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骆昭挥手打断袁逸道,“且不说蒲英一身修为,单以他的奇门遁甲之术,天下有谁能困死他?”
袁逸笑道:“所以才说这只是我的猜测――不过蒲公英之墓绝对有古怪。”他思索半晌,竟跪在那块地板上向石门内磕起头来。
骆昭恍然:袁逸受到自己一头栽倒的启发,猜想是要跪在石板上叩拜才能解开石板下的秘密。
眼看袁逸磕了十个响头,石板没有丝毫反应;二十个,还是没有反应;五十个,仍然没有反应。骆昭忍不住道:“猴哥,这样磕下去,要磕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袁逸恍若未闻,一直磕到第一百个时,突然“喀喇”一声响,左侧石板突起了一小块,想必就是机关了。袁逸按下机关,原来跪下的那块石板缓缓向右移动,露出石板下一张黄帛。
袁逸站起身来拍了拍手,笑道:“好家伙,一百个头磕得我头昏脑涨。”说罢拾起黄帛,定睛一看,上面弯弯扭扭,数处红点标记,原来是一张地图。
骆昭不由得失声笑道:“猴哥,你这头可磕得不冤,有了这张地图,前面的路就不用担心了。”
袁逸道:“小二,你抓紧时间吸收灵牌真气,呆会我们就要进这石门,灵牌就不能带在身上了。”
骆昭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全力吸收灵牌中真气。袁逸趁机把地图看了一遍,良久,骆昭感觉体内真气充盈,暂时将毒压住了,便将灵牌递给袁逸。袁逸将灵牌缓缓插入门上凹痕,微微旋转,便听得一阵轧轧机关声响,石门轰然中开。
印入眼中的赫然是一座庞大的地底迷宫,两人不禁咋舌,想不到在看似凋敝的蒲公英之墓下竟然有一项这么大的工程。骆昭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兴奋光芒:这庞大的迷宫里,一定有一个秘密在等着他!
两人顺着地图指示,小心翼翼前行,路上机关陷阱不计其数,直瞧得两人触目惊心,暗暗庆幸骆昭那一交跌得好。只听得耳边箭矢机关声不断,两人有惊无险的走了半个时辰,骆昭不禁问道:“猴哥,我们走了多远了?”
袁逸细细一看地图,答道:“向右拐,大约再走三刻钟就到了。”两人虽然一路安然无恙,可是眼见身边不计其数的飞箭毒砂乱窜,陷阱翻板猛转,也是紧张得神经紧绷,决不轻松。这些机关群环环相扣,凶险无比,偏偏数目众多,一排列起来就是一个时辰的路程,令人应接不暇。就算是修为卓绝之人,若是见识有限,或丝毫不懂阵法,即便能硬闯过机关,也迟早要累倒在半路。骆昭两人走在安全路上,不禁由衷赞叹蒲英的阵法机关之术果然了得,不愧一代宗师之名。
走了约莫三刻钟,眼前便转出一片宽敞地方,尽头处竖了一个书桌,书桌前有一口约三丈粗细的大水缸,煞是显眼。骆昭正要上前,却被袁逸拦住,袁逸一指脚下:“小心这条沟。”
骆昭哈哈一笑,指了指脚前那丈余的深沟道:“我早看见了――跳过去不就是了。”
袁逸看着地图,摇头道:“千万不能跳,地图上说了,只能走。”
“不能跳?只能走?”骆昭奇道。
袁逸点了点,跨步向那条深沟走去,那沟看似深不见底,袁逸随意走在上面,竟如履平地,看似虚空悬浮而行。骆昭看得目瞪口呆,稍后也随着袁逸走了过去,两人走到那口大水缸面前,缸中水平如镜,但见书桌上落满厚厚一层灰尘,缸中之水却清如秋潭,着实奇怪。
骆昭正欲向前,却发觉面前如有一堵无形气墙堵住去路,无奈道:“猴哥,这个气墙,地图上有说么?”
