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节营救舵主（中）
意外地得知这个被抓获的人就是屡次骚扰皇军，破坏治安的匪酋，浅野正见非常兴奋，那些群龙无首的土匪们将很快被击溃，龙潭镇不但要恢复秩序，自己也会因治理有方晋升官阶。他受家庭影响，自小喜欢中国传统文化，粗通些古代中国的歌赋诗词，最近在南京城里没少搞到名家字画。从内心讲，他更愿意从武士的角度看待这些装备低劣的抵抗者，比那些点头哈腰的合作者们有骨气。如果不是战争的缘故，他很乐意与眼前的匪首交朋友。
离开前，他让执行官村山原田按照战俘去对待这个人，好好审问，实在不听说再用武力。无子孙看浅野正见要走，又惊又急地跟出来，说：“浅野中队长，这个土匪头头，必须用硬的让他畏惧屈服，用我们的话说，要杀一儆百。”
浅野没看他，鼻子哼了一声，说：“杀了他的很容易，但你的能肯定其麾下来降附？”无子孙被问住了，喃喃地分辩：“留他不杀，怕会夜长梦多啊。”
浅野得意地笑了，踌躇满志地说：“老同学，他的是我们手里的牌，可以钓来很多小鱼小虾。如果杀了他，土匪还会有新头头出现的。他如果合作，我们的就能一网打尽，恢复龙潭镇的秩序；不合作的话，哼！”说着，他挥手做了劈的动作。
无子孙这才领悟，忙不迭地赞颂主子太有才了。
几个鬼子兵仲羽松绑，将他上身扒光捆到一把太师椅上，执行官村山原田和小队长足下三本木在汉奸翻译的两头通中开始审问。不管他们问什么，仲羽只是闭目养神不理睬。足下三本木刚刚在乡下吃过国军游击纵队的亏，老是按捺不住想一刀捅死这个不开口的土匪，在南京城里多痛快！那么多的支那人随便砍随便杀，哪像现在？他不顾执行官的阻拦，走过去左右开弓，连扇仲羽十几个嘴巴子。仲羽吐出嘴角的血，睁开眼，鄙夷地说：“逼养的小日本，老子已剐掉你们十几个了，早他们够本啦！要杀要剐快些来，想叫我当汉奸没门！”
那边鬼子兵和汉奸们已经搬来火炉子，将烧得通红的烙铁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翻译貌似善意地劝他：“我说啊，你就告诉他们呗。那玩意烫在身上好过吗？我见过不少人，到最后还是老实了。别吃眼前亏，别吃眼前亏。”
仲羽轻蔑地看他一眼，一字一句地说：“你告诉鬼子，老子死过几回的人了，决不投降。”
村山原田摇摇，跟足下三本木耳语几句后出去了。足下狞笑着，一把抡起烙铁死死顶在仲羽胸前。黑烟冒起，滋滋声中夹杂着腐肉的臭味，仲羽一声不吭，昏死过去。
等他醒来，已被鬼子兵架在菜市口的露天戏台上，汉奸们驱赶了四五百的百姓在围观，两个汉奸敲着锣吆喝着看杀土匪，二三十个鬼子兵如狼似虎地端着步枪维持秩序，几个鬼子兵牵着狼狗在人群中嗅来嗅去。两侧架设了几挺机枪。戏台上设了简单的刑堂，足下三本木和端坐着，无子孙让仲羽看看围观的人中有没有他的部下，又声嘶力竭地让藏匿在人群中的土匪投诚，免得头头受苦，连累乡亲。
仲羽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他昂起头，大声喊道：“我死不要紧！不能怕小鬼子，不能上当！”
足下明白过来后，气急败坏地命令手下，给他们点厉害尝尝。几个鬼子兵立刻轻车熟路地从人群中拽出十来个青壮男子，分别用铁丝捆绑在空地的石凳子上，用2把大解锯肢解，有两个被从两眉中间锯成两半，一半瘫在凳子下，一半还被铁丝捆着手膀粘在凳子上。两个被锯到大胯，血肉模糊地瘫成一堆。人群哗然，四下散开想跑。鬼子兵们朝天鸣枪，端着机枪作势要扫射。汉奸们纷纷喊道：“不准跑，不准跑，再跑皇军真开枪啦！”
