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向山命人从东门搜起,说是一定要找回慕凌萧和龚千寒。
洛阳城。在今夜没有灯火通明,也没有惊天动地,一切都在悄然中。
慕凌萧抱着龚千寒,连走都吃力,更不用说是逃命,她走到一户人家门外,从马厩牵出一匹马,将龚千寒架在马鞍上,她再跨上去,骑马在西街和北街几个来回,最后算是将孙向山的手下彻底甩开了。
她将马牵进了一天胡同,脸色可怖,她的箭伤只是简单的包扎了,血不再流,但在伤口周围的血肉,已开始渐渐变得模糊,发紫。
“六更哩!雪仍狂,天昏暗……”
听到打更人的声音,慕凌萧心头一拧,这打更人似乎一直在跟着自己。
“东门有刀山,西门为火海,雪未停!七更时,且问人何往?答为太平南门出,裹白衣,戴斗笠,一骑绝尘,可离洛阳去……”
梆!梆!邦!
只敲了三下竹筒,那打更人的声音便随风雪声淹没了。
这话分明就是说给慕凌萧听的,声音不近不远,打更前后两次,同一个声音,却隔着几百条街,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东门刀山,西门火海,指明了是告诉慕凌萧,东西两座城门有孙向山的人把守。
“可为何非要教自己走南门?难不成孙向山会如此愚蠢,守住东西两座门,而不去守南门?”
慕凌萧心中疑惑。
这打更人是何背景,有何企图?
“七更时,需从太平南门出!”慕凌萧已别无选择,她不知道打更人的来历,了生与死,又付诸于一念之间,若有一丝差错,她便是功亏一篑。
她在阴暗的胡同中又守了一个多时辰,而龚千寒的尸体则被慕凌萧抱到一个麦草推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放着,她的做法,就好像龚千寒还是个活人般。
龚千寒一副苍白的脸,没有血色,没有温度,再配上没有生机的肌肤,没有呼吸,没有生命。
他或许再也不会醒过来。
慕凌萧缩在麦草推旁的一个角落里,闭着眼,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
她中了箭,却没有处理伤口,加上一夜奔波,她已累坏了。
天微亮,雪未止,天极寒,整条巷子乃至整个洛阳,除了早市上那几声吆喝外,其他的一切,仿佛都还在休眠中。
邦!邦!邦!邦!总共敲了四下。
“七更哩!”远处,一个嗓门又尖又细的老头放开嗓门大叫,但很明显,这声音已不是方才那打更人雄浑绵软的声嗓,比起前者,这次的声音更多的,还是带着着些许的土味,地道的洛阳口音配上尖嗓的叫,这种声音已在洛阳城内回荡了百年。
但这声音与先前的那声音不同,只听一次,便可以区分开来。
慕凌萧被打更人的喊声惊醒,她一个激灵,站起来,先看了看龚千寒的尸体,见尸体还原模原样的放在草堆上,她这才松了口气。
打理好一切后,她准备出城。
但慕凌萧没急着走,她走出巷子,在最近的一家衣店中买了一件白袍和斗笠。
而后折回巷子,换上白袍,戴上斗笠,将龚千寒的尸体架在马鞍上后,驱马直奔南门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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