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港被边警抓获,朱子锋心想:唉!衰晒。(玩完)
他正被边防警察押送移交到车站派出所。
朱子峰认为主要是信息不灵,他爬上的火车货车,以为是去香港的,结果货车终点站是南安北站。
货物被车站搬运工卸完,他就暴露了,前功尽弃,他心有不甘。
他知道自己将会送进监狱,没有人来赎身,他会转到劳改场。
押送的路途中,他最担心的是被监狱的牢霸毒打。
他在知青农场的时候,听过一些从牢狱出来的人说过。
刚进监狱的时侯,牢霸会问你,想吃什么?
“排骨”是用被单蒙着你,一伙人对你拳打脚踢。
“黄鳝炒面”是大家轮流抽你耳光。
“炒辣椒”是两只大手抓住你的手臂,相反方向扭,火辣辣痛。
还有什么“坐老虎”,“猛狮上山。”等,首先给你下马威,连大气都不敢喘,如果你大声叫嚷,打得更惨,还会拿过一条破被单,告诉你:去死吧,自己上吊。上吊是不用喘气的!
朱子峰盘算着,怎样逃过这一劫!
这是一间火车站的监时监仓。
边警与警察移交手续的时候,他听到了外面有节奏的“嘭,嘭,嘭”的打桩机打桩声。
铁门咣当一声,朱子峰被关进了监仓,他眼睛一扫,里面约莫有十多个人,个个眼露凶光。
看来凶多吉少,一瞬间似乎异常安静,彷只听到自己的心跳,挨皮肉苦勉不了了!
一个剃着光头的青年,突然大喝一声:“新仔,过来!”
“肚子饿了吧,想吃排骨,还是炒面?”光头青年剜了他几眼。其他牢犯一下站了起来。
朱子峰把左手举了起来:“大哥!大哥!慢点,慢点,我给大家带生来了!”
这句话非常重要,极为关键,在监狱里,只要说出带生,证明你能帮这群人获得!
大家一听,立即怔在原地!
“大哥,你们听!”
光头青年怒目圆盯:“听什么?”
“大哥,外面的打桩声,一,二,三嘭,一,二,三嘭!”
这时,紧张的气芬有点缓和。
外面的嘭,嘭,嘭巨响,连地面都感觉到有点震动。
临时建筑的监仓,后墙下面是一条臭水沟,对面是正在施工的地盘。
朱子峰告诉光头,我们拆下坚硬的床板,在板的一头裹上床单,几个人抱着床板,对着后墙,与外面打桩机同时同拍,撞击砖墙,撞松砖块,挖开洞穴便可逃生。
光头和几个同犯商量了一会,认为可行。
转眼间,朱子峰成了座上宾,光头点上一支喇叭筒,抽了一口烟,马上递给他,还搂着他叫道:“好兄弟!一切你安排,我们听你的!”
牢房里能抽上一支喇叭筒烟,那是最高礼节。
每天早上,警察会从监狱里抽二个人,到监狱各科室打扫卫生。
抽去搞卫生的人,会把桌上烟缸的烟头收集起来,然后放在裤管包卷起来,这样搞完卫生,避开了检查,他们就把一大堆烟头带回监狱,然后,铺开报纸,把烟头捻碎,再重新用报纸卷起几支喇叭筒烟来。牢头抽一支完整的烟,其他牢犯一支喇叭筒只能轮流一人抽几口。
老大光头也是多年的媳妇熬成婆。
刚进监狱时,他也被打得鼻青脸肿,每天还要给原来的老大按摩,松骨,扇凉。
以前牢里没有打火机的时候,老大们抽烟,他每天要钻木取火。
钻木取火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很费劲。在木板上弄一小浅洞,用一根竹筷,方头对准木洞,两手巴掌把筷子使劲搓来搓去,旁边放着撕碎的一些被子里拉出来的棉花丝,一阵功夫,火星弹到棉花丝有点冒烟,然后用嘴轻轻吹起来,棉花着火,点火上卷好的报纸上,就可以点喇叭筒烟了。自从抽去搞卫生的囚犯在办公室捡回一个打火机,就不再钻木取火了。
后来前面一批一批牢犯走了,光头自然成了老大。
早上,警察照例抽二位牢犯出去搞卫生。
朱子峰已经交待好了,他们今天要试着撞墙,两位牢犯在科室办公室搞卫生时,仔细听听外面的打桩机声与他们撞墙声合不合拍,有什么异常情况,回牢里告知,不得有半点差错。
大伙小声地数着:“一,二,三嘭。”
四个人抱着床板,在朱子峰的手势指点中也念着:“一,二,三嘭”用力将床板撞在后墙上!
试撞了十几下,朱子峰叫大伙停下来。
有一个讲客家的囚犯胆子小,他用带着客家半生不熟的国语对光头说:“老大,蚊子叮卵蛋打不得呀,万一发现,可要判重刑……”
光头眼一盯,火了:“给他上一盘黄鳝炒面!”
