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真正解不开的谜，当你试验了一千种方法还没有找到答案时，很可能那一千零一种就是了。自诩聪明人从来不屑于用这种笨方法去找寻问题的答案，所以历史上很多聪明人从来都没有取得好结果。

范昌茂随蔡贸急匆匆赶到了蔡府，范昌茂一个人走到蔡京的房间里。

“大人，你找我？”范昌茂先开口道。

“是啊，先生快请座。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先生！”蔡京兴奋地道。

“哦？能让大人如此高兴的事情一定不会是什么寻常小事。莫非和咱们正在对付的甘家有关？”范昌茂想了想道。

“果然不愧是先生，什么事也瞒不过你。”蔡京呵呵道。

“哈哈，大人过奖啦。”范昌茂不好意思地道：“以大人目前的情况，自然是把对付甘家放在第一要务。如果说大人忽然间高升的话，在如今甘家与朝廷中人相互勾结的情况下，高升对大人来说只能是不幸，而不是兴事；大人如果高升了，只能说明甘家已经想好了对付大人的手段了，自然称不上是兴事了；以大人的聪明，一定可以看出这一点。而如果是大人的家事，想必大人不会如此匆忙的把我叫回来，此事凡是了解大人的人都知道。既然不是大人的仕途，而又与大人的家眷无关，卑职所能想到的让大人如此高兴的事，只能是与甘家有关了。”

啪啪，蔡京鼓起了掌道：“先生的分析鞭辟入里，本官服了。”

“哼哼，大人客气了。”范昌茂道：“此事只要稍动脑筋就能想出来，没有什么值得夸赞的地方。”

“经过先生的分析，本官也觉得不难。可是难就难在，先生没有说出来之前，寻常人根本就不可能想到先生所说的这一点。这就有些难能可贵了”蔡京道。

“哈哈，大人客气了。”范昌茂推辞不掉，只能虚心接受蔡京的赞赏，“请大人不要再称呼在下先生了。只要称呼卑职昌茂就好了。”

“好，本官早就想这样了。只怕先生不答应才没有提，如今先生提起，本官照做就是了。”蔡京道：“以昌茂看，甘家传来是什么样的消息让本官如此高兴呐？”

“这个，”昌茂仔细地想了想，才小心地道：“虽然知道了这件事和甘家有关，但以甘家目前势头正旺的形式，昌茂实在想不出甘家发生了什么事会让大人如此地高兴。”

“哈哈，这天下间居然还有昌茂不知道的事？”蔡京欣然道。

“大人太抬举昌茂了！”范昌茂道。

“哈哈，好叫昌茂知道，甘家老爷子去世了。”蔡京笑呵呵地道。

“什么？”范昌茂一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随即又意识道失态似地不好意思座下道：“这确实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都说世事无常，这个人世间，最难预料的，就该属于这难以琢磨的命运了。谁又能想到，无病无灾身体强壮的甘老爷子会就此一命呜呼呐！哈哈，能让昌茂此等人物如此失态，甘老爷子也该瞑目了。”蔡京叹道。

“大人是如何得知这件事的？”范昌茂沉吟道。

“是我布在真定的一个探子传来的消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蔡京看着沉思的范昌茂问道。

“卑职只是觉得甘老爷子的死太过蹊跷了，”范昌茂点头道，“正像大人你说的，甘老爷子一辈子无病无灾身体倍棒，怎么就忽然间死掉了呐？”

“据说是因为甘家少爷甘国宏忽然得了个儿子，一直盼望甘家有后的老爷子闻听此事一时高兴过了头，岔了气回不过来，死了。”蔡京道。

“大人不觉的奇怪了点吗？一辈子经历风雨的甘老爷子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就算是当年被大人的家人所逼，远走真定时，甘老爷子也没有因为此事一气之下一命呜呼吧？怎么就因为甘家有了传人这件事就高兴之下岔了气回不过来了呐？还有就是，我虽然对武功知道的不是太多，但也明白一个正常的武林人一般都不会让情绪左右自己的思想，否则会对自己的修行不利。以甘老爷子这种境界的修为，会让此事发生吗？”范昌茂分析道。

“昌茂怎么会不懂武功了？只看你在府门前摔出守卫的那一手精妙功夫，就不是一般人能使出来的。”蔡京道。

范昌茂笑了笑道：“一个人一生只能专注于一件事情，如果涉猎太多，就会犯上博而不精的毛病。我所谓的不懂武功，只是相对于我本身的谋略而言。”

看了蔡京一眼，范昌茂接着道：“我这一生，把太多的时间放在了谋略上，而忘了修炼家传的武功，不然我的功夫不会是当前这个样子。”范昌茂感叹道。

随即又发现把话题扯远了，道：“咱们还是说回甘老爷子的死吧！大人难道不觉得此事有些离奇吗？”

“没有听昌茂分析之前，我还不觉的什么。听了昌茂分析之后，本官也觉得甘老爷子的死一点颇多。”蔡京皱眉道。

“哦？”范昌茂看了主子一眼，鼓励道：“如此大人不妨心中所想说出来。说不定咱们可以把甘老爷子的死弄清楚一个大概。”

蔡京精神一阵，接着道：“正如昌茂所分析的，一个经历了无数风雨、见尽了无数大场面的人，不可能因为一时的情绪失控而岔了气，更因此魂飞魄散；还有昌茂所不知道的就是，甘老爷子不光是一个懂武功的人，而且是一个武功极高的高手。虽然不能媲美传说中的道门第一人谭绍飞，但和其他一些成名高手丝毫不逊色。他本人的皇天无极拱更是难得的一门绝学，名列奇功绝艺榜上。如此一个枭雄式的人物，是不可能因为这样一件小事而身亡的。”

“如此说来，甘老爷子很有可能诈死了”范昌茂皱眉道：“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只是甘老爷子在甘家如此风光的时刻，为何要这样做呐？”

“就算是要韬光养晦，也用不着诈死这一招吧？”蔡京皱眉道。

显然，经过范昌茂的分析，他已经认定甘老爷子是诈死了。一旁的范昌茂眼睛一亮，道：“不，他确实是要韬光养晦。”

“这怎么可能呐？韬光养晦的方法有很多，他犯不上非得用这招吧？”蔡京疑惑地道。

“甘老爷子啊甘老爷子，确实是一个智者，我范昌茂有你这么一个对手，也不枉此生了。”范昌茂叹道。

“昌茂此话何解呀？”蔡京问道。

“甘老爷子之所以要这么做，原因有一下几方面：一，甘家这几年虽然崛起的很快，结交了一大批朝廷权贵的同时，也得罪了不少人；关于这个，目前的蔡家就是很好的例子。其实有一个甘家很明显的缺陷，不知大人看出来没有？”

看了正仔细倾听的蔡京一眼，范昌茂不等他答话，就接着道：“那就是甘家所有的荣耀都集中在了甘老爷子一个人身上。这对于集中家族的权利，对外形成一致的声音确实有莫大的好处；但同时，他也有一个致命的弊端，呐就是一旦甘老爷子去世，甘家将出现一个短暂的权利真空期。虽然以前甘家所有人都紧紧团结在甘老爷子这个智慧者的化身周围，但一旦甘老爷子去世，大家失去了精神上的依靠，他们家的人还能像以前一样紧密团结吗？在这个短暂的权利真空期，甘家将出现权利倾轧，人人挣当家主的局面。甘家这几年的发展太顺利了，需要经过一次血腥的洗礼。大火拼之后，能保着生命活下来的，都将是甘家不可多得的精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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