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是新刷的米黄色,地上是波斯地毯,和那长长的、极其贵重的家具。
“我不得闲,只好如此啊,”菲说道;她当女主人的时候,说话总是那么简洁。
“男人们老在外边,饭也做得少多了,你会有时间的。把衣服改短点儿,别穿
衬裙和紧身胸衣啦,不然夏天你会热死的。你知道,夏天温度还要高15到20度呢。”
她的目光停留在那张穿着尤金妮亚女皇时期'注'裙子的、美丽的金发女人的画像上。
“那是谁?”她指着,问道。
“我的祖母。”
“噢,真的?那这些家具和地毯呢?”
“是我的,我祖母给我的。”
“噢,真的吗?亲爱的菲,你们家道中落了,是吗?”
菲从来没发过火,因此,眼下她也没动怒,但是她那薄薄的嘴唇变得更薄了。
“我不这样认为,玛丽。我有个好丈夫;这个你应当明白。”
“可是他一无所有,你出嫁前姓什么?”
“阿姆斯特朗。”
“噢,真的吗?不是罗德里克·阿姆斯特朗家吧?”
“他是我的长兄。他与我曾祖父同名。”
玛丽·卡森站了起来,用阔边帽挥赶着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的苍蝇。“哦,你
的出身比克利里家要高贵,即使是我也得这样讲。爱帕迪爱到了放弃这一切的程度,
是吗?”
“我的所作所为自有我的道理,”菲淡淡地说道。“这是我的事,玛丽,不是
你的事。我不议论我的丈夫,就是和他的亲姐姐也不。”
玛丽·卡森鼻子两旁的两道皱纹更深了,眼睛也有点儿鼓了出来。“嗳哟,嗳
哟!”
她没有再来过,但她的女管家史密斯太太却常来,反反复复地告诉她们玛丽·
卡森对她们衣着的建议。
“瞧,”她说,“我屋里有一台缝纫机,我从来没用过。我会找两三个打杂的
把它给抬来的,要是我确实要用的话,就到这儿来用。”她的眼光转到了在地板上
撒欢乱跑的小哈尔身上。“我喜欢听孩子们的声音,克利里太太。”
邮件每六个星期一次由马拉的大车从基兰博送来,这是和外部世界的唯一接触:
德罗海达有一辆福特卡车,一辆底盘上带水箱的、结构特殊的福特卡车,一辆t型福
特小汽车和一辆罗斯·罗伊斯高级轿车,但是,除了玛丽·卡森去基里而外,似乎
谁也没动过它们。40英里像是远在天边。
布鲁伊·威廉斯承包这个地区的邮路,每六个星期到他负责的这个地区来一趟。
他那辆配着十英尺车轮的平顶马车是由威风凛凛的12匹马拉着的,装载着边远牧场
所订购的所有物品。除了皇家邮政局的邮件以外,他也运送食品杂货、44加仑一桶
的汽油、62加仑方筒装的煤油、干草、成袋的玉米、白布袋装的糖和面粉、木箱装
的茶叶、成袋的土豆、农业机械、从悉尼的安东尼·霍调的店里邮购的玩具和衣服,
还有其他一切得从基里往外界运来的东西。他以每天20英里的快速前进着。无论在
哪儿驻足都受到欢迎。人们向他打听新闻和远处的天气,递给他用写着潦草字迹的
纸,仔细包好的钱,让他在基里买东西;把好不容易才写成的信件交给他,塞进有
“皇家政府乡村邮政”标记的帆布袋里。
(bsp;基里两边的路线上只有两个牧场,近一些的是德罗海达,远一些的是布格拉,
布格拉以远则是每六个月才能送一次邮件的地区了。布鲁伊的大车在曲曲弯弯的道
路上兜一个大弧形,路过西南、西边和西北边的所有的牧场,然后返回基里,再出
发往东。东边的路程要短一些,因为布鲁镇以东60英里就不归布鲁镇管了。有时,
他让来访者或是想找活儿干的人和他并排坐在没有遮挡的皮座上把他们带进来;有
时,他也把来访者、对工作不满意的牧工、女仆或杂工带出去;在极偶尔的情况下,
也带家庭女教师。牧场主们自己有小汽车,但是,那些给牧场主们干活的人不论是
旅行还是购买物品或寄信都是依靠布鲁伊的。
菲在接到邮购来的几匹布以后,就在别人赠送的那台缝纫机旁坐下来,开始用
薄棉布为自己和梅吉缝制宽松的衣服,为男人们做轻便的裤子和外衣,为哈尔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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