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看到蓝玉凤从洞里钻出,把个韩涛吓得倒退几步,颤声说:“你、你、是人还是鬼?”相信任何一个人,看到自己亲手埋葬的尸体,有朝一日又活生生地站在面前,都会是这个样子。韩涛看看柳琮又看看蓝玉凤,突然用力地捏捏自己的大腿,哇!好痛,证明不是做梦,“这――这――琮儿,我不是在做梦吧!”
柳琮说:“韩叔叔,原来娘没死,还好好的活着。”
“韩兄弟,吓了你一跳吧!”蓝玉凤笑着把手递给他,自己突然出现可把这个汉子吓得不轻,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韩涛战战兢兢地伸出手,轻轻碰触这只白得毫无血色的手,虽是有点冰凉,可柔柔软软的,绝对是活人的手。大嫂真的还活着!这个即算是被钢刀架颈也不皱一下眉头的汉子,竟然激动得泪如雨下:“大嫂你没死!真是太好了。”惊喜过后,一股愧疚之情油然而生,噗通一声双膝跪在地上,“韩涛打伤大嫂,真是罪该万死,我以为――我真的不是要伤害大嫂的!”
“兄弟你别这样,快些起来吧。”蓝玉凤马上扶住他,说道:“大嫂早就知道你是一时错手所致,也从来没怪过你。说起来还得多谢你照顾了琮儿这么多年,不是你的回护,琮儿哪能有今天了。”
韩涛道:“这是太好了!我、我――”他真是太开心了,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这辈子最为遗憾的,就是错手打伤嫂子,以致她魂归离恨,现在骤然看见她安然无恙,这份喜悦与愧疚交杂的情感,真是难以用笔墨形容。他结结巴巴地说:“可是、可是你为什么――我明明、明明――”
蓝玉凤笑说:“明明把我埋葬了是吗?其实我也不知什么一回事,反正就是阎罗王不肯收留我,所以小鬼们只好又把我送回阳间了。”
柳琮把母亲扶上马背,自己则坐在她身后共乘一骑,三人趁着月色回到柳家庄。柳云听说公子与总管连夜赶回,还以为他们这么快就找回少夫人,马上出来迎接,等看清坐在儿子身前的竟然是以为早已死去多年的妻子。
“玉凤!真的是你吗?我、我不是做梦吧!”看到爱妻竟然死而复生,那份激动自是莫可名状。
“云哥哥,你不是做梦,我、我还活着。”蓝玉风激动地投入丈夫怀抱,夫妻相拥而泣。接着众家人都来见过主母,自有一番感慨,都说定是老爷夫人平生助人无数,上天眷顾好人,才得大难不死。
热闹了好一会,四人坐在用厚厚的帷幔密封起来的房间里,细细商量如何医治柳夫人的病,柳琮道:“娘的怪病是因为经脉受助气机不通所致。现在要治好娘的病,必须同时有三个内家高手同时打通任督带三脉,再由孩儿施以金针渡穴之术,务必要让这三条经脉之间血气畅通无阻才行。”
韩涛说:“现在大哥身子还没复原,这附近称得上内家高手的除了你我以外就要数淮南帮的刘帮主和丐帮江南分舵的严堂主,这两人都是大哥当年的旧友,请他们相助该不难。”
柳云说:“这两人当年跟我有过命的交情,请他们相助是不难,可是丐帮的严璞已届古稀,不知他还有没有这个能力。若是勉强而为,恐怕大家都会有危险。”
柳琮说:“运气通脉要耗费极大的功力,这个严老伯伯年纪太大,精力业已不足,至于淮南帮的刘霆,听说上个月遇到仇家袭击,虽然击退了仇家,但他却受了不轻的内伤,恐怕他也难以帮忙了。而且在这三个人当中,必须有一人练的是阴柔一类的武功,或者是个女人。因为带脉属阴,若以刚猛外力强行令它贯通,恐怕将会有损于娘的健康。”他叹了口气说:“可惜梅儿不在这里,不然以她的内力修为,应该可以帮得上忙了。”
