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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照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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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照片

我得承认,亚梨现在确实漂亮得惊人。

当然,那是跟她自己比,惊的也是她自己。

一般而言,朋友来了家里都要看相册,找到高中的毕业合照以后就问:“亚梨呢?亚梨在哪里?你们不是一个班的?”

我看不到亚梨用目光的阻止,随便一指,然后不出所料听到惊叹:“啊,有没有搞错?这是亚梨?”亚梨就在旁边“哼哼”两声。

照片上的亚梨,苦着一张脸,厚厚的黄白框近视镜,一圈圈的,显得眼睛更小,皮肤是黑的,还是牙碜的黑,塌鼻梁,薄嘴唇,胖,所以显得高大健硕。

亚梨的相册里就没有以前的照片。也许是有的,不过那定是一本秘不示人的。大一前的暑假她忙坏了,迅速去做了整容手术,其实没有大动干戈,不过做了双眼皮,激光矫正视力,瘦身抽脂,不再对粗硬的头发置之不理,请人设计出很适合的发型来,皮肤仍然黑,但不见了牙碜——就全变了。现在亚梨粗粗可算是美女,如果化了妆,在晚上,甚至偶一回眸艳光四射。

现在我们已经不同住了。刚工作的时候两人境况都不好,合租了两室无厅的旧房子。那时她经常漫不经心地说:“还留着那张毕业照吗?我都扔在父母家了。”

我不是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想没什么所谓吧,第一整容可耻吗?第二整容说明什么问题?是骡子是马生下来看看。

友光就说:“你这张嘴,一定要遭报应的。”

但他不就是为了我妙趣横生一张嘴而深深爱上我?

念书时亚梨一直比我功课好,师长们全拿她来压我。其实我不见得不用功,但我不喜欢用功得给人看见,而且,我长得吊儿郎当,她那么一副学究的样子,自然比我吃香。

以上都是自辩之词,我确实没有亚梨努力,我把少女时光全用来谈恋爱了。

亚梨的努力并没有没白费,她的成绩与我相去不远,念的大学都够烂的,而且两所学校离得很近,没事就互相走动。她那时已经漂亮了,但仍然不肯动谈恋爱的心思,静静地做个好听众,那4年光阴没少容纳我倾倒的感情垃圾。我与她的学长友光的恋爱,她几乎见证了全程。

我不是圣女,但仍没有跟友光同居,我选择与亚梨同居。友光经常来我处玩,有时天色太晚,自然也就住下。我对亚梨说:“男的来我处,可以,因为能随时请他滚蛋;我去男人处,不可,因为怕随时被人请滚蛋。”

亚梨就皱着眉头说:“有那么严重吗?别人信不过,友光你也信不过?”

“难道他不是男人?”

“你到底吃过男人什么亏竟这样提防?没听你说过啊。”

“就是不想吃他们的亏,不能开这个先例,否则以后还刹不住了。我宁可吃女人的亏。”

亚梨呵呵笑起来,拍着我的肩:“你说的哦。”

我与亚梨的同居基本上是愉快的,她其实除了念书其他统统与白痴无异,饭是我做碗是我洗房间是我打扫,亚梨充其量陪我去买买菜。她常抱歉地问:“你会不会嫌弃我?”

当然不会,我最多只当我自己住。亚梨最好的是安静,不会叽叽呱呱跟我抢话说。我活干多点,她总不好意思不听我讲话。

一切是我不对。

我爱上了易山。

而且,我没有告诉友光。

就是说,我与他们同时交往着。

这不是便宜事,非常痛苦。一方面承受着道德审判,一方面又两边都割舍不下。很多次,面对易山或友光,我都是背负着必分的决心而去,但之后两人的好处都让我怎么背去怎么背回。

亚梨也不知道该怎样选择。听众其实都是不知道的,他们左右不过是跟着剧情发展往下看热闹而已。

中间我哭过很多次。虽然白天我享受双份的爱情,但夜幕低垂,良心的谴责让我情何以堪。

亚梨在思忖时,面皮有了浓重的黑,像一种据说很甜的梨。

易山是她的老板。

我总在找亚梨的时候遇见喜欢的人,我想我多少令亚梨有压力,尤其这次,易山与她又是上下级关系。她当然不会轻率以为因着我的缘故,易山会对她照顾。这种三角关系一旦崩溃,三方都不会有好结果她说,她才担心易山会在那一日对她下狠手呢。

我深觉对不起亚梨。

友光在明,易山在暗,他知道我与友光的关系。他什么都不说。

三角恋不易谈,中间亚梨帮我撒过不少谎。

“亚梨,这哪里是三角恋?明明是三角债。”

亚梨不笑:“这时候你还贫得出来?”

终于她决定搬走。临走前一晚,我去买了很多包装箱来帮她装行李。亚梨问:“这房子你准备再找人合住还是自己住?还是和友光住?”

“自己住吧。”

“我不在这碍你们的事了,他为什么不过来?”

“要是分手了呢?现在看,极有可能啊。”

“你还是喜欢易山多一点?”

“不知道,反正我不喜欢自己倒是真的,要不然能这样折磨自己?”

亚梨一甩手:“得了吧你。你这个人啊,就是这样不好,什么都要占着。”

我不以为忤:“你呢亚梨,你怎么还不谈恋爱?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她抬起头,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哈哈大笑地说:“不喜欢你的人。”

我就伸手去打她。

谁知搬家只是第一步。搬了没多久,亚梨还没请我去参观新居,就向易山递了辞职信。易山很爽快地批了,我问:“亚梨在你公司里竟那样不重要?”

