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疲惫的红色战鹰终于将第一缕胜利的讯息带回帝都。首战中，敌人主将被击毙，战场上留下了一万具野兽的尸体，左家永恒不败的神话再一次被谱写。整个帝国也因为这初战的胜利而变得沸腾起来，一时间，左枫寒和他的圣战骑士们成为了街知巷闻的人物，所有人都相信，他们是击败入侵的野兽们的功臣，他们是永远也不可战胜的。

帝都，国公府，后花园。

“您身体还好吧？”左苍穹低声问左在躺椅中的老父亲。真是难以想象，这个已经六十岁的帝国第一元帅还能够如此低声下气地对自己年迈的父亲说话。

左断云虽然已经八十余岁高龄须发皆白，可依然满面红光耳聪目明。此刻的他正躺在长椅上，双目微闭，凝神养心。听到儿子开口问候，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小雄子？你可不是经常有空啊！怎么，想起我来了？”真的很难想象，如果容克人听到声名显赫的帝国元帅被自己垂垂已老的父亲叫叫唤着乳名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左苍穹不敢怠慢，连忙道：“父亲，远西开战了。头一仗，我们胜了。”

“恩，我听说了。听说枫寒在莫伦是吧？”

“是的。”

“那就好。有他在莫伦，你尽管放心。”

左苍穹心中十分清楚，儿子的军事天赋绝对不亚与自己。而驻守在蓝月和飞云的两个堂弟左苍明和左苍云，更不在话下。可这一次不同，从远西的消息可以知道，兽人集结了无数军队，一想到自己的儿子面前的是超过五十万的野兽，他的心就禁不住阵阵发紧。

左断云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事，慢悠悠地道：“我知道你的心事，你在担心枫寒对不对？这很正常嘛！”老人慢慢扶着椅背坐了起来，“小雄子啊，你也差不多六十了，可你在我眼里，仍然是个孩子。当爹的谁能不在乎自己的孩子呢？”

左苍穹心中一痛，父亲的话深深刺进了他的心。

左断云抬头看看天，凝碧的天空中晴朗无云。

“你知道吗？当年在大陆种族峰会上，你拔剑的那一刹那，我是多么担心啊！要知道当时的你只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而在你面前的，兽族第一勇士鲁卡西，波洛帝国九王子雷灼，东瀛忍术大师英河龙之介，博格战神腾格吉特，哪个不是名满大陆的高手？可我并没有阻止你。因为我知道，‘宁和云松月，丘谷断苍枫’，左家三百年来十代人从没有一个孬种，也绝对不会有一个孬种！”

一阵微风轻轻吹过，带起左断云几缕银白的胡须，佝偻的老人威严而神圣。

“可那份军报上分明地做着我们约定好的标记暗语，您让我如何放心？”左苍穹几乎是捶胸地道。

左断云忽然叹了一口气，缓缓地道：“小雄子，我老了，也倦了，不想再过问这些事情了。记住，时代不同了，看开些，让年轻人们闹去吧。时候不早了，元帅府肯定有一大堆的公文在等着你呢！你也回吧！”

左苍穹还要说些什么，老爷子忽然慢慢站起对身边的侍女道：“来，去把尤因王子送我的银翅燕雀拿来，这么多天没遛，小家伙肯定也着急了。”

左苍穹不再说话，朝父亲鞠了个躬，转身走了出去。身后忽然传来父亲的声音：“这燕雀儿可是奥兰加行省的特产啊，比那里的红色樱木还要特别，比那里的红色樱木还要特别啊！”

老人的声音出奇地异样，很明显是在暗示着什么。左苍穹微微一顿，却也没有停步。“比红色樱木还要特别”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什么？左苍穹苦苦思索。

比红色樱木还要特别……比最强横的步兵……

蓦然间，脑海中电光火石般地闪过一件事：“天啊，我竟然忘记了这个！”

远西，莫伦。

一连几天，左枫寒都在苦苦思索着敌人行动的目的，累得他头发都白了许多。林清心疼地看着丈夫瘦削的脸，想要说些关心的话，却又怎么也不敢打扰他。

左枫寒看着面前这份刚刚写完的战报，犹豫了片刻，终于在结尾处用朱笔画上了一个小小圆圈。沉思片刻，他忽然问道：“你说兽人集结到这个根本打不赢仗的地方到底要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林清苦笑道，“我又不是他们，问我，你还不如问一问城下的亚*呢！”“问一问亚*？”左枫寒喃喃地道。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大腿：“对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哎呀，老婆，你今天好漂亮。来，亲一个！”

波的一声，左枫寒重重地吻在了妻子脸上。林清的脸陡然一红，虽然他们是多年的老夫老妻了，可她还是被丈夫这突然的行动弄懵了。

“怎……怎么，你想到了什么？”她的声音有些惴惴。

“我想到了，就去问一问亚*！”左枫寒的声音中透出无比的轻松。他心里却在想：“对付兽人这中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动物，这种方法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可怎么我以前就没想到呢？难道是他们带给我的压力太大？亚*，你们没有什么可怕的！”

*

是夜，莫伦城头悄悄放下了几根绳子，几个一身黑色紧身装束的人族战士在夜色的掩护下溜下了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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