柳云拍拍儿子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我看梅儿是个伶俐人,武功也不弱,相信能
韩涛也说:“是啊!梅儿这么聪明机敏,总能找到机会逃出魔掌的。说不定她现在已经逃脱,正在回来的路上了。”
蓝玉凤说:“琮儿,娘认为还是救人要紧。不如你们先去找她,为我治病的事先放一放也无所谓。”虽然还没见过梅儿,但儿子的眼光一定不会错,单从她悉心照顾和爱护儿子的行为上看,已知必定是个好姑娘,这个媳妇她喜欢。
“这――”柳琮迟疑了一下,他何尝不想早点找到梅儿了,可娘的身体已经虚弱非常,再等三两个月,不知会有什么变化了,咬咬牙,狠下心说:“娘你不必担心,梅儿的事虽然要紧,可娘的病更是不能拖,咱们就先把娘的病治好再出发寻在梅儿。”梅儿是个明事理的人,就算为了娘耽误了时间,相信日后她也不会怪罪的。
蓝玉凤说:“琮儿,你不是说应龙一直对她不怀好意吗,留在他手上多一刻梅儿就多一份危险。娘的病还能拖着,你还是先去找她吧。”她还是觉得该先救人后治病,蓝应龙的所作所为她还能不知道吗,儿媳被他抓住,那还有幸理。
“孩儿何尝不知道,放梅儿在他手中,无疑是送羊入虎口,但若是不顾娘的身体,孩儿就是不孝,就连猪狗都不如。”说到这里,他痛苦地闭上眼睛,要在妻子与母亲当中选择一个,这份痛苦真是锥心刺骨。在他脑海里浮现出她被蓝应龙压在身体下的情景,还有她惊惶无助的神色,真后悔当初没有听梅儿的话,一掌打死这个淫棍。
“可万一……”蓝玉凤还想劝服儿子。儿子深爱妻子,不能因为自己而拖延了时间,致遗终身之恨。
“娘你不用再说了。”柳琮打断她的话,“这件事就算让梅儿选择她也会要我这么做,一个连爹娘都不顾的人梅儿是不会喜欢的。当初她宁愿冒极大的危险,都不愿意舍弃孩儿这个痴儿丈夫,还要一心一意要保护我不受伤害,可想而知梅儿是如何的舍己为人了。将来若被她知道孩儿为了救她,放着重病的母亲不顾,一定怪责孩儿无情无义,会蔑视孩儿的。孩儿爱的是梅儿心,其他的并不重要,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一样爱她疼她。”
“好!说得好儿子!爹支持你。”柳云紧紧抓住儿子的手,“咱们柳家也只有梅儿一个儿媳,将来无论如何艰难,咱们都要把她找回来。”
“唉!既然儿子你决意如此,娘也没办法,希望你将来别要辜负了人家,不然娘可不会原谅你的。”身为女子,蓝玉凤知道一个清白之躯对女孩来说可是比性命还要宝贵,但既然儿子跟丈夫都这么说,她也没什么好反对的了,唯有暗自为儿媳叹惜。
柳琮说道:“放心吧娘,孩儿曾经发誓,今生今世只爱梅儿一个,这颗心,是永不改变的。”
韩涛道:“那么当务之急就是治好大嫂的病。除了这两个人,江宁城再没人称得上是高手了。”沉吟一会,又道:“不若就以大哥的名义召开一个宴会,一来是庆贺你们一家团聚,二来跟各位朋友说明情况,看能不能找到更为合适的人选。”
柳云说:“也好,这事就这么办吧,韩兄弟一定要加紧时间尽快办妥,别耽误了营救梅儿的事。”
韩涛道:“大哥放心,明天一早,小弟立刻分派人手,一方面分发请柬,另一方面去各地官道驿站访查,一有消息就马上以飞鸽传书回来报信,他们不出现则已,一出现定然能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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