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阅读_红尘陷落 - 书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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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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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离婚浪潮的愈演愈烈,固然有社会方面、经济方面等多种原因在起作用,但我们更不能忽视现代人自身更深维度上的悖论状态——性与爱的分裂。

通常,每个人在感受自身的孤独时,都渴望与他人结合。

性爱是自然赋予男女之间最销魂、最忘情的结合形式,曾受到人们最虔诚的崇拜。人类最早的搏斗,就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搏斗。这种搏斗,不仅要凭力气凭勇气,还要凭情感凭灵魂的力量,在对立的搏斗中达到均衡、和谐、统一。

然而一进入中世纪,人类(尤其在西方)对性爱的认识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弯。神学之父圣·奥古斯丁说:上帝创造人类的性器官原是为了生儿育女,但亚当和夏娃却用它来追求快感和欢乐,这是更重的“原罪”,要想免除原罪,进入天堂,唯有独身禁欲,退一步,也要结婚而不性交,再退一步,有性交也必须无刺激、无快感。

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主义思想,猛烈地批判了中世纪的禁欲主义。许多人文主义艺术家在文艺作品中热情赞美和肯定人的世俗生活,歌颂性爱。

进入工业化社会以后,一些敏锐的艺术家进一步声称,要把人从技术的控制和机器的压迫下拯救出来,唯有通过性的途径。英国作家d·h·劳伦斯经常把性爱作为表现对象,把性爱看成美的源泉,认为性爱是人类生活中最强大、最有益、最必要的动力。

中国古代的人对性爱也非常重视。在我国汉朝的画像砖中,常有一种人首蛇身的画像,下身的两条蛇躯紧紧缠绕在一起,分明是正在交尾的情形,而上身的人像,据考证分别是我们传说中的始祖伏羲和女娲。这类画像告诉人们,正是祖先的神灵在性爱的欢乐中创造了天地万物。

然而,在孔夫子“男女授受不亲”的理论指导下,在理学群儒的歪曲说教下,中国经历了长达2000多年的性压抑时期,直到本世纪7o年代,在性的问题上还笼罩着一层虚假的道学气氛,一般男女彼此交往时,就仿佛对方根本没有性器官似的。那时,你要是胆敢说某位女士很性感,她非给你一个耳光不可。

世易时移,今日的变化之大令人惊讶,我们在一成不变的肯定性判断中生活过久,我们心灵栖息的小窝充满了霉味,我们突然发现一个人最基本的、最终的、最不可剥夺的自由是说一声“不”,生活一旦转换成否定性判断,我们就悬在了半空,这很容易从人最本真的性爱关系中显示出来。

然而,因为变化过快,事情总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从一种悖论走向另一种悖论。今天的问题不是性压抑,恰恰相反,性的泛滥是以爱的压抑作为沉重的代价。

性与爱的背道而驰日益明显。人们不把性忠诚当回事了,自然也不会把爱情当回事了。性的短暂满足与爱的渴望长久,性的操作性和具体性,与爱的理解性和感受性,就是一对永远的矛盾体了。

人类在使原子裂变产生巨大能量的同时,也震惊地觉悟到另一个更可怕的事实——性爱的裂变。我们也渐渐觉悟到了这一点,只不过比西方人晚了几十年而已。

两个悖论

弗洛伊德泛性论在西方造成的不良影响有目共睹:几乎在一夜之间,人们从闭口不谈性问题,突然转为狂热地着魔于性问题,从“我爱你”一下子变成“我要你”,一下子把性从性爱中“成功”地分离了出来,并从此取代爱,遂导致性的放纵、爱的荒芜和人的冷漠。

那么在中国,问题显然要复杂一些,当下我们的婚姻观和性伦理道德,正处于一种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状态,既没有传统的统一和安定,又没有西方国家那种比较能使大众习以为常的开放和自然。

我们的矛盾在于:既对时髦的东西吸收过快,又对陈旧的东西牢守不放。因此,我们在性与爱、性爱与婚姻的关系上,观念进进退退,行为不论是非,典型的“包二奶”现象,是现代商业社会里性爱分裂的畸形产物,最具“中国特色”,西方不存在这一现象,所以它并非资产阶级的生活方式,而只是封建残渣的死灰复燃,这一点,尤令人深思。

这是悖论状态之一。

悖论状态之二:作为现代中国人,由于自我意识的觉醒与培植比西方人来得要晚和没有丰厚的基础,一方面是自我意识的不断增强,一方面又觉得个人的“我”变得越来越无足轻重。

我们在急速变化的社会生活中,无法以苍白的情感,对时代的缺失进行创造性的补偿。因此,我们很难在心灵上向别人证明自己的价值,只好求助于金钱和性这类更快捷更直接的刺激物。

