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艘游艇意外的成为了娜娜的栖身地,她的第一份职业,就是在游艇上收银。晚上有时干到通宵,白天醒来的时候,根据窗的颜色,判断时间的流逝。
游艇白天不营业,晚上却常常客满为患。有一个晚上,从一张拥挤不堪的桌子边走出一个男人,他神色慌张,跌跌撞撞的走进卫生间。过了半晌,出来时却精神饱满,意气风发。娜娜知道遇上了“道友”,就在他第二次经过娜娜身旁的时候,娜娜招了招手,冲他笑了笑。娜娜的妩媚即使在幽暗的酒吧里也是那么不可抗拒,那男人受宠若惊的靠了过来。
大哥,有料给一点小妹噢。娜娜软绵绵的,嗲声嗲气地说,眼中荡漾着令人骨酥魄散的光亮。男人想也没想的把一包东西塞进娜娜的手中,另一只手放在娜娜的手背上,轻轻的蹭着。娜娜很顺势地把手往前一伸,男人低下头,娜娜能感觉到他的鼻息擦过她的手心,从腕部向前臂漫游着,并打算向上臂继续挺进------
大哥,你怎么这么急啊。娜娜把手放回柜台,轻声的娇叱道。男人心神领会的走回酒桌边。从这个夜晚开始,娜娜的单人床上常常会有一些吱嘎吱嘎的声响,一条条黑影,在夜色中来来去去。他们的脸孔,对于娜娜是模糊的,就像黑夜的大海上一阵阵阴风,有时强劲如风暴,有时凛冽若刀锋。但他们都会捎来令娜娜极度渴求的东西,在娜娜走进浴室,拼命地洗去身上污点的时候,她的泪水,便会随着脸颊蜿蜒而下。窗外的大海此刻仿佛如一个冷酷的暴君,低声地发威着,加剧了一个溺水者的沉没。
对于娜娜的所作所为,李玄亮早已有所察觉,每当这样的夜晚,他就会躲在船舷边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听着娜娜紊乱揪心的呻吟,心如刀绞,又浮想连翩------
有时是他还真想冲进去,把刚刚潜入她房间的那个黑影揉碎,像人肉饲料一样撒进海里喂鱼。总在这样的时刻,他又被娜娜那高不可攀的美丽击垮。
他为什么要救娜娜,似乎是一个男人对一个人间尤物最原始的冲动,这种冲动,有肉欲的成分,但却以思念的形式在他的日常生活中表现出来。她的声音,她的眼神,她坐过椅子上的余温,她穿过鞋袜的余味,都会深深的撩动他的想象力。他喜欢这样坚守着,而走近她,他更害怕她会像一只惊弓之鸟,连一片羽毛都留不下。
而敏感的娜娜似乎也感觉到这一点,每次面对他时,听到他说话支支吾吾,看到他腼腆惊慌的样子,心里不禁暗自好笑,无不俏皮地想:到底谁是谁的老板呵。
这也就意味着,娜娜可以在这里任意妄为而无人监管。
问题出在李玄亮的竞争对手上,游艇的火红生意挤垮了另外一些茶座。就在一个风高月黑的夜晚,娜娜与另一个男人正在游戏的中途,门突然被踹开了,一群刚才还在小艇上与她眉来眼去的家伙自称是便衣,拿出证件和手铐,把这对玩得正欢的男女铐上了警车,小艇吧间的大门也被关上了,每个顾客都被盘查了一番。最后上那辆警车的还有李玄亮。
一个月后的一天,娜娜走出拘留所的时候,李玄亮就站在不远的地方,娜娜看见他走近时,抿嘴一笑。
在娜娜被拘留期间,李玄亮上跳下窜,通过了各种关系,用金钱开路,终于为她洗脱了罪名,她的吸毒和窝藏毒品变通成了受不良引诱和未成年兼初犯等等轻微的过失,不足以量刑,李玄亮理所当然的变成了她的监护人。
这夜,娜娜随着李玄亮来到了他的家。李玄亮为了娜娜,已倾尽所有,他经营了好几年的小艇也转让给了别人。
娜娜心里很感激他,然而,只能是感激而已。她对他其实没有任何感觉,这情形,尤如一个被溺爱的孩子,被过度关注和爱护。而对象却是一个年龄足可以做他父亲的陌生人,整天用火辣辣的眼神,神经兮兮的盯着她。
让娜娜感到滑稽的是;她根本不了解他,他是否另外还有家庭或者其它的什么,她一无所知。每次当娜娜提起这个话题,他总是把问题岔开或者沉默不语,而他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只想和她呆在一起,他们住的地方离市区很远,是郊区一处偏僻的地带。
从与李玄亮“同居”的第一天起,娜娜便感到一种无微不至的关怀,挟着令人窒息的浓烈气味,向她扑面而来------
娜娜每天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他不让娜娜沾手任何活儿,总是一个人洗衣,做饭,娜娜的衣服,内衣裤子他都洗得干干净净,鞋子他也擦得一尘不染。在娜娜享受他的服务时,他却显得十分的快乐,仿佛服了大量的兴奋剂,每一根神经都亢奋不已,在作臆想中的极限冲刺。
在娜娜毒瘾发作的时候,她会迅步的离开,李玄亮有时就会远远的跟在后面,娜娜的生活,仿佛就在他“温馨”的监视下,一天天的展开着------
在娜娜一生中所遇到的形形式式的男人中,李玄亮是一个“好”得让她无法忍受的男人。
但这种粘粘糊糊,暧暧昧昧,不伦不类的感觉,终于在时间的流逝中让她极其厌烦。
喜欢自由是每个人的天性。虽然娜娜在李玄亮的精心护呵下,长胖了,变得线条更加完美,五官更加谐调。但这些令人欣喜的表象却无法平息她内心的日渐郁积的苦恼。
转眼间,她十八岁生日就到了,娜娜感到那股子在她体内奔腾的大海般无法平静的激荡之音又一次把她召唤。她已下定决心,要离开他,要离开这个数月来一直让她在内疚中无法安份的家。
她告诉他的时候,语调是低沉的,像一个做错了事的的孩子。就在他切他为她准备的生日蛋糕的当儿,他的手颤抖着,不小心把一块蛋糕掉到了地上。
------似乎早就料到了有这么一天,他微笑着,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这反而让娜娜有些害怕,但她还是如她之前所计划好的那样,慢慢的走近,坐到了他的膝盖上,双手圈住了他的脑袋,拉近,给了一个长长的吻。
就这么一个表示愧疚的吻,让这个男人彻底的蔫了。若干年后,娜娜依然记得,他后来跪在地上,双手放在下裆处,像一个突然中风的病人似的,全身颤栗的情形。与其它迷恋娜娜的男人不同的是,李玄亮的爱强烈得不可思议而又令人心惊胆颤。
生日之夜,娜娜做了一个梦,梦中她又一次被捆绑了手脚,在一张逍遥椅上晃荡着。醒来时,却发现了真的是这么回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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