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婚(25)
婚礼期间,只要有客人,我都得坐到佛堂去,嘉措和扎西分坐在两边。我依然蒙着头,心里已没有昨天那么空落,眼泪已能控制住了。
早上起床后,我就再没见过嘉措。每有客人来,他父亲和媒人就会到处喊他,听嫂嫂说,有一次还是从厕所里把他拖出来的。
这让蒙着头的我泛起了笑意:这个大男人比我还害怕结婚!
此时的嘉措还是那样,一动也不动,连鼻息都感觉不到。而左边的扎西不时向我挪动,直到他的氆氇挨着我的氆氇为止。他仍然不时拉一下我腿上的毯子,尽管那已经盖得很严实了,我知道,他只是借此碰碰我的手而已。
每一次看似无意的触碰,都能感到那手暖暖的温热,继而心为之颤动!
就是在这样奇怪的气氛中,我听到欧珠舅舅说:“卓嘎啦,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你的新家了,嘉措和扎西是你的男人,你要对他们一视同仁,不要偏心。他们的父母就是你的父母,他们的兄弟姐妹就是你的兄弟姐妹,上要孝顺父母,下要照顾好弟妹。你不要牵挂娘家父母,你的哥哥和嫂嫂会把他们照顾好的,嘉措和扎西也会跟你一样爱他们,你放心吧。”欧珠舅舅的声音非常低沉。早上我见过他,是个朴实的牧区汉子。他把一条哈达递了过来,扎西帮我挂在脖子上,祝福的酒我只象征性地喝了一口。接下来的话他是对嘉措和扎西说的:“嘉措、扎西,你们娶了卓嘎,就是大人了。卓嘎是个好姑娘,能干又漂亮,能娶上她,是你们的福气,要记得对人家好,不能委屈了人家,明白吗?”他话音一落,就听扎西大声地说:“明白!”引得其他客人哄堂大笑。
晚饭后,我去了一趟厕所。在露台和厕所之间的巷道上,见嘉措靠在木栏上玩着手机。他把手机翻来覆去地玩着,不时按一下键盘,嘴里还念念有词。也许,他在拉萨的生意有什么事吧?老家没有信号,所以着急。他父母不是说过,家里的羊毛和虫草生意全是他一个人在打理吗?
看见我过去,他把手机揣进怀里,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我的脸也腾地一下红了,抿嘴笑了笑,不好意思地低了头,匆匆从他身边走过。感觉脊柱有些发热,那是他的目光吧?只有他的目光才会让我浑身不自在。我胸上、脖子上那些青淤隐隐作痛,提醒着昨夜的疯狂!
嫁人的第二个晚上,新房的门口是扎西的鞋子。
这也是规矩,是我的丈夫们在新组成小家后约定俗成的规矩:把自己的鞋子脱在妻子房间的门口,别的兄弟看见后,就不会再进去。
开启这夜的仪式都是一样的,只是不同的人带来的感受不一样。
那夜的月光依旧如水,那夜的星空依旧明亮,小屋的光线也依旧昏暗,我的身体也依旧柔软。只是,这柔软白皙的身体在扎西眼里,引出的不是疯狂的啮咬,而是柔情无限的触摸,是泪水盈眶的婉转。他粗糙的手指抚过我的寸寸肌肤,那么小心翼翼,生怕碰痛了我。
有那么一会儿,他出去了,然后拿回一块新鲜的酥油。然后他用掌心把酥油一点点焐化,轻轻抹在我颈间、胸上那些青紫色的肿块上。他的手指有些粗糙,划过我的肌肤时有明显的刺痛感。我知道这是一双过日子的手,只有长年累月地不停歇,才会让他的手变成如树皮一般的粗糙。
做这一切时,扎西什么都没问。他只是仔细地擦着,小心地控制着手指的力度。当他确信已经没有漏过一处肿块时,才用氆氇擦了擦手,小心地让我枕在他的胳臂上,说睡吧,别乱翻身。华人书香吧bsp;藏婚(26)