无须讳言,我们从来没有今天这样心照不宣的价值观:市场的可怕不在于出卖,而是卖得太便宜,而一旦卖得太便宜,对不起,宰你没商量,那只能是“假冒伪劣”之类了。

我们也从来没有今大这样摒弃道德和爱的性放纵,爱是“软件”,看不见摸不着,而性才是“硬件”,实实在在。我们在操作性时,由于越来越乞灵于做爱技巧,已使它变得越来越“非人化”,人们企图通过性来摆脱人生的孤独、焦虑和疲惫,实际上反而加剧了这种困境。

性与爱,男人与女人,就像金币的两面,既是一种对称,更是一种悖离。

“它必须是吗?它必须是。”贝多芬说的是他暮年的第135号作品,这基于他对艺术必然性的深刻理解;而我们这样说,则既基于困惑,又基于消解。

我爱你

有人说:“我爱你”这句甜言蜜语,是最当不得真的,这句许多爱情中人婚姻中人的口头禅,其实连承诺的意义也不具备,更不是一种保证。

此话说得不无道理。生活已变得如此随随便便,我们已习惯了兴之所至,信手拈来,信口开河,有时可能是自欺欺人,有时完全是没心没肺。

时代浅薄的良心,既反映在把“我爱你”挂在口头的撒谎者身上,同样也反映在指出这个事实的旁观者那里,因为我们常常以看破红尘的洒脱自居,不再相信爱的真实、执著,以及它不可抗拒的力量。

而且,正因为爱的个人意义的急剧消解,我们才更需要煽情和蛊惑。在一本汽车杂志的封面上,你会看到令人心驰神迷的性感女郎与轮胎相依相偎,你理不出女人与轮胎的关系,商品操纵下的时尚,不与你讲感情,甚至不与你讲逻辑,它只要煽情和蛊惑。这是我们在拼命地挽救自己对世界行将麻木的感受性。

事情就这么可笑:现代社会疏离了人与人之间的情和爱,反而使大多数商品显得温情脉脉。

对此,你只能说好。

我恨你

某种意义上说,人类的互相仇恨,比彼此互敬互爱,更有助于人性的发展和深化,更能推进这个需要强大驱动力的世界。

问题是,爱情是没有的,只有恋爱之人;恨也是没有的,只有薄情之人。当一个人,被恋人或配偶无情抛弃,我们很容易认为他(她)不成爱便成仇,事实上他(她)可能只有一点儿哀怨或气恼,而且这大概还是若干年前的事了,现在则基本上是冷漠或不屑。

我们爱不起来,是一种悲哀,我们也恨不起来了,同样是一种悲哀。我们早已丧失真正深刻的心理价值,无论它是忠贞的典范,还是高尚的堕落!

强迫自己变得平庸,也是一种时代潮流。

平庸中也隐隐有点儿不甘心。当你的情人或配偶说恨你时,你肯定会觉得比听他(她)说爱你更值得你重视,因为这至少还意味着,他(她)的心里有你这个人,你得到了别人的重视,证明了自己的存在,甚至是——如果我这样说不太过分的话——获得了某种价值。

一个被采访的影视界大腕就曾坦率地对我说:他有过许多情人,几乎每个季节换一位,大部分女人他已忘记,只有少数几个记恨他的女人,他还不时想起她们。我不知道这是他人格的消沉,还是纯粹的骄傲。

但愿我们能回头看看自己所走过的路,想想自己是否已处于游戏的规则里,“越位”的位置?

现在,关于如何做爱、提高做爱质量的出版物真是汗牛充栋,对性高潮的追求已到了如履薄冰的地步,不少男人女人都把彼此是否能达到性高潮,作为一种自足的性信仰来对待,恨不能变成一台得心应手的性机器,想什么时候开动就什么时候开动,想什么时候关闭就什么时候关闭。

然而,这种做爱态度,与个人体验到的性激情和性乐趣的多少,恰恰成反比。对外在技术的过分强调,实际上是内在精神阳痿的表现。

“做爱”这个词实在是准确得不得了,就像“做戏”一样,既然是“做”,你千万当不得真。做爱者连同他们的技术,有一种计算机化的趋势——注重程序和反应时间:男人如果不能符合时间表的要求,就会觉得丧失了男性的资格;女人则因为男人超过一定的时间还迟迟没有行动的表示,而感到自己丧失了女性的魁力。有一对夫妻竟编排出这样的纪录卡:这星期做过几次爱?前奏性爱抚时间是否充足?

