是被埋在了棍堆下面。我的心好像一下子从眼睛里跑了出来,在他的手掌下面帮他托着那堆棍子。终于,它们飞了起来,然后快速地回落在九哥的手背上。虽然一根也没掉落在地,可那落在手背上的一大摊宝贝疙瘩让我觉得很多、很沉、很难招架;在他手腕背面尺骨小头处还有两根交叉向外歪斜着,好像就要滑落似的;而前面已经堆成了小斜坡,指尖处根本留不出下手的散兵空档。他只有从后面甩滑出一根才有可能赢。我看到九哥的手在抖,等那两根歪斜棍子靠后面的那根滑落的一瞬间,手起棍飞,迅速回撤的手大张着嘴向空中下落着的伞兵咬去。一阵叹息声传来。除了几根我很少见的斜插、夹指缝的刺猬针攥在那只手里外,地上还掉着三根。观战的帮着捡地上的败兵。九哥摇摇头苦笑了一下,把手伸给摩拳擦掌的大个子,无奈地说:还是您来吧,还您了。他边说边举起右手察看是否有被竹刺扎伤的地方。

“旁边有替他打气的说:这刚哪到哪呀?手大点就能一把切?吹!

“大个子人高手大,接过那堆棍就笑了。可等他用大拇指和中指掐紧的时候,才发现指尖的肉肚并不能挨得很紧。好在他大拇指的指甲盖长些,才算把那一道很小的缝隙封挡住。他自信地摆好高傲的架势:几乎是不在乎地站直了身子,平举着手掌,翘出大拇指显摆着,就跟大街上遛鸟的人托着鸟笼子似的,悠闲自在地笑着,好像在旁若无人地练自家的兵丁,根本不把输赢放在眼里。等他抛起来之后才略微哈了下腰,蹲了一下身子。可他没想到,就是这一矬身的闪让,下落的棍子在他手背上变成了人字形的屋脊。围观的开始起哄叫好,也有反夸他真棒的。他嘴里骂着娘,无可奈何地轻抛快抓。可惜用力太猛,还是有两根被挤得飞了出去。九哥跟没想到会看见这景是的笑着说:真给面子。还得先向您学习包沿儿呀。

“我听得出来,他是把大部队一根不掉地抓在手里当成了奋斗的目标。他吸取了大个子的教训,还注意到一个别人没察觉的问题――刚才起风了。他把后背迎向晚风袭来的方向,尽量往人群中间走了两步。我有点不敢看了,转过身去站在他屁股后面,为他当着不知何时强何时弱的气流。我终于盼来了一片喊好声和带牛字的喝彩。紧跟着是大个子的骂人话和让别人闭嘴的呵斥。我回过头一看,只见九哥抓着大部队的手还在微微上仰地举着。大个子急赤白脸地说:不算!你丫这是抓完了从缝里掉出来的,不是切出来的。人们开始打抱不平。有的还说,手小的跟手大的玩,以后得定个规矩,掉出来的也算!要不干脆玩抓一,谁手巧谁赢。九哥什么也没说,伸手让位。

“大个子可能看见了我的举动,一愣愣眼睛,对观战者说:不行。我得等会儿。起风了。别他妈光过眼儿瘾,上后面几个给挡下风!

“几个人不大情愿地绕到了他的身后,嘴里低声嘀咕着:来风了咱就上厕所,让丫今天还狂。我想不明白:一条胡同里住的人应该彼此向着自己人,对外面来的人会有一种不自觉的排挤态度。可为何他们会这么对待大个子呢?就因为他说话太狂吗?还是因为九哥给了他们失而复得加白来的宝贝?

“我正独自想着心事。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不高兴的嘟囔:‘怎么跟他妈他玩儿上啦?’我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高个子站在了九哥身边。他头大脸方,肩宽臂长,厚眼镜片周边闪着一圈白光。正一手攥着九哥的肩膀头,瞪着眼数落着。周围几个人冲他挤眉弄眼地往大个子那边丢着怪怪的眼神。

“九哥说:‘找您不在家,我知道跟谁玩好呀?来得正好。赌大的呢。您耍吧!’他胡噜一下我的头,又拍拍我鼓鼓囊囊的兜说:‘这是我一小弟弟,帮我当活窑呢。你爱怎么玩儿就招呼吧!’我靠在九哥身旁,仰起头望着他陌生的朋友。只见他比大个子还壮实,只是个头略微矮一点,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就大声问九哥:我管他叫什么呀?九哥说:‘欧阳峰下俩铁环,天不黑来家不还――这是他自己说的。你就叫他欧阳哥吧。’我叫了他一声,他答应着摸了摸我的兜,咧着大嘴笑了。然后猛地绷起了脸,冲大个子说:‘玩得起玩不起呀?这点儿风算什么?还得弄几个人给您当栅栏儿!’

“大个子眯缝着眼睛,闭紧嘴唇望着欧阳哥,恶狠狠地说:‘来的还挺是时候,你丫管得着吗?’他的话音还在我耳畔回响,我一眨眼的工夫,大个子手里的棍棍就飞上了天。再一看,只见欧阳哥的右脚刚刚从大个子的手边往下落着。大个子一愣,挥起右拳就向他的头打来,他低头一闪,那拳头刚好打在伸手劝架的九哥脸上。九哥的头向后一仰,双手捂着脸就蹲在了地上。等被吓傻的我捂着衣兜、抱着肚子费劲地蹲下身子看他的时候,他正盯着看自己从鼻子挪开的那只抓棍棍的高手,上面都已沾了一小摊红红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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