那一晚,我仍然让他要了我。对,是我让他要了我,在天似明非明、似亮非亮的时刻,我们的身体契合在了一起。
好好
我不知道我应该干些什么。当洗完脸,把自己精心打扮好后,发现身后没有人欣赏。曾经,嘉措就俯在我的脖间,跟我说,燕子,你好漂亮,燕子,你好*。然后可能就把我重新抱回床上,缠绵过后他去办事,我睡到日上三竿再爬起来,哼着喜欢的歌曲重新打扮重新梳妆。
而此时,镜中的人儿仍然堪称绝代,只是,眼里多了一些忧郁。
拎起背包去了阿健的小旅馆。还没进院子,就听到人声喧哗。这样的季节,似乎全中国的善男信女都赶到拉萨来了,昂贵的低廉的带星的不带星的旅馆都客满,初来者如没预定,只能去桑拿房凑合。
因为这个原因,像阿健这样的家庭旅馆便应运而生。大部分都是“藏漂”租个小院子,两层楼,既不装修,也不宣传,朋友一个传一个,客人就一堆接一堆地赶来。因为价格便宜,回头客不少。每年十月份一过,这样的旅馆就门可罗雀,有的“藏漂”冬天不回去时,就包下家庭旅馆的一间房,老板也乐意,收点钱算点钱嘛。
进了小院,见很多人围着阿健问长问短,阿健就唾沫横飞地显摆着自己的西藏知识。莲坐在一边,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淡淡然看透世事。
来自重庆的一个叫阿超的小伙子,好像是在银行工作吧?因为他说起自己的收入时,特别不在意钱的样子,那神态,让我想起了过去的男同事,见到美女,第一时间便是告诉人家自己不在意钱的多少,只在意情的真假。每遇这种人,我心里总是感到好笑,不在意钱的多少?那又何苦先强调这个?
不过,阿超说这话,感觉他是在显示自己是有钱阶层。因为他一身美国佬的野外装备,少说也值个万把块钱吧。阿超说他们坐车进来时,认识了一个叫卓玛的姑娘,家是日喀则的,他说他爱上那姑娘了,要娶她作妻子,想跟她过一辈子。他问阿健“我爱你”用藏语怎么说,他一定要学会了,去跟卓玛表白。阿健用藏语说:普姆,底秀达,裤筒彼,咪达咪达。莲“扑哧”一声笑了,只是这声笑,在西藏“粉丝”中实在不起眼,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阿超一个字一个字地跟着念,一会儿忘了便叫阿健重教一遍,阿健也就真的摸着鼻子郑重其事地重新教一遍。阿超不时挥着手,大喊:我实在太爱她,一定要娶回家当老婆。
后来他们从日喀则回来时,我问阿超是否向卓玛表白了、是否要娶回家当老婆了?他说,卓玛,哪个卓玛?然后两眼放光地看我,说,好好,你好*。
这世界就是这样,前一刻还信誓旦旦,下一刻便忘得干干净净。激情来时,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交给对方,激情一退,心里不留任何痕迹,云淡风轻。
晚饭后,拉着莲的手出去散步。顺着河堤往前走,听两个女人坐在柳阴下的石栏上,一个说自己如何如何向往西藏,如何准备了n年,现在终于圆梦了。另一个说自己喜欢这里的蓝天白云阳光,恨自己没能早些来等等。我和莲相视一笑,想起刚来时,自己也是这么感叹着,深更半夜都会跟朋友打电话,描述一下西藏的天有多高、地有多广、人有多纯,感性得现在想来都脸红。
不知走了多远,不知走了多久,累了,我俩就坐在石栏上。此时看了看头顶的明月,呆呆地、没来由地哭了,伏在莲的肩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莲轻轻地拍着我的背,什么都没问,等我哭累了,给我递了一张纸巾,笑着说:擦擦吧,妆花了,很丑的哦!
