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员扯着嗓子高喊:“有刺客啦!有刺客啦!”
宋府大院顿时杀声四起。家丁们亮起火摺子,院内院外灯火通明。
为了辨别,不致误伤,今晚华毅特地穿了一身白色紧身衣裤,他追上杀手缠斗。明月清辉,一黑一白,屋脊上宛如天鹅双戏,刀光滚起两堆白雪。
华毅抖擞精神,腾身而进,出手一招上步七星。杀手拧身弓步,架上退步跨虎。华毅顺势飙出青龙出水,杀手舒腰还上拨草寻蛇。华毅拼力苦斗,杀手无心恋战。高手相搏,所争往往就在一念之间。正当杀手分心之际,华毅突然发力,跳步跃进,杀出野马分鬃,这一招刀气变幻,刀光如练,疾如龙翔,矫如凤舞。敏感的杀手情知这是一招绝刀,连忙使一个铁板桥,只听哧啦一声,蒙面三角巾被刀尖挑飞了,露出真面目的杀手原来是东洋武学高手陆军少佐犬冢!
犬冢知道要想就此脱身完全不可能了,必须杀掉眼前的华毅才能走出这片刀光剑影。他摒弃浮躁,整理思路,坠腰蹲马,气沉丹田,嘴里一声长“呀,”举起东洋刀朝华毅狂奔而来。
华毅凭感觉知道犬冢沉了心,这一回来者不善,加上对手的伊藤一刀斋刀术在自己之上,更不可懈怠,遂打起千般精神应敌。
犬冢的刀风一下变得如四九寒天,阴风习习,冰霜扑面。华毅顿感一阵寒透骨髓的冰凉,他拉开门户,刀护胸,掌掩怀,迎着犬冢的劈顶刀横刀格挡。见对手刀势凌厉,他也调整身心,变换刀法,以粘、沾、连、随的对抗性推刀动作以柔克刚。刀风如浮云行空,细水穿石,连绵柔缓,运转圆活,一次次将犬冢的刚烈刀势冰消瓦解,宛如泉罩烈火,风化坚冰。
毕竟犬冢还是技高一筹。几个回合后,华毅力不从心,被犬冢逼到房檐,身后是黑咕隆咚的天井,犬冢冷然刺出白蛇吐信,华毅立足不稳,仰面朝天井栽去,就在即将坠下的一瞬,他灵机一动,双脚一套屋掾,来了个倒挂金钩。犬冢挥刀朝华毅足髁砍去,这一刀如果不出意外,华毅可能就要终生与床榻轮椅为伴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声枪响,只听哎哟一声叫唤,犬冢的东洋大刀啷坠落,他捂着手腕顺一头屋脊仓皇而逃,迅疾地消失在夜幕之中。
从屋脊的另一头跑来一个黑影,他从屋檐下拉起华毅。借着皓月一看,开枪救下华毅的竟是工兵营营长张立忠。
“你还没死?”华毅一拳头擂在张立忠的胸脯上,“我还以为你见了阎王。”
“去了一趟阴曹地府,五阎王不要,六阎王不收,判官把我一脚踹了出来。”张立忠打趣地说。
两人来到厅堂,张孝昌和宋济棠等人也聚了过来。久别重逢,众人心中大喜。说起棺材沟以身殉国后的去存,张立忠不由滔滔不绝。
原来那日张立忠从棺材沟千仞绝壁扑下桃花河,那一扑必死无疑。谁知命大的他坠到崖畔,被一株悬崖夹缝中旁逸斜出的百年罗汉松托了一下,再滚进桃花河。身负重伤后,这个水性极好的汉子猛吸一口气,在水中向下游潜行而去,来到两河口已是筋疲力尽,听到枪声已远,失去精神支配力的他趴在一块沙滩上昏迷过去。
恰在这时,一位化缘的和尚路过此地,将他秘密救护到南武当山大庙养伤数月,捡回一条性命。
南武当离这只有二十里地,晚上他偶然听庙里一个小沙弥说界牌岭来了一群国民党高官,夜宿宋府,就连夜启程赶了过来,正巧遇上刚才上演的一幕。
华毅笑眯眯的说:“张营长,你知道来到高官是谁?”
“谁?”
“司令官廖磊。”
张立忠一下瞪大了眼睛,“人呢?”
“在南武当山大庙。”
“什么?”众人大吃一惊。
“这么说,我和廖司令还错位啦!怎么这么隐秘?”张立忠说。
张孝昌一脸狐疑的追问:“廖司令的鼾声招来刺客,此时不是被杀死在厢房了吗?脑袋都被砍掉了。”
“哈哈哈!那鼾声是我在床底哼出的,头颅是我安放的一颗南瓜。”华毅惬意地说:“鹰飞蓝天,狐走黑道,各有各的招数。眼下形势错综复杂,不得不张开第三只眼。我趁更深夜静,将司令官早已转移到南武当山隐匿。然后把宋府作为诱饵,设下金钩计,钓得大鱼来。这叫兵不厌诈!”
上策伐谋,下策伐兵,谋攻胜于刀攻,这是一条亘古不变的真理。华毅智勇双全,令众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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