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姑娘出去的时候,护卫与捕快还有对峙着了,一方是因为在自己的场地上,不是迫不得以不想动手,另一方是对胜利没有信息,也不愿动手。
所以剩下的也就是双方领头的家伙在那里进行动口不动手的君子之争。当然,争的时候还得留点分寸,不能把对方逼急了。
枯燥乏味的语句在明楼后院中飘荡着,原先开了窗户等在一边看热闹的嫖客们也都失去了兴趣,又一个个缩回了各自的温柔乡中。
敏姑娘走出来,云姨悄然走到她的身边,低声说道:“小姐,那江都县尉是淮国公的长孙谢东山。”
敏姑娘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径直走上前去。对那短小精悍的护卫首领说道:“余叔,这是怎么回事?”
那护卫首领回身答道:“敏姑娘,这小子来这里无理取闹。”
谢东山料想这步态高雅的美貌女子定是敏姑娘无疑,便合起折扇,抱拳说道:“这位是敏姑娘吧?谢某打扰了。在下身为江都县尉,只是执行公务罢了。可你们明楼的人却似乎是想公然抗命。”
敏姑娘笑了笑,淡淡地说道:“公然抗命这可不一定吧,我们明楼怎么说也是合法经营。一直奉公守法,丝毫无违法之处。县尉大人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县尉大人执行公务,哪里有需要我们明楼协助的地方,我想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谢东山毫不羞耻地指向敏姑娘走出来的院中院,说道:“有人举报说那里面藏有赃物,我认为我们应该进去搜查一番。”
敏姑娘望了望他,说道:“那里是小女子的住处,还算得清净,一般不让外人进去的,既然县尉大人执意要去搜查,也不是不可,但小女子认为,最好还是县尉大人一人进去,其他人是不是应该先出去?”
谢东山的目的也仅止于此,能达到这样的结果,他是满口答应。
虽然说是进去搜查,但人们都知道,这是敏小姐屈服了。搜查仅仅是借口罢了。
捕快撤出后院,护卫也各自散去,敏姑娘带着谢东山回到了她的院中院。
还在房中的林奇听到谢东山的声音已经出现到了院中的时候,简直就是魂飞魄散,赶紧躲往里间。他现在是极其后悔,刚刚要是知道敏姑娘出去一趟就能将谢东山带回来,他当时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屈服,那些宝物就算丢这里,以后还有机会偷回来,现在要是将自己搭进大牢,这事就大条了。
里间与外间只是用一张屏风隔开,林奇原先就在里间行窃过,还算得上熟悉,跨进去之后就蹑手蹑脚走到床边,也不顾这时人家敏姑娘的绣塌,一屁股坐在上面,静静地听外面动静。
敏姑娘进来后,发现林奇不在,见竹儿用眼神示意了下屏风,知道他躲在里面,也就不太在意。
她邀请谢东山坐下,然后一边斟茶一边说道:“听说公子是扬州谢家的长孙?”
谢东山对他提这个倒是并不太感兴趣,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在扬州城,过去,人们都叫我西财,现在多数都叫我县尉大人,姑娘可以叫我谢公子或是东山都可以的。”
扬州城拥有天下最大的财富,追逐财富的强人们如过江之卿,任何仅仅依靠祖上余荫的人在这里都是站不住脚的,个人实力才是一切的保证。这里大家族培养出来的接班人也都尽量避免家族的辉耀。
之后,两人聊起了琴棋书画,后来又转向了工商营运之道。
敏姑娘竟然是博学之人,对什么都能谈起一些。
两人越聊越投机,越聊面越广。
敏小姐的声音依旧是一直的温柔有礼,而谢东山的声音却由初时的高傲逐渐变的敬重。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只要他真的有能力,那么在扬州城就可以得到别人的尊重。而简单的一席话,敏小姐的言谈已经折服了谢东山。
而坐在里屋黑暗中的林奇对这些却毫无兴趣,他最后躺倒在床上,在谢东山急切争辨海运才是解决国家漕运的根本策略中迷糊睡着。
而等他醒来的时候,外间两人却是聊起了些扬州城中风花雪月之事。
“敏姑娘这就不知了,那东色曹兴成之所以让扬州城中的小姐们不等见,倒不是因为他太过好色,主要还是因为他的妹妹,而得罪了太多的人。”这是谢东山声音。
“哦,这样说来,那曹公子还是有情有义之人了?”敏姑娘轻笑着答道。
“有情有义倒也未必,不过是对他妹妹太过怜爱罢了。那小子,做事狠着了。”茶杯顿地的声音传来,应是谢东山喝了口茶之后说的话。
“小姐,已经很晚了,你是不是该休息了?”竹儿在打着哈欠说道。
刚要再次睡去的林奇听到这话,赶紧一个激灵坐起身来,开始注意外面的谈话。
“竹儿姑娘如果困的话,可以先回去休息的,我想敏姑娘这里应该不需要照顾了吧。”谢东山很是期望地说。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是林奇听完这话的第一反应。
竹儿姑娘的反应也不差,说了句:“有你这样心怀不轨的人在旁边,我怎么敢让小姐单独一个人呆在这里,这梦不用做了。”
谢东山此时定是很尴尬。
敏姑娘温柔的声音传来:“既然已经很晚了,那谢公子就先回去吧,以后有时间再聊也不迟。”忽然,敏姑娘顿了一下,又说道:“公子先等一下吧,我失陪一下,过一会儿奴家送公子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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