藏婚(27)
好好,感情是很累人的。既要了,就要能承受。她看着我说。
我不想承受,是上天非要我承受的。我抬起头,胡乱抹去泪水。
自己不为,天又何为?莲叹了口气。
我自己也不想为的。我倔强地抬起头说,是老天非要我为!
虽说是一切随缘,这个缘也要自己能把握才行啊!你呀,真是个孩子。莲拍拍我的脸说:走吧,晚了。
不懂莲的话,却懂自己的心。这样躁狂的心,已经不是平时的好好了。
老是收到这样的短信:能不能去看你?能不能一起吃个饭?能不能出去玩?那个和我交换名片的老男人,他好像很清闲。如果没有嘉措,跟这样的男人调*也不错。只是,目前的我实在没心情,总是看了这样的短信后笑笑,然后删掉。
有一天在“风月债”酒吧独自喝酒碰到了他。卓一航,醉眼迷离间,还是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都说“风月债”是最难还的。我嬉笑着,放浪形骸却媚眼如丝,邪邪地看着他说:为什么要让我碰到你?
缘嘛,能逃得了吗?他说着,拿过我面前的酒杯换上茶水。
缘嘛,没有分啊?有缘无分,白驹过隙而已。我看着他,浅浅地笑着。
你想要分吗?他温柔地问。
想啊,你给得起吗?我斜视着他说。这样一个儒雅的老男人,早成了别人的夫君了吧?怎能留着那“分”待人,可能吗?有缘无分的感情,充其量不过是短暂的几夜而已。
只要你想要,他笑着说,我们可以努力。
努力让你的结发之妻离开?我哈哈大笑,眼泪都流了出来。然后起身,摇摇晃晃地对他说:我要走了,再见。
我送你。他抓起身后的衣服,扔了一张百元钞票在桌上。
坐上车,方发觉,这不仅是一个老男人,还是一个相当有钱的老男人,这辆白色越野,近百万吧?路过一个花店,他停下车,说:好好,你等我一会。便进了花店,转眼间他抱着一捧百合花出来,递到我的手上,说:好好,送给你的。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让心肺都盛满百合花的清香。然后抬起头媚悦地笑着说:为什么不送玫瑰,我没魅力?
他饶有兴趣地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你想要玫瑰,我马上去买!
今晚不用。百合很好,合我的心。说完,我便转过头,看着窗外飞逝的街灯。
到了门口,我说,我不请你进去坐了,单身女人的房间,夜深不便待客。然后扬着手说了一声“拜拜”,跳着进了院子。
每一次回家,是的,回家,一男一女的窝,无论多大多小,都应该算是家吧?还没上楼,我就开始幻想:他已回来,嘉措也许就在房间等我,一开门,我就会被扯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臆想而已。开门,一室清冷的月光,一室冰凉的空气。
莲发来短信:好好,还好吗?让自己快乐起来吧。拉萨是让人快乐的,不是让人痛苦的。
回短信:我想快乐,可是不能啊。
我顺手拿过一个苹果啃着,啃了几口,却全部吐了出来,五脏六腑仿佛要翻转一样。我的胃跟我的心是相通的,只要一个地方出问题,另一个地方马上就有感应。大学时,超对我说,好好,我爱你,很爱很爱你,跟我走吧。就为那句“很爱很爱你”,义无返顾地跟了他,逃学,去了一个陌生的城市,在那个大大的有着温暖阳台的套间里,建了一个温馨的家。从那时,我开始学做饭,开始学洗衣,开始以他的快乐为快乐,以他的悲伤为悲伤,以为这一辈子就这么过了。后来,超越来越忙,越来越没时间回来吃我做的饭,搂着我睡觉。再后来,他说我爱你好好,但我无法娶你。
藏婚(28)
他开门而去,楼下,他的妻子在车里等他。
看着那车绝尘而去,我的身心天翻地覆地疼,然后我吐了一地。