镇住人群后，四五个鬼子兵用刺刀向其中三个手无寸铁的人猛戳不止，直到他们被戳得没有声息，才狂笑着撕开他们的衣服擦拭刺刀。有个鬼子兵让汉奸去找葱姜搬炉子取锅铲，找来后，日军突然把一个后生绑在石凳子上，封死其嘴，扒开衣服，在他的肚子上猛划一刀，肠子噗噗地流落一地，几条狼狗不约而同地过去抢食。。禽兽们掏出后生的心肝和着葱姜炒着吃时，他身上的肉还在跳动。
仲羽瞪着血红的眼睛，怒骂着疯狂地想挣脱绳索。无子孙也没想到日本人会这么坏敢怒不敢言地看一眼足下三本木。足下手舞足蹈地拍手跳跃，忘乎所以地笑着叫着，让士兵们“慰安慰安花姑娘”。几个鬼子兵从畏缩在刺刀和机枪下的人群中拖出几个女人，不顾她们的反抗和踢打，几人一伙地撕扯衣服，在光天化日之下开始强奸兽行。无子孙为难地问足下：“小队长，这个，这个不好吧，会逼反百姓的。”
足下哪管这些，瞪他一眼，恶狠狠地嚷道：“不要逼反我的机枪！”
仲羽悲愤地高喊：“乡亲们，拼命啊！”
人群中有血性的男人开始跟鬼子拼命，自发地围住鬼子兵，夺过步枪，或滚打或反刺鬼子。鬼子兵人少，机枪手不敢贸然开枪。形势大乱，足下慌神了，不知该如何收场，掏出手枪顶在无子孙的腰间：“你的，维持治安，不然，统统地死啦死啦！”
无子孙只好站在戏台上高喊：“维持会的，劝告百姓要安静，皇军只抓土匪不伤害良民。”
这种鬼话不要说信了，就是听也没人能听见。众汉奸不知如何是好，木然地看着不敢出手。
就在这时，从马路对面冲出一伙人马，举着手枪、菜刀和手榴弹分头杀进人群，围住鬼子兵就砍瓜切菜地乱捅。几名机枪手正欲开火，就被几枚手榴弹炸飞了。足下举枪向人群射击，打倒了两个，引来了一枚手榴弹，硝烟过后，已成了残缺的液体和固体混合物。无子孙早已脚底抹油，回去报告浅野中队长。
来者不善，为首的是个满脸胡须的黑汉子，他指挥着队伍跟鬼子搏杀，一边叫人赶紧搭救毛舵主。戏台前的空地血流成河，百姓、鬼子兵、汉奸和土匪的尸首横七竖八倒了一地，剩余的鬼子兵哭爹喊娘地逃跑了。黑汉子招呼大家赶紧撤退，告诉仲羽，自己是刘大龙头的侄子叫刘问生，带人来解救毛舵主。仲羽谢过，在俞昆的搀扶下艰难地一步一步往前挪。
鬼子的警笛声再次刺耳地响起，一个小队的鬼子在汉奸的带领下从西边余德斋书院方向倾巢而来。刘问生大惊失色，凭自己的人马肯定不是对手，打起来肯定要被鬼子一锅端了。仲羽镇定地说：“问生兄弟，你赶紧带着人快撤，日本人已知道我的身份，眼下不会轻易杀我。”说着，他叮嘱俞昆：“大杀猪被鬼子抓了，是他出卖我的。你们回去后赶紧转移，鬼子会去扫荡洞穴的。”俞昆不肯放开他，低声说：“舵主，能救你就要把你带走！”
仲羽猛地推开他，厉声道：“再不走，你也走不了了！少死一个是一个，跟问生快走啊！我自己会躲起来。”问生也说：“我们匆匆赶来，跟分舵和国军暗杀团的兄弟们还没接上头，但他们迟到也要进城。眼下我们只能先撤保存力量；不过，既然毛舵主救出来了，再交给鬼子，那叫什么话？”这时，有个百姓过来，自告奋勇地说：“我叫孟吉元，家就是后面巷子里的，戏台下面有个排水道，冬天干涸了，你可以钻进去，出口往左第三家就是我家，我在那边等你。”说完，指指方向就跑了。
刘问生连连叫好，让几个人搬起仲羽就去，然后带人端起机枪，边打边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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