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
鲍勃咧嘴一笑。“你真是个狠心的安慰者,马丁。”
马丁环视了一下。“鲍勃,你父亲在哪儿呢?”
“象你的布吉拉牧场一样,在大火的西边。他到芸香树林那边,去把一些要生
羔的母羊赶到一起。我估计,芸香树林离起火的地方至少还要往西五英里。”
“没有其他人让你担忧的吧?”
“谢天谢地,今天还没有。”
梅吉走进房子的时候,她想,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真象是一场战争:有指挥的
迅速行动,必须关心食物和饮料,保持力量和勇气。灾难的威胁迫在眉睫。其他人
来到之后。便加入了已经在家内圈地中的人群,那些人正在放倒紧挨着小河岸边的
零星树木,清除四周长得过长的草。梅吉回忆起她头一次到德罗海达的时候曾经想
过,家内圈地以前一定优美得多。相比之下,它周围的树木显得葱笼蓊郁,而它却
光秃秃的,十分凄凉。现在,她明白这是为什么了。家内圈地无非是一个巨大的圆
形防火场。
每个人都在谈着70余年来基里地区所发生的各种各样的火灾。真是太奇怪了,
在长期干旱期间,火灾从来没有形成主要的威胁,因为这里没有足够的草可以使火
势向远处蔓延。有几次火灾和这回一样,伏雨过后一两年,草长得根深,茂茂盛盛
地成了引火场,于是基里就有大火灾发生了。有时候,这样的火灾会失去控制,直
烧数百英里。
马丁·金指挥着300个留下的男人保护德罗海达。他是这个地区年长的牧场主,
与火灾搏斗了50年。
“我在布吉拉有15万公顷的地。”他说,“1905年,我那地方的羊和树损失殆
尽。我用了15年才恢复起来,有那么一阵工夫,我以为我恢复不起来了,因为那年
头羊毛和牛肉都卖不出好价钱。”
风依然在号叫着,到处都可以闻到燃烧的气味。夜幕已经降临,可是,西边的
天空被那可怕的火光照得通亮,低垂的烟开始呛得他们咳嗽了。没过多久,他们便
看到了火的前缘,巨大的火舌在跳动着,扭曲着,腾起100码高,变成了浓烟,呼呼
的声音就象足球场中观众那过份兴奋的狂喊声,震耳欲聋,围绕着家内围场那片树
林的西边已经起火,变成了一堵厚厚的火墙。当梅吉呆若木鸡地在庄园的走廊下望
去的时候,可以看到大火映出了人们那渺小的身影,跳来跳去,就象是地狱中那些
极其痛苦的灵魂。
“梅吉,你能进来一下,把这些盘子归置到餐具橱里吗?姑娘!你知道,咱们
可不是在野餐呐!”传来了妈妈的声音。她勉勉强强地转身走了过去。
两个小时之后,第一批换下来的、筋疲力竭的人摇摇晃晃地来了,急不可耐地
吃着、喝着,恢复一下耗尽的体力,再回去接着搏斗。牧场的女人们为此吃力地干
着活儿,以保证充分供应炖肉、饮料面包、茶、兰姆酒和啤酒,即使供300人吃也绰
绰有余。在发生火灾的时候,每个人都在干着最适合于他或她干的工作,也就开说,
女人要做出饭来,以保证男人们体力充沛。一箱一箱的酒被喝完了,又代之以新的
箱子;男人们被烟灰弄得浑身漆黑,被疲劳弄得摇摇晃晃。他们站在那里大口大口
地喝着酒,大块大块地往嘴里塞着面包,肉一炖好,便狼吞虎咽地吃下满满一大盘,
将最后一大杯兰姆酒一饮而尽,便又返回火场去了。
在厨房里跑来跑去的梅吉惊惶恐惧地望着那片大火。火本身有一种超乎世间万
物之美的壮观,因为它是一种来自天上的东西,一种无情地来自遥远的日光的东西,
一种来自上帝和魔鬼的东西。火的前部已经迅速地推进到了东边,现在,他们已经
完全被包围了。梅吉什么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在这场范围难定的大播烧的前缘所过
之处,什么东西都休想存活。黑、橙、红、白、黄,搅成了一团,一棵大树的黑色
侧影四周镶上了一层橙色的外壳,缓缓地燃着,闪着刺眼的白光;红色的余烬就象
熔戏的幽灵一样在上空飘动着,旋转着:烧空了心的树木呈现出黄色,跳动着;一
棵桉树就象爆裂了似的,令人目眩的深红色的树皮纷纷如雨下;突然从某个直到现
在还烧着的东西上窜起了橙黄和白色相混的火舌,它终于顶不住这场大火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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