一夜之间,我从一根需要支撑的藤长成了一棵独临风雨的树。
也是从那时起,我开始留发了,看自己如何从一纯情小女生蜕变成了风情万种的成*人。
男人,是可以用他的一句话就改变女人一生的。
女人,也可以一夜之间拔节生长,从此人生两重天。
后来的明有一双温暖的大手,只是明的眼里不全是我。因为有过超,有过那一段生死不得的恋爱垫底,再碰到什么样的男人都无所谓了。因为明的温暖,便又开始企盼能守着一个男人了此一生,结果,那企盼我还没来得及具体化就成了空。明说:好好,等我一年,我一定会让你披上嫁衣。
然,我心已死。
不能继续,逃避总可以吧。
一个人走在八廓街,落寞而忧伤。眼神涣散,目光没有焦点,看哪儿都可以,看哪儿都不可以。
我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心底被莫名的悲伤笼罩着。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如果我告诉朋友,人后的我孤单寂寞得什么都不想做,没人会信。但这就是我,人前欢笑人后悲伤。两张面孔奇妙地长在了我一个人身上。我也想有理想也曾壮志凌云,但三分钟的热情,都是做给人看的,转眼间,我便是一地的惆怅,身心无处安放。
转经人走了一拨又来了一拨,陌生的面孔,陌生的城市,我的嘉措,是不是也陌生了?告诉自己不要想他,激情男女,过了就应该“罢”的啊!我为什么不能“罢了”呢?这个谁也不认识谁的地方,就当放纵一回吧?他不正是这么想着,才逃了的吗?
我不时用衣袖擦脸,那不是我的泪,我没有流泪,我为什么要流泪?我既没爱人也没人爱,流泪是要有缘由的啊,我没有缘由。我一圈一圈地绕着八廓街转着,一直走到双腿打颤。
你在哪里,想你。卓一航发来的短信。
我在地狱。我说,我已经死了。
好好,让我们在一起吧,让我照顾你,别再流浪。
我不要你的照顾,你能不能杀了我?我不想活了。
然后电话响起,他问:你在哪儿?我来接你。
我说:在八廓街。
他说:你待在那儿别动,我马上就到。
然后我就蹲在墙角,看着对面的碎石壁流着泪。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猫,饥寒交迫地蹲在墙角发抖。
那个午夜,卓一航从八廓街深巷的某个角落抱起我时,正是月上中天的时候。这个千年的古城出奇的安静,仿佛这个世界只有我和他。
我说:一航,你有玫瑰花吗?
他说:好好,只要你想要,就会有。然后把我抱上车,用他的衣服裹住我,开车去了花店。他买了一束火红的玫瑰捧到我面前。
我接过花,也送上了自己的唇。车窗外人来人往,就算再放纵自己一次,我的心实在痛不起了。也许是我的举动有些惊世骇俗,他开始被吓呆了,既而眼里的笑意慢慢溢满。
我们回了他的公寓。他的房间跟莲的一样,也有一个大大的阳台,只不过,莲只占一间,他却占了一幢。房屋装修得精致典雅,我脱了鞋,赤脚踩在厚厚的羊毛地毯上,咯咯地娇笑,说,我喜欢你的屋子、喜欢墙上的照片、喜欢桌上的石头。他说,喜欢就都属于你。然后他抱住我,深情地吻着我,咬着我耳垂说:好好,做我的女人吧。
那一夜,他只要了我一次。破天荒的,有男人的夜晚,我没有累,在他温暖的怀里沉沉睡到天亮。txt小说上传分享
藏婚(29)
老板的电话吵醒了我,卓一航爬出被窝拿过我的背包,掏出电话按了捂在我耳边。那个四川女人说,妹妹,这个月的提成可能不能按时给你了,对不起妹妹,公司资金实在紧张,请原谅。我说,你不给我钱我就没饭吃的,老板。她说,缓几天好不好,实在不行你到公司来借支一点。放下电话,我无奈地把头埋在枕头里:这是什么世道啊,工作了拿不到钱?不是我等着那钱花,自己还算小有积蓄,只是这样的感觉让人不舒服。我向来讨厌向别人要钱,本来就是自己的却搞得像欠债一样。
