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中午在宾馆里玩乐被派出所抓到，在那里头没受好脸，下午从派出所出来，又受了何玉萍一个冷脸，自讨没趣。所以，他心情极糟，一时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正在街上走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电话那边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司马院长，是我啊，松鹤公司的小宋，宋可啊。”
“妈的，是你这小子啊。我手机没显示。”
“是我，是我。我早段时间换了手机号，哈哈。司马院长，好久没见了，什么时候安排接见一下小宋啊？吃个饭，玩一玩。”
司马昌盛一想，正好晚餐还没着落，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不如让宋可这小子安排活动。于是他说道：“是好久没见面了。你方便的话，咱们就今天见见吧，我正好今天方便。”
“哦，就今天啊？那太好了。司马院长真爽快。你看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我开车来接你？”
“嗯。”司马昌盛看了一个手表，又看了一下四周，说道：“这样吧，六点半，你到新建路广大家私城西大门来接我吧。”
“行，我一定准时到那儿接你。”
“好的，我挂了。”
“行，一会儿见，司马院长。”
“宋可，你小子换新车了啊？”司马昌盛坐上车后座后，打量了下车内，又说道“行啊，你小子。车子不错，你小子又发财了？”
“车子一般啦，哈哈。我也没发什么财，还不是靠院长你帮忙，混口饭吃嘛。”宋可一边开车，一面对后面的司马昌盛说。“一来我总开着捷达来接你，多委屈院长啊。二来人在世，吃喝二字，不去尽情享受一下，嫌钱做什么用啊。”
“不错，不错，还是你们年轻人想得开。你这车，是本田雅阁的那款吧？”
“雅阁2.0exi。我们管它叫‘前妻’。”
“前妻？”司马昌盛有点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
“哦，这是一个开玩笑的说法而已。ex在英语里头是‘前任’的意思，‘ex爱人’对男人讲不就是前妻么？呵呵，他们说，好多老板的‘大奶们’一般开本田，‘二奶们’一般开马六。”
司马昌盛一下没做声，他在想，何玉萍的单位搞“车改”，她就买了马六，而自己身为市第二人民医院“排名第一”的副院长，还没专车，有事要办公室派车。“妈的，”司马昌盛在心里骂道，“何玉萍明明是自己的原配老婆，却选个‘二奶’车。”
宋可见司马昌盛没说话，马上转了个话题，“司马院长，今天想吃点什么，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随便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吃得不挑剔。”
“那行，那行，我想一想。我最喜欢司马院长这样的