所有这一切都不能不使人怀疑,在最为自然的两性关系里,究竟还有多少自发性可言?还有多少盎然的天趣?

一个想当然的误区是,人们总是把做爱同一种与人共享隐私的性质联系在一起,比如说嫖客和妓女,他们谁也不会对别人厚着脸皮说他们是在做爱,好像只有夫妻和情人之间的性活动才配使用这个有感情的词儿。另外,也没有人把这个词儿用在动物的性行为上。

但你不得不承认,做爱,因为无爱可言,只剩下那个玩点花样的“做”,同泄欲完全是一回事儿。

做爱实际上包含两种不同的关系模式:一种是性的寻求刺激和缓解:一种是爱的寻求沟通和培植。在一个高度刺激的时代,人们根本不再需要那些已经构不成刺激的东西,所以大家只追求前者,性开放也就变成了性消费。

现代社会,外在的物质世界,早已不能满足人无限膨胀的欲望,终于,连自己也开始消费自己了。表面上算是夫妻或情人,心里却并不动真格的,不过是一种消费的外衣,一种有包装的形式罢了。

性爱只留下性,自然而然就变成了一种被制作、被操作、被表演的东西。

曾几何时,性爱被卫道士们五花大绑,人们为性爱而讴歌、而奋斗,性爱的自由是人们最伟大的理想之一。可当人们得到了性爱的自由,所有的梦想和憧憬,却又像绳子捆不住雪峰似的崩溃了。做爱,也就名正言顺地取代了性爱,成为薄冰下的陷阱,沦陷的先生们小姐们,还以为自己很“先锋”呢。

这个陷阱最可怕的地方在于:性一旦脱离了爱,就会丧失自身的活力,丧失对未来的想象和创造,丧失内在的激情,最终导致性冷淡和性无能。

我们绝不否定自己和别人都有追求快乐的权利,但大多数人在追求快乐时都有些气急败坏,一不留神就追过了头。经验告诉我们:当我们迷失方向时,我们往往跑得更快。

但愿我们能回头看看自己所走过的路,想想自己是否已处于游戏的规则里,“越位”的位置?

学会放松和期待

丽和伟是一对幸福的、有成就感的夫妻,这个“成就感”并非事业上的意义,而是指他们互相之间的“性际关系”,因此带有更令人羡慕的成分。

他们结婚8年,性生活仍然相当热情、敏感、和谐。有一次,我碰到他们在社区网球场打球,在旁边看了一会。丽发现了我,邀请我上他们家坐坐。

我开玩笑问他们为什么总显得那样精神,那样生机勃勃。

丽回答说:

“这来源于夫妻间彼此的愉悦。你知道,我从不强迫自己做一件什么事,我先生他也是一个很有天趣的人。无论是在餐桌旁还是在床上,我们都是开放的、健康的。”

“为什么我们能不断激发起新的热情?当我们相互了解更深的时候,我们的性生活就有了新的激动人心的境界,因为相互了解越深,爱得越深,你就越能发现对方的一些神秘之处,这会让你意识到不管你对某人怎么熟悉,那个人总会使你惊奇。”

“做爱并不是简单的进入与容纳。瞧,我说得这么没遮没拦,你不介意吧?是的,我个人感觉做爱远不如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它需要一把自由的钥匙开启。这把钥匙,就是彼此的放松和自然,酝酿和期待……”她的体验,恰如著名的心理学家罗洛·梅所说:“过度热衷于性技术,往往剥夺了女性肉体上和情感上最需要的东西,即男性达到高潮那一瞬间的自然泄出……要使性的交欢永难忘怀,最重要的是双方关系的亲密感——是初次的邂逅相会;是不知它将把自己引向何方的兴奋;是伴随这种兴奋而日益变得亲近;是自我的肯定和给予。在我们需要温暖的时候,使我们一次又一次地在记忆中重温往事的,难道不正是这种亲密感吗?”