生气了?你不是还有我吗?卓一航搂着我说,乖,别生气,这样的人多了,自己资金转不过来,就拖欠员工的工资。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说:算了,气也没用。一航,带我出去玩玩吧。一直闷着,我都快长霉了。
好吧,你想去哪?他说。
我想了想,也不能走太远,手里还有个策划没做完。于是,我说:逛街吧,出去找点灵感。
一航牵着我的手在北京中路慢慢地逛着,一家商店接一家商店地看,如有喜欢,也会买上。拉萨真是个奇怪的地方,看似很小却什么也不缺。别问我花男人的钱是不是心安理得?我从不考虑这么无聊的问题。我的收入足以支撑自己的生活,还能偶尔*一下,去异地遁世个十天半个月的。然而,我也不会拒绝男人给我花钱,那是他表达爱的一种方式,别人快乐自己也快乐的事,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我是个有恋父情结的女人,从小享受父亲对我的溺爱,已成习惯,同龄男孩子激不起我丝毫的兴趣,跟他们聊天,谈不上十分钟,便会无趣地转身离去。十八岁那年,爱上的第一个男人超就是因为他用父亲一般宠爱的眼神看我,我不顾一切地跟着他去了,也才给了他伤害我的机会。第二个男人明也是因为有父亲一般温暖的大手,才让我伤未结痂就再一次幻想:这次也许不同,男人也许不一样。结果是把自己再一次抛到了风口浪尖上,看别人与自己分享男人。
如果说成熟稳重的老男人是我的克星,而成熟稳重又儒雅的老男人便是我逃不掉的劫,成熟稳重又儒雅还有点钱的老男人更是我的灾星了。我在各个专卖店里钻进钻出,穿上新衣服在他面前旋转着、娇憨地笑着。那时,他会用深情而满足的眼神看着我,付账时眼神也不离我左右。
在百益超市,他推着大大的推车跟在我后面,我则把土豆片、饼干、糖果、洗发水、沐浴液一一放进去,直到车装不下。想着这样的情景,如果身边再跟着一个粉*嫩的娃娃,是否就是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回去的时候,发现车的后座上已堆满了各种零食,每次回头看,都有一种心满意足的感觉。一航说:好好,你很好养活,有零食就可以了。我看着他暧昧地说:是啊!花钱不多用处还不小哦。他的眼里便升起如梦的烟色。
途中,我们又顺便去了一趟书店,他进了书店便跟我进了超市一样,见什么都想买。最后他拎了一大捆书出来,还有西藏各地民歌的cd。我俩搬了两次,才把车里的东西全部搬进房间。我扔了满地的零食,自己坐在中间,拆了一包玉米软糖,剥了一颗塞进嘴里,感受着满口玉米的清香,满足地闭了眼,叹着气。我仿佛又回到了十八岁,初见超的那些岁月,也是这般娇柔、这般耍赖地要吃零食不吃饭,他每次拗不过我,便只能买回一大堆东西。
藏婚(30)
是不是每个女人都难以忘记她的初恋?那是第一次春心萌动第一次感受有男人的好,今后即使经过无数劫难恨得牙根痒痒,仍然念念不忘?
一航把cd一张一张地试着,直到一个女声幽幽响起,仿佛来自某个不为人知的星球,遥远而苍凉,他便不再换了。然后,他转身把洗发水、沐浴液都搬进了浴室。
一航,我们算不算无证驾驶?我扒着浴室的门框,探着脑袋问他。
我拿驾照多年了!他正埋头洗手,头也不抬地说。
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真是雷倒我了。我哈哈大笑着倒?
阅读藏婚最新章节 请关注书趣阁(www.sq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