袁逸讶然答道:“没有。”说罢弯下腰来仔细琢磨水缸,发现水缸边缘有八个突起物,呈八卦状排列,他略一思索,笑道:“原来是八卦阵法的风扬之形――这个我倒会,坎位转艮位,然后一直往震位去吧。”骆昭跟随袁逸穿过气壁,来到书桌前。
书桌上布满灰尘,十余本书却十分整齐的摆着。袁逸随手一翻,发现一本关于奇门阵法的书,看来是蒲英所作,心中好奇忍不住看了几眼,竟发现第三页写道:“有缘之人,可取缸中传音玉盒,循序输以真气,复投水中,得吾遗言。”下面便是输入真气的顺序方法。
袁逸暗暗好笑:“一般人定会对这机关阵法之书视若无睹,所谓‘有缘之人’无非就是心血来潮,看了一眼机关阵法之书的人了。”定晴一看,果然水缸中有个玉盒,大约半个巴掌大小,估计就是书上所说的“传音玉盒”了,他探手伸如缸中,只觉缸中水寒如冰,直刺肌骨。以前这类消耗真气的事向来是骆昭做,但此一时彼一时,袁逸见骆昭身上之毒发作越来越频繁,不敢再让他动用真气,自己捞上传音玉盒,把玉盒托在掌中,将真气源源不断的输入,却不见玉盒有何反应,半晌,袁逸真气将竭,不禁暗暗叫苦:这玉盒吸收真气没完没了,若是把自己真气吸完还没反应,那岂不是亏大了?正担忧时,蓦地玉盒通体发亮,光芒闪烁。袁逸心中大定,顿时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把玉盒放入水中,那玉盒却不落入缸底,反而悬浮在水中,发出淡淡的毫光,良久,缸中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
骆昭正自头晕,忽听到缸中传出声音,不由得精神为之一振,连忙凝神细听。他以为蒲英一代高人,必有叫人受益匪浅的高论,哪知蒲英如乡村老汉一般罗里罗嗦,琐琐碎碎的讲了半个时辰都没讲完,一听之下顿时大失所望。
蒲英虽然已死,但是他留下来的传音正说得神采飞扬,说起他少年时如何如何潇洒,中年时如何如何强势,晚年时如何如何落魄……骆昭没了灵牌镇毒,本来就有点头晕目眩,再加上蒲英这一番令人昏昏欲睡的演说,骆昭顿时眼皮坠地,几欲睡着,也只有袁逸才肯强迫自己一句一句听完唠叨。
半个时辰后,蒲英终于唠叨完毕,传音玉盒上的光芒渐渐黯淡下来,等到光彩完全消失,便沉入水底,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骆昭虽然只听了个大概,袁逸却从头到尾听得清清楚楚,心中惊骇之情无以复加!
事情的大概是这样的:原来百年之前蒲家是个有财有势名门望族,九黎壶原属蒲英祖传神器,但是到了蒲英这一代,家势大不如前,且蒲英沉迷机关阵法之学,一身修为倒不怎么样,于是九黎壶被人抢走,辗转落入楚王手中,后来又被惊铃首领方知微夺去,这些人虽抢走了九黎壶,却都无法解开九黎壶中的秘密。几年前,蒲英凭借一身奇门阵法的本事和蒲家家业在乔庄修了一座地宫,防止他人前来打扰,以安心养老,却又担心膝下无子,无人送终,便收了一个关门弟子,这个徒弟的名字就叫冯蒙,蒲英身为虚日鼠转世,之所以收冯蒙为徒正是看中了冯蒙也是二十八宿转世――其实冯蒙是翼火蛇转世。半年之后,蒲英渐渐发现这个徒弟对机关阵法完全没有兴趣,入他门下恐怕十有八九是为了套出九黎壶中的秘密,一年之后,此心更昭,蒲英盛怒之下大骂了冯蒙一顿,只是他当时年事已高,便没对冯蒙怎么样,哪知冯蒙怀恨在心,在方知微面前造了蒲英的谣,方知微绝世高手,一怒之下废了蒲英的修为,蒲英含恨躲入地宫,再也不出来,地宫里面机关重重,冯蒙和方知微也不敢贸然进入,索性在地宫出口处盖上一块大石板,再在其上建了一座坟墓,将蒲英活活困死在里面,然后对外宣称蒲英已死,暗地里则过两个月就派人过去“探望”一番。而蒲英生性倔强,至死不说出九黎壶的秘密,他自己出不去,只能把灵牌送到石板上,又把地图埋在石门前地板的暗格里,然后含恨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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