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申时还不到,父子两人正坐在偏厅商议如何部署人手,就听到一个宏亮的声音从中门传来:“柳兄弟,你在哪里?老哥哥来看你来了。”接着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大步闯进来。
柳云马上站起来迎接,笑道:“哈哈,原来是严老哥,多年不见,你老一点都没变,还是一样爽快。”
老者抢前一步一把揽住:“真想不到老弟竟然死而复生,真是可喜可贺。哈哈!老哥哥一接到帖子,就迫不及待地来了,你可得准备好几坛好酒招待老哥哥哦。”他老人家平生不爱金银财宝,功名利禄,独独喜欢杯中物,回味起柳家的陈年老酒,肚子里的酒虫马上涌动不已,忍不住咽了下几乎流出来的口水。
柳琮笑道:“放心把严老伯,知道你这个醉侠要来,小侄已经准备下几坛状元红来招呼你老人家了。”
严璞哈哈大笑道:“哈哈!俺的外号叫做醉丐,这个侠字可不敢当。”这位丐帮中资历最老的长老人称醉丐,无事之时整天都喝得像刚从酒缸里捞上来般,东倒西歪,活像连站都站不稳,不过说到功夫,他的醉八仙拳法可半点都不含糊。“咦!这位小哥是――”他眯缝起一双浑浊的醉眼,细细端详眼前这个少年:怎么这么脸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了。
柳云笑道:“严老哥,这个是犬儿,小时候整天被你灌酒的那个。琮儿快见过师伯。”
“琮儿拜见严伯伯。”柳琮笑着给他作了个揖,这位老伯伯极之有趣,最喜欢拉人陪他喝酒,小时候来家作客,柳云酒量不及他,又不想冷落了老朋友,就常叫儿子陪他喝,到头来就是父子俩个双双醉倒了,他才跌跌撞撞地尽兴而归。
“呵呵!这位就是琮儿?以前常常被我灌醉那个小子?也就是前阵子娶了阮家小姐做媳妇的哪个?”严璞兴致盎然地打量这个气宇轩昂的小伙子。
柳琮笑道:“嗯嗯!正是,爹娘就只得小侄一个儿子。”
严璞道:“那个时候你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怎么短短日子,差得这么远的?”当时夹在人群中,亲见他一脸痴笑地倒骑在马背上,后来更被马颠在地上,哭得稀里糊涂的,口水鼻涕横流,整个娶亲场面被他弄得一塌糊涂,怎么现在全变了个样儿了。莫不是自己老眼昏花了?
柳云笑着解释道:“这也怪不得老哥哥你奇怪,当时不单是小弟被人囚禁,就是内子也是被人假冒的,所以琮儿一直是装疯卖傻地才能躲过仇家的毒手。”当下他简单地叙说了这几年来柳家发生的事,从他受伤被囚,儿子装疯,到柳琮杀伤蓝金凤姐弟,找回亲母。故事曲折离奇,直把严璞听得目定口呆,老大一会才从惊异当中醒悟过来:“世间竟有此等奇事?”一拍大腿,道:“哦!怪不得了!咱们一帮老朋友就一直嘀咕着,尊夫人这几年行事作风大异平常,咱们还以为她因为老弟你英年早逝,儿子又疯疯癫癫,才会性情大变,想不到却原来是个西贝货。那么真正的柳夫人现在在哪里,怎不请她出来相见了,她没事吧?”
柳琮道:“托你老的福,我娘她安然无事。”
严璞道:“那就好,柳夫人她一向乐于助人,原该后福无穷才是。”
“性命是无碍,但是――唉!”柳云叹了口气,“因为当年受了极重的内伤,筋脉受阻,现在她病的不轻啊。今天就是要请老哥帮个忙的。”
严璞拍拍胸口,慷慨地道:“若是有用的着我老乞丐的地方,尽管吩咐就是。不过,嫂夫人医道高明,无人能及,我这个糟老头能帮什么忙了?”还没等柳云说出需要他怎么帮忙,外面家人来报说:“启禀庄主、少庄主,总管请你们去迎接客人。”
柳云道:“客人都来了吗?请他们进来就是。”明明知道他正在陪客人说话,按理会直接把来宾带进来才对,这个兄弟办事一向交代,怎么现在这般没分寸。
家人道:“禀庄主,外面宾客来得太多,总管一人应付不来,请庄主和少庄主出去帮忙。”
柳琮奇道:“哦!一共来了多少人?”这些请柬他也看过,连这位醉丐也计算在内,一共才邀请了十三个宾客,即算一起到来也不至于应接不暇的。
家人道:“小人也算不清楚,怕已经有上百人了,还不算在门房的随从们。”
“这么多客人?”柳云父子讶异地面面相觑,忙跟严璞道声失陪,随家人出中门迎接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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