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看他不知道其中缘故,也懒得解释,含糊一句道:“就算是吧,不知道这样,大家是否满意?”
阎豪点点头,转身高高的跳上石台,把那十两大的银子在空中晃了晃,大声道:“要酒要肉还是要打个痛快,全凭你们自个说了算,想打他的就站出来。”
话音刚落,坐在后排的一个囚徒,呼的一声站了起来,再看四周竟然再没有一个人动,都用奇异的目光看着自己,那囚徒尴尬的嘿嘿干笑,道:“没、没我的事,我只是坐的久了腿有点麻,活动一下。”说完连忙灰溜溜的坐了回去。
阎豪料想也是这个样子,一个月没见荤腥了,这十两银子足够这些人好几天桌子上有酒有肉,谁吃饱撑着了,有酒有肉不吃,拼着命的想打架,难道每天打的架还少了?“既然这样,这十两银子我就带大家收下,明天叫狱卒准备了酒肉大家热闹热闹。”
见众囚徒无异议,阎豪把银揣进怀里,拍了拍长风的肩膀:“小兄弟,你果然有些能耐,我阎某人在这‘人’字地牢蜗居十年,从没见到有人能把银子带进来,你这腹内藏物的本身,可称得上是绝技了。不过……,你那个嘴里还有没有银子?”
这些人在外面世界纵横的时候,谁曾把几千两银子看在眼里?可是到了这里,银子倒成了缺稀的物品,每月累死累活才能赚得两、三两银子,难怪阎豪要对长风的银子这么上心。
“银子倒还有一块,也可以给你,不过我要住在那里。”长风这时才得空闲借着红通通的铜油灯光,仔细打量地牢内的景况,这是一个废弃矿洞改动后的石洞,墙壁上偶尔可见含量不高的原铁矿石,地上也是坑洼不平,地牢内左侧和右侧各有一扇铁门,而最里边的是一个稍窄的甬道,横七竖八的躺了一些人,再深处似乎就是茅房,因为可隐约闻到自那里散发而来的臭气和霉气,长风左看右看,发现也只有靠石阶的这块地方稍好一些,就顺手一指。
而这一块不是谁的,恰巧正是阎豪的住处。
阎豪一听,面色陡变,冷笑道:“臭小子,给你三分颜色,你便要开染坊,连老子的主意你都敢打?”
长风微微一笑,喉头颌动,又一大块银子从长风的嘴里吐出,长风手腕轻抖,随着一掷,那银子朝阎豪缓缓飞去,阎豪打眼一看那银子大小,就知道又是一块十两重的银子,正朝自己飞来,只是来势极为缓慢,象是故意要送到自己面前。
阎豪扬手一抄,就想将银子接过来,谁知手和银子碰触的一刹那,似蝎子蛰了一样,阎豪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那银子火炭般烫手,更奇的是银子一碰到手,似爆发了一样,滚滚力道如破闸洪水一样朝阎豪手间涌来,阎豪气息一沉,力灌右臂,要将银子强行拿下。
这银子力道极为霸道,若放手自然半点事都没有,可是却大失了面子,恐怕经营许久的威望也大打折扣,现在已经搅得阎豪气息为之一滞,若再不放手,这股力道不知道要多强,恐怕要吃亏了,不过对于阎豪来说,这样的心思只是一闪而过,事实绝不允许他撒手,虽然如此,但自那银子上冲袭而来的压力越来越强,就在阎豪正力有不逮时,力道突然扩散,消弭在无形中,银子还是银子,只十两重而已。
而其他人并没有看出这其中的猫腻,这一切在别人看来,只是阎豪接住银子后没有动再动而已。
长风此时已经过去把稻草一分为二,悠悠的躺在了上面,这才张嘴道:“我只是想在你旁边找个地方,并没有占你位置的想法,阎老大拿了我的银子,想必已经答应了吧。”
这时阎豪刚刚接下这霸道的银子,呼吸浑浊、气血翻涌,再看长风的眼神也不一样了,这小子大有古怪,刚才两场战斗都没能看清他的深浅,而他两场战斗过后,尤然面色不变,呼吸不喘,实力绝不简单。不过,阎豪是什么人,岂能为这点事上前自触霉头。
阎豪看着那令人窒息的银子,哈哈大笑,一语双关道:“好,就凭这块银子,你睡在我旁边倒也有些资格,想必其他兄弟也不会说什么。”
当然不会说什么了,睡在阎豪旁边,就表示其他人睡觉的排名不必往茅房那边退一位了,可说是皆大欢喜,他们才懒得管你身下的稻草少了多少,或是挤不挤这些事不关已的事。
众囚徒只是纷纷用眼睛看着长风,眼神同样也不一样了,毕竟和管房争睡觉的地方,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他明显还办到了,而且还那么轻松,就象菜市场买菜一样,随手扔了块银子,管房就让出了块地方,他们简直有些不敢相信了,而且更奇的是,这少年居然能把银子带进牢来,这可是虎牢山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啊,这腹中藏物更是神妙,仔细想想,从他的所做所为,简直可称得上是一个奇迹般的少年。
本以为要如往常血流满地的大场群欧,竟这样以二十两银子消弭在无声无息当中。
这时,谁也没有注意到牢外的那块巴掌大的古铜镜,“咻”的一声,在空中划过一道幽影,朝地牢深处飞去,不多时,则飞进了一间地牢,入口后面的石壁上则雕凿着一个模糊不清的“天”字。
阴暗的地牢内,接住那古铜镜的竟是一个面目冷俊的少年,少年轻“噫”了一声,自言自语道:“似乎来了一个有意思的家伙呢。那么我的计划就……”
……
而此时,虎牢山地面上狱卒们的住所。
“不见了!”
一名狱卒看那同事火急火寮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在身上翻来翻去,看样子恨不得把底裤都翻过来找找。
“什么不见了,看把你急得。”另一名狱卒奇怪的问道。
“银子,早上刚领的月银,整整二十两,现在不见了。”
“什么?月银没了?怎么会这么不小心,你好好想想,看是你放哪了,还是你白天掉哪了。”那狱卒也是大吃一惊。
“我还没来得及放哪呢,中午查了两趟岗,下午就忙着去迎接姜大人回山,回来已经是傍晚时候,顺便就压那犯人去‘人’字牢房,忙了一天,刚才发现没了,这可是我辛苦一月的报酬啊。”那狱卒说完,急得满头大汗。
“哎,若是掉落在外面,恐怕会被守门的狱卒捡到,若是掉落在地牢里,恐怕会被值夜的狱卒捡到,你也应该知道,无论谁拣到,都绝不会吐出来,你就当是这个月没领到吧。”事已至此,那名狱卒也只能略有几分同情的劝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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