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为时已晚，原以为发一通牢骚解恨，没料到这最后一处依然是自掏腰包。没办法了，会长说得在理，顾问陆志敏带头示范。几个人七拼八凑，也算是完成了一幢差事。剩下的款项，将由王槐魁逐一联系各家去落实。这个小聚会，痛痛快快开场，后悔沮丧落幕。真是欲哭无泪，欲罢不能啊。

陆志敏提起皮包准备离开时，王槐魁一把拉住他：“别走啊，一块吃饭去。”

陆志敏摇了摇手：“这几天肠胃不好，不能喝酒，改日再说吧。”

“别，别，别，”王槐魁低声说：“是竟霞小姐请我吃饭，你难道也不去吗？”

竟霞早几天就预约王槐魁，要拜一拜码头小叙一二。王槐魁一口答应，却不愿意只身前往。她是陆志敏的同学，自己怎么能吃独食呢，于是拽上陆志敏一道前往。地点订在一家杭州菜馆，陆志敏驾车自己走，成心慢着半拍，这是精心设计好的，于竟霞于王槐魁都说得过去。

果然，竟霞看陆志敏走进雅间，惊讶中看了看王槐魁，再看了看陆志敏，开玩笑说：“王会长，你还拉来一个陪客，是不是怕我吃了你呀？”

“不好意思，竟霞，我是不请自到啊。”陆志敏说。

“哪里，哪里，”王槐魁插话说，“是我约他来的，竟小姐。”

“来的都是客，请坐，陆老板。”竟霞一本正经地说，眼里闪出几丝温柔的目光。

王槐魁说：“竟小姐，你是不知道啊，我这会长交椅本来是陆老板的，他滑头把我推出来，自己躲在幕后看笑话。你说要找商会要入会，想与武江商家联络联络，其实找他就成，比找我管用多了。”

“是吗？”竟霞真会装蒜，认真地盯着陆志敏：“老同学，真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啊。”

陆志敏说：“王会长说笑了，这武江地面上，王会长是后来居上之人，各方面呱呱叫啊。”

“拜托了，陆老板，再捧我的话，我可就悬到半空中了。”王槐魁笑嘻嘻地说。

三个人边吃边聊，陆志敏克制着自己，尽量少说话，以免喧宾夺主，使竟霞达不到目的。王槐魁看在眼里，中途借口小急溜出去。竟霞心中暗喜，这王会长这么善解人意，于是问：“志敏，王会长就像是你的影子，凡事都为你着想，你不辣呀你。”

“我们俩合作几年了，彼此关系融洽无话不说，谈不上谁和谁啊。”

“晋雯一心一意帮我，这武江城里的头头脑脑，大凡她熟悉的认识的，一一为我引见了。”竟霞举杯与陆志敏碰了一下，埋怨地说，“不像你，好像是有意留着一手。”

陆志敏笑了，并没有为自己开脱：“她的关系已经占了我的一大半了，对你我怎么会短斤少两呢。我这几天确确实实烦心事多，没有时间过来看你。”

“这还像老同学说的话，”竟霞降低声音问：“喂，干嘛要招惹警察局的人呢？”

陆志敏心里咯噔一声，真是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连她都知道怎么回事。陆志敏挑目问：“你听说什么了？”

“嗯，”竟霞垂下眼帘又挑起来，“你也敢走禁运物资，不怕沾上抗日分子的嫌疑吗？”

“我算什么，上海滩杜月笙斥资上亿元，和重庆军统局戴笠他们围绕这一场战争倒腾，那才是大买卖呢。”陆志敏听出竟霞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心里快速地做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判断竟霞不简单。他即刻转移话题：“不说这些无聊的事了，你怎么样，回家乡适应吗。”

“我，”竟霞坐主席面对门，见王槐魁掀起门帘，换了一副面孔说：“家乡的水好，家乡的人好，有你们几位大哥照着，我不愁生意做不开啊。”

“说什么呢，这么高兴？”王槐魁落座，会意地问。

陆志敏说：“我这位老同学讲，小本生意不好做，要我们哥几个罩着她呢。”

作者题外话：《生死代价》是一部揭示抗日战争时期几次长沙会战期间，中、蒋、日、伪几方特工人员为了争夺经济、政治和军事情报而展开的一系列斗争。全书有亮点、有新意，值得一看――作为特工人员是怎么样工作和生活的；面对外敌，共产党和国民党如何携手抗敌；亲情和爱情在残酷的谍报生涯中，是如何扭曲的。本书历史背景真实可靠，人物刻画入木三分，斗争结果与长沙会战密切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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