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哩！大雪纷飞，恐有凶事！天大寒，莫出户……”

不知何时，在不远的巷子里，竟传出了打更人的声音，这声音在雪夜中突兀的传开，像是某种咒语；五更！慕凌萧想到，只要到了七更，宵禁便会解除，现在她只消骑着马，在洛阳城内多绕上几个圈子，躲着孙向山的人，待城门一开，她便冲出城去……

马蹄声似是拐了好几天街，伴着风雪的呼呼声，愈来愈近，慕凌萧没想到孙向山会来得如此快。

慕凌萧拉紧缰绳，连马鞭还未扬起时，一直羽箭就已划破风雪，带着长鸣，向慕凌萧飞来。

她很警觉，这一箭来的虽凌厉，但她还是躲了过去，她庆幸！犹如死而复生，慕凌萧在马背上压低身子，只差一点，那支箭就刺进了他的脊梁。

孙向山是疯狂的，接着，如风雪般密集的箭雨又朝慕凌萧袭来，街的那头，拉弓的人仿佛对慕凌萧有着天大般的狠意，可那些拉弓的人，又有多少人认得慕凌萧。

杀人这一件事，竟成了有命令就可以做，有利益就能做的事。

杀人倒简单，可去杀一个自己不认识，且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人，对于常人，即使有着莫大的利益和好处，那人也不一定下得了手。

现在正在街的那头拉弓搭箭的人，已没有了人的面目。

马的两只腿中箭，倒了下去，慕凌萧只能下马，挥着龚千寒的箭，挡着如雨般倾注而来的箭矢，她开始绝望。

而城楼上值夜的兵，怎会看不见这一场面？可他们连管都不管，就像是得了谁的命令。

“孙镖头，都射了两三百支箭了，该停了！”一个老头顺在孙向山身旁，说到。

“继续！”孙向山没有好口气。

马已被射死，慕凌萧乘机抱起龚千寒，躲到街边！

风雪交加，夜黑如漆，孙向山看不到城门这头，良久，见没有动静，他便带人走了过去。

除了一匹死马，那有什么人？

孙向山气急，从一旁的一个手下的手中躲过一把弓，飞上就近的一处屋脊，很快，孙向山找见了往北街逃去的慕凌萧。

孙向山将弓拉得满月，瞄准，松手！

他射的正是龚千寒！龚千寒被慕凌萧背在背上，那支箭直直的飞了过去。

箭没有射中龚千寒。

箭没有射偏，更没有什么人截下这支箭。

而是慕凌萧用身子替龚千寒挡下了这支箭。

孙向山站在屋脊上，有些吃惊，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一个女人将龚千寒的尸体带走，还未其挡下一箭。

慕凌萧仰头，望着孙向山。

她的眼睛美丽，灵动，任谁看了，都不会再忘记。

她眼中含着泪，她回头的那一刹，孙向山已死了。

死在她的眸子里，温柔里，仇恨里。

隔着很远，雪大，风又冷得刺骨，孙向山没有冒险，他没有运轻功追过去。

慕凌萧的消失是瞬时的，风雪杂乱！远方和眼前只是一个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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