离婚后,就有了一种丢失性别的感觉。

与丽和伟成功的性关系恰成对照的,是阿明和阿春私生活的失败。

阿明沉默寡言,沉着稳当;阿春伶牙俐齿,活泼大方。两人属于性格互补型夫妻,相得益彰,生活甜甜蜜蜜,结婚3年,感情甚笃。

然而,不知不觉,问题就来了。

阿春在一家大商场做营业员,这是女人为主的地方。营业间隙,大家免不了在一起聊些家长里短,从非洲鲫鱼的时价直到各自的房中秘事。

女人们很喜欢添油加醋,尤其是对那难以启齿又欲说不休的性感觉,自嘲和自得,兼而有之。大家都处在这样一种类似诗人的夸张中(也许正因为她们从来就没有体验过,才需要这种夸张):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风暴也无法阻挡的肉体,需要一串神奇的药水,滴进睡眠,你才能安入梦乡。

阿春却在一旁暗自寻思,自己怎么一直没有她们诉说的那种美妙的感觉?回到家里,把软弱的枕头翻个不停,产生疑问,对丈夫心生不满起来。

阿明问为什么?她一声不吭。

几天后,阿春借来几盘走私录像带,上面尽是些令人上火又让人疲倦的玩艺儿。

阿明明白了她的暗示,心里有那么一点不是滋味。不就是些身强力壮的瘪三吗,在妓女身上试剑,你他妈挺什么精神?

可他偏偏是个要面子的男人,不知从哪里搞来几瓶琳琅满目、包装极尽诱惑之能事的所谓“神油”。一试,还真叫阿春销了一魂。

夜复一夜,性活动渐渐变得空洞乏味,做爱仿佛不再是一种血肉丰满的存在,而仅仅是一种例行公事。阿明雄起的惟一动机,似乎只是为了显示自己的男子汉气概,却一点儿也享受不到做爱本身的乐趣。

一个人越是想展示他的性能力,他就越是把做爱,视为由外在需要来判断的表演,这样他也就越把他自己看作是被开动、被调节、被操纵的机器,他对自己和对方也就感觉得越少;而感觉得越少,他也就丧失了真正的性需要和性能力。

阿明不可避免地陷入了这个可悲的怪圈,不到一年,他的性感觉就完全麻木了,直至无可救药。

阿春失望之极,忍痛割爱,跟丈夫分道扬镳。

离婚后,阿明就有了一种丢失了性别的感觉,非常痛苦,非常孤独。

作为一个人,他哪里还有健康美好的人性力量可言?不久,在一条偏僻的街道,他残忍地杀害了一个素不相识的漂亮妇人,并带着满身血污主动到公安局自首。预审警官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只粗鲁地说了五个字:“对不起。阳痿。”

危险的忠诚

如果说爱有着一种本质的迷惘,那么性只有由来已久的常识;爱的欢乐和牺牲,只是一个人性深度的问题,而男人和女人都变得越来越社会化,性的广度自然就是大势所趋了。

有这样一个女人,我们姑且叫她梅,她是我的一个朋友,曾经还是我的同事,有花容月貌,有文化修养,还很有钱,离婚之后,加入了一个“单身贵族”俱乐部。梅之所以离婚,并不是因为她丈夫有什么不能容忍的过错或缺乏男人领域里的成功,而是由于她一直渴望完整的性爱。

“在同一个男人那里,你很难得到这么珍贵的东西。”她对我说,“也许我的要求太苛刻了,也许我太愚蠢。”

“问题是,”我说,“你从不同的男人那里,就能得到完整的性爱吗?事实上可能恰恰相反。很明显,你已经把性与爱割裂开来了。割裂开来的东西,还是你所需要的吗?”

“可我仍然能够为爱感动不已。”

“那是一种谵妄,甚至是一种自虐。从不满意的婚姻中解脱出来,你本来可以成为自己心灵的王后,现在却成了自己心灵的狱卒。”

我为什么这样说她呢?

梅在“单身贵族”俱乐部,认识了一个姓张的男人,两人一见钟情,梅更是要死要活地爱上了张,但她只愿意跟张在一起呆着,不管是聊天还是做别的什么都成,就像一对最亲密的朋友,就是不愿意跟他上床。她觉得如果她跟这个心爱的男人做爱,她的感觉就会变糟。相反,她经常从“单身贵族”俱乐部内外,找一些她根本谈不上爱的男人上床,仅仅为了满足生理上的需要,而一点儿也不动感情。

这既来源于她对爱的迷惘、恐惧,以及最令人沮丧的绝望,又来源于她对性爱庸俗化媚俗化的抗衡和叛逆,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严肃和虔诚——我想我这样说是有道理的,因为你可以认为,她这是在保持个人内心中对自己所爱者的忠诚。

只不过是一种自溺的、变态的、相当危险的忠诚罢了。

终于有一次,在海滩度假,张误入一栋出租别墅,偶然碰见梅竟跟一个男人正玩非常下作的性游戏,一下子就失去了一个正经男子应有的自制力,怒火中烧,横打竖揍,眼看就要把她掐死,如果不是梅的那个性伙伴叫来保安及时制止了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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