易山说:“做行政的人大把,亚梨并不是把心思尽数放在工作上的人。”

“那放在哪里?”

“女人的心思,不都放在相互倾轧上吗?”

我笑:“你不了解亚梨,她很忠厚。”

“是吗?你怎知?”

我做出我无所不知的样子。

“你真的了解亚梨吗?”易山有点轻蔑地笑。

亚梨这一走,竟从此真的生分了。打电话约她吃饭,10次能出来3次。我抱怨:“亚梨亚梨,你越来越不重视我。”亚梨在电话那头不说话。

我灵光乱闪:“你是不是恋爱了?”

亚梨轻轻笑,说:“我与你不一样,我不是重色轻友的人。”

我只好很闷地放下电话。

友光最近来住的时候越来越多。他总是喝了酒才能睡着,我就在旁边发呆,纯发呆,我管这个叫发“清”呆,就像喝“清”咖一个道理。我不敢打电话,发短信,甚至上网,我怕蛛丝马迹透出我的脚踩两条船来。

但脚踩两条船真是辛苦的事啊。每次易山带我去些高雅的去处吃饭,我一边享受一边想的却是:这等好地方,下次一定要带友光来开开眼。我爱他们两个。

有时候我想:如果友光知道我与易山的事,他能表现得像易山一样平和吗?

但易山真的平和吗?他能忍受多久?我何苦这样考验他?

比如今晚,他们两个都说有事,不能陪我吃晚饭。我一个人去逛街,然后一个人去吃回转寿司。

一进门就看见亚梨的背影。

“亚梨”,我高声叫她。她吃惊地回过头,见是我,平淡地笑:“我怎么就不动动脑子,这儿离你办公室近,多半会遇见你呢?!”

“遇见我不好吗?”我指着她面前堆的盘子:“吃这么多?你怎么了?”

亚梨仍然笑,不吭气。

我沉不住气:“亚梨,为什么宁肯一个人吃饭,也不找我?”

亚梨不动声色地反问:“你怎知我一个人吃饭?”

我大惊:“亚梨,我们这样好,你有男朋友都不知会我。”

“我又在何时说我有了男朋友?你总是这样夸张,满脸跑眉毛,神经病似的,那两个男人怎样忍受你的?”

正说着,身边站了个黑糊糊的影子,亚梨端正的身板立即更加端正,眼观鼻鼻观心地说:“李健,小尤。”

我张大了嘴:“这个这个这个……”那个叫李健的人就伸出巨人般的灵掌与我握。

李健长得很粗,一副满脸堆笑的样子,对亚梨很宠,先走为上先干为敬一切你先你先你先。我很熟地说:“李健你是亚梨的初恋呢。”

亚梨脸色一沉,李健又惊异又得意的笑容闪电般出现又收回,有点滑稽相。

他只好打岔:“尤小姐,你是做什么的呢?”

我睁大眼睛:“亚梨,你都没跟李健提起过我吗?”

亚梨突然很不耐烦:“我为什么要在男朋友面前提你?”

倒真把我问住了。亚梨从来也没有情绪化,这个这个这个。我看着李健,这个粗人竟一脸欣赏至极的表情看着亚梨,仿佛她的伶牙俐齿间留着他的誓言。

接下来亚梨若无其事地问:“你怎么样?和友光?”

“还好,你知道……”

她打断我:“丑话说前头,不要跟我说太多噢,水壶也有撑爆的一天。”

这一顿饭吃得唇枪舌剑莫名其妙,但我依然欢天喜地,毕竟那样久没见她,我拉住她说:“回咱家去坐坐。”

亚梨看看我,叹口气,说:“好吧。”我立时跳着脚拉她走,李健就挽着亚梨的包跟在后面,我看得很嫉妒,很想把自己的包也扔给他拎着。

亚梨在屋里转了一个圈,又到洗手间看了看,探出头来说:“友光常住在这里吗?”

“嗯”。

“易山呢?”她大咧咧地问,并不避讳李健。

李健有点束手束脚,看见我摆在书架上的相册,随手想翻。亚梨劈手夺过去:“你怎么这样?怎么不经人允许就翻东西?”

“没关系没关系”,我一边倒茶一边笑着说。

但亚梨脸黑得要命,在她的怒视下,李健那样高大一个人,几乎要缩成皱皱巴巴的一团。

我看着不忍,开玩笑圆场:“亚梨,你脾气也忒大了,真是一物降一物。”

亚梨不自禁地“哼”一声:“自然不比你,你是一物降两物。”

我没法再插嘴了。

亚梨和李健走后,我想着我的“两物”,一股热辣的羞愧从心底升出,直涌两腮。

隔了几天,如梗在喉的我又腆着脸给亚梨打电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啊?”她笑呵呵的,似乎真的没什么事。

“我觉得,你对我,大不如前。”我嗫嚅。

亚梨朗声大笑,笑够了才问:“你觉得李健如何?”

“尚可”,她肯问我,让我受宠若惊:“不过,似乎配你不上。”

“那自然,所以才对我倍加呵护。”

“你不委屈吗?”

“不会比与你一齐委屈。”她随后的大笑像笑中带泪似的,然后说:“我早年间说过,要找一个不喜欢你的人,李健最大的好处就是不喜欢你,我把你的故事说与他听,他说你水性杨花应遭唾弃。”

我居然不知道糟改着我,能令他们感情大增,也许,是时候我与亚梨各走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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