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是七上八下的忐忑，牧飞翔却似乎觉得我很值得研究，总是问我很多问题，他是牧家的十二少，从小无忧无虑，天不怕地不怕，夫人估计格外宠他，所以即使是庄王也敬畏的夫人他也根本不怕。

“荣儿，你多大啦？是不是可以做我妹妹呢？”看来这个十二少是家中最小的，总想过下当哥哥的瘾。

“奴婢十五岁。”

牧飞翔一脸的不高兴：“为什么不是十三岁呢？我觉得你就是很小。”他又笑了起来：“不如你就假装比我小，当我妹妹吧。”真是孩子气的孩子。

“牧少爷，奴婢不敢逾礼。”

“什么规矩礼节的，为什么你也要与他们一样死板，我以为你会不同的。”牧飞翔失去了耐心，生起气来。

“飞翔，又在胡闹。”夫人带着秀林走过来，“飞翔，你谦表哥想让你到烈华轩去住，你想不想过去？”

“烈华轩？好啊好啊，姑奶奶，让荣儿陪我过去好不好？”

“佑珍在那边会照顾你的，听奶奶一次话。”看着一个看起来只有三十来岁的人自称奶奶，这种感觉很是怪异，如果是我在看电视我肯定会大笑出声，可是现在我却一点也不觉得好笑，只感到一种压抑。

牧飞翔一走，气氛就变得凝重，夫人也是一贯的端正没有了那种慈和。我如同站军姿一般立于一侧，大气也不敢出。在她面前我毫无秘密可言，面对一个能将你看成透明人的人，你心中会是什么感觉？不舒服是肯定，还有的就是因此而产生的悲哀与畏惧。

夫人开口的语气是平和的：“荣儿，你与陆忠和将军是什么关系？”

我脸色陡然间苍白下来，缓缓跪下：“奴婢与将军并无任何关系。”我说的是实话，除了这具身体，我与他是没有任何关系。

“哦？可是我听说当日宁国攻克万方府时有人冒名顶替了陆将军之女陆惠芳享受荣华，真正的陆惠芳却沦为侍婢。”

我的脸上是一片茫然：“奴婢只知将军为其国尽忠并不知其有女。”

“那么你来自何处？当日救你时我以为你本来就是府中人。王府之中不留来历不明的女子，更不会用不懂规矩的侍女。”夫人的语气突然变得威严。

我来自哪里？我来自一个叫地球的星球上一个叫中国的地方。可是我这样说只会是欺君之罪，那我能怎么说？上次对庄王说的话我也根本不能自圆其说。我心中万念俱灰，不得不收起尊严及二十多年受到的平等教育尽心地做一个侍女却又面临百般刁难，知道从哪里来却无法回到那里去，只能生存在这里却又根本没有容我的地方，想静静地爱一个人也已经成为了奢望。一时间只觉得心中十分委屈不由潸然泪下。

秀林的声音响起：“夫人问你话呢，好好说嘛，别动不动就哭。”

我一惊，擦干泪：“奴婢失礼了。夫人，奴婢并不知道自己来自何处，父母何人，奴婢有意识之时就已经是在宁国的俘虏群中并且被人毒哑了嗓子，是柳姨为奴婢治好嗓子。奴婢不该欺骗王爷，奴婢自知有错不敢推脱。”我说的全部是真的，我有意识之时确实是在宁国攻克万方府后。

“你抬起头来。”我略略抬头，仰视高处的夫人，因为我说的全部是实话，所以我并不心虚。只是我不是个太能掩饰情绪的人，我的委屈无助及一丝绝望都表现在脸上，如果她真的生气就由她吧，反正我也只能逆来顺受。

秀禾轻轻走过来：“夫人，王爷在外面求见。”

夫人对着外面说：“谦儿，进来吧。飞翔不会也来了吧？”

庄王后面跟着的就是飞翔，飞翔进来很不高兴：“姑奶奶，您将我支走就是为了审问荣儿妹妹啊？”看来他是执意要将我当妹妹了。

夫人淡淡地对庄王说：“谦儿，想来她刚刚说的话你在外面也听到了。”

“是的，奶奶，孙儿相信她。”

“那么她之前对你的说辞又怎么解释呢？”

“奶奶，她没有欺骗过孙儿。”

夫人轻轻一笑：“那倒也是，算不得是欺骗你。”

“所以，孙儿相信她。请奶奶不要赶她走。”

即使庄王无法真正护得住我，甚至可以将我如同物品般送给夫人，可是我心中却仍是感动的，他相信我，不管我说什么，他相信我。我知道夫人是不会将我赶走的，她还需要我为庄王试毒，保全庄王的安全。但是我却可能无法像以前那样随意了，庄王，他对我确实也很随意，从未为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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