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着,嗾着狗去迫赶那些毫不犯疑的羊群,把那些毛哄哄的傻东西吓得蹦来跳去,
咩咩地叫着,直到那些体型低矮的狗飞奔着穿过草地把它们紧紧地赶在一起,然后
再把它们赶走。那为数不多的男人只有靠养这些狗才管得了德罗海达这么大的产业,
这些狗经过赶羊、赶牛的训练;它们的聪慧令人惊异,极少需要加以指导。
夜幕降临的时候,拉尔夫神父和那群狗与跟在他们身后尽力协作但却效果欠佳
的弗兰克的帮助下,把一个围栏里的羊全都赶了出来;这在通常情况下,是要付出
几天的劳动。他在第二个围场门边的一片树林附近,给他的牝马卸了鞍,并且乐观
地说,他们不能赶在下雨之前把羊都赶出围栏。那些狗平躺在草地上,伸着舌头,
那头昆士兰大蓝狗摇头摆尾,蜷缩在拉尔夫神父的脚下。弗兰克从马褡裢里掬出了
一大块看着让人嚼心的袋鼠肉,抛给了那些狗;它们扑过去争夺着,相互忌妒地撕
咬着。
“该死的畜生,”他说道。“他们哪像是狗,简直是群豺狼。”
“我想,这些狗也许与上帝造狗的意图更接近吧,”拉尔夫神父温和地说。
“警觉、聪明,喜欢攻击而又几乎从不驯服。就我自己来说,我宁可要它们,也不
喜欢供家里宠养的那些品种。”他笑了笑。“猫也一样。你没发觉它们在棚子边转
悠吗?像豹子一样狂野不驯、不让人们接近它们。可是它们捕猎的本领棒极了,谁
也当不了它们的主人,谁也养不了它们。”
他从自己的马褡裢里掏出一块冷羊肉和一包面包及黄油,从羊肉上切下了一大
片,把剩下的递给了弗兰克。他把面包和黄油放在了他们中间的一段圆木上,津津
有味地用他那雪白的牙齿咬着羊肉。帆布水袋给他们解了渴;随后他们卷起烟来。
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棵孤零零的芸香树,拉尔夫神父用烟指了指它。
“到那儿去睡觉吧,”他说着,解开了毯子,拾起了马鞍。
弗兰克跟着他走到了那棵树下,在澳大利亚的这一地区,普遍认为这是最美丽
的树了。树叶浓密,呈浅绿色,树形几乎是正圆形的。叶子离地面很近,连绵羊都
能轻而易举地够着,结果,每一棵芸香树的底部都像修剪过的树篱似的边缘平直。
要是下起雨来,他们躲在这种树下会比躲在其它任何树下都能得到更好的庇护,因
为澳大利亚树木的簇叶一般来说不如潮湿地带的树林长得稠密。
“弗兰克,你感到不幸福吧?”拉尔夫神父叹了口气躺下来,又卷了一支烟,
问道。
弗兰克在离他几英尺的地方转过身来,疑虑重重地望着他。“什么是幸福呢?”
“眼下,你父亲和你弟弟是幸福的。可你、你母亲和你妹妹不幸福,你不喜欢
澳大利亚吗?”
“我不喜欢这个地方。我想到悉尼去。在那儿兴许能有机会干出点名堂来。”
“悉尼吗?那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拉尔夫神父笑了笑。
“我不在乎!在这儿,我还不是跟在新西兰一样被钉得死死的。我没法摆脱开
他。”
“他?”
可是,弗兰克是无意中溜出口的,因此不愿再多说了。他躺了下来。望着头顶
的树叶。
“你多大了,弗兰克?”
“二十一。”
“噢,这么大了!你离开过家里人吗?”
“没有。”
“你去跳过舞,交过女朋友吗?”
“没有。”弗兰克不想和他深谈自己的事。
“那他留你不会太久了。”
“他要把我拴到死。”
拉尔夫神父打了个呵欠,定下心来睡觉。“晚安,”他说道。
早晨,云层压得愈加低了,但是整个白天雨却没有下下来,他们把第二个围栏
也清完了。从德罗海达的东北到西南有一条不高的山脊,牲畜全部都集中到了这一
带的围栏里。要是小河和巴温河的水涨过河槽的话,在这里还可以找到更高一些的
地面。
天快黑的时候,雨下来了。这时,弗兰克和神父正匆忙地往牧羊工头屋下那条
河中可以涉水而过的地方紧赶着。
“现在担心跑垮了马是没用的!”拉尔夫神父喊道。“你踩稳了,小伙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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