大伙一个个轮着上去抽了他几耳光。
客家人两手抱着头缩在墙角嘤嘤他小声抽泣。
朱子峰跟光头商量,到时候把他夹在队伍中,抱也要把他抱走,不然会一粒老鼠*坏了一锅汤。
搞卫生的二个囚犯回来后打出一个ok的手势。他俩说只是感到有一段时间,地震动稍为大一点,但不注意不会感到异常,只是在一个科室听到一个警察嘀咕道:外面的打桩机很烦人,从早到晚响个没停。
这样一来,大大鼓舞了囚犯们。他们按计划在两天内把墙撞开,然后,晚上趁夜色逃跑。
砖墙不是很厚,他们第二天用了一天时间就撞松了几块砖头,比原来的计划提前了一天。
晚上,把砖块挖开后,用事先撕成条的被单打成一条粗绳,吊下去,按顺序年纪大小一个一个滑到后面的臭水沟旁,客家人嘴巴被塞上布团,绑扎在脖颈上,颤颤惊惊,被两个孔武有力的壮汉一个在上面拉手,一个在下面托着脚板也滑了下来。
顺利出逃后,大家各分东西。
朱子峰爬上一列北上的货车,满身乌黑,回到了粤北山城---砰石。
他打算在近日内再次爬火车逃到香港。
吸取了第一次因信息不灵被抓获的教训,这次他要先找自己高中时的同学马江。
马云高中毕业后,子承父业,在粤北一个叫罗家渡的小火车站里做扳道工。
在罗水渡小火车站,朱子峰找到了马云。
罗水渡小站,进出很方便,长途列车只有慢车才停靠几分钟,上下列车一般只有三几个人。
马江告诉他,后天晚上有一列从北面南下满载着货物的货车,将到达香港,火车在本站停留十五分钟,进行加水作业,然后继续南下。
货车在深圳北站将会有一些检疫人员和边警上车检查,通常检疫都是查一些运送牲畜的车箱,看那些家禽有没有病死。运送副食品的车卡只是抽查和简单查验。检查完毕货车会换上香港开过来的火车头,将货车拉到香港上水车站卸货,他必须在入站前,火车减速慢行时跳车,否则也会被香港警方抓获。
朱子峰立即回石坪镇做好扒火车逃港的准备工作。
动则耗,耗则损,损则伤,伤可能会亡!那几天天气异常炎热,他也听说过有人逃港闷死在车厢的事情。他做好了脱层皮也要搏的念头。朱子峰把一把电工刀磨得锋利以作备用。带上了水,干粮还有几只胶袋。
胶袋是装屎装尿装垃圾用的。
一旦到了香港郊区,菜农都会帮忙,给点钱帮打电话到市区找一个指耙甚至犁耙那么疏的远房亲戚,然后打的直奔香港移民局登记,很快就会得到一张香港居民身份证。
那时,香港实行的是“堡垒政策”,越过堡垒你就算成功。
什么是“堡垒政策?”
逃到香港后,你如果能穿过郊区,市区直达移民局,不被警方抓获,你就能登记得到永久居留权成为港民。
夜,伸手不见五指。
朱子峰在马江的帮助下,爬进了一节货车箱。车门关紧后,里面像黑窝一样,又闷又热。
他爬进里面,把一箱箱的货物搬起来摆高了两层,码好整齐。如遇到上车简单查验的人员根本看不出异样。
朱子峰在里面腾出了一个刚好自已能躺下的位置。
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加上车箱越来越闷热,他无力地躺倒在车板上。
火车终于开了,估莫过了几小时,他感到越来越闷,胸口像被棉花堵死一般。心想这样下去,货车没到香港自己就会昏死。
他掏出电工刀,锋利的刀口对准车板之间的缝隙猛刮下去,缝隙越来越大,一股凉风吹了进来,货车开得越快,缝隙吹进的风就越大,他整个人趴着车板,用嘴对着缝隙大口大口地喘气,不一会感到全身恢复了力气。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被“咣啷”一声嘈醒,车门被打开了,外面一片光线照了进来,听到了几声低沉的对话声。
朱子峰一动不敢动,大气小喘。他知道货车已经到了深圳北站,现在是边警和检疫人员上车查车检验货品。
朱子峰的心咚咚咚地像要从喉咙管跳出来,他绝望地想道:这下玩完,命苦,命苦呀!
命苦不要怪政府,更不能怪父母。这是上车时马云对他说的。
一切事情冥冥中命中注定!
天平称好运的法码,这次拨向了朱子峰。
听得出检查人员陆续下了货车。“咣啷”一声关门,货车里暗了下来。朱子峰像咸蛋滚汤,心实了。
过了不久,货车又开动,车越开越快,他清楚,一旦减速意味着火车就要到香港上水车站了。
他换上了一条牛仔裤和t恤衫,看起来很像一个香港人,他把备好的十几元港硬装到口袋里,一边哼着粤语歌:“香港是个大地方,香港有钱人的地方,香港穷人去拚搏的地方……”一边把垃圾装好,准备跳车。
跳下车的朱子峰左顾右盼,在路上盲目的往前走,见前面有一个皮肤黝黑长得有点像外国人的青年,小心翼翼地问道:“阿生,唔该(先生多谢)问声,附近那里有电话亭?”
这是一个港籍印度人。印度人皱眼上下将他打量了一会,用一半粤语一半外语答道:“前面向左,拿堆火灰盖那堆猫史(音译),再直行几米,不多乃(音译)就ok啦。”
朱子峰听得一头雾水,不知他说什么,只能不断点头:“唔该,唔该。(多谢,多谢)”
没办法,他只好跑到菜地里去问一个正在淋菜的大婶。
大婶很热情,把他带到家里打电话。
说话间,大婶知道他是从大陆逃港的人,以前这类事她也帮过不少,她说,一般这里的人都很愿意帮这种忙,积德积善有好处无坏处嘛。
待了约莫一小时,朱子峰的远房亲戚阿江打了的士过来接他,还塞了一百元给大婶。
开初,在香港他干过好几种工作,搬运货,地盘泥水工,餐厅工作。
白天干完活,晚上住在阳台搭建的“白鸽笼”。总算是安顿了下来。
朱子峰读书的时候,就非常爱好无线电,对于无线电技术算是有一些基础。
根据他的情况,阿江最后把他介绍到创基电子厂。
在电子厂工作,一干就是三年,工资还算高,一星期还有一天休息,虽然住“白鸽笼”,他已非常知足。
休息的时候到马场看跑马,非常惬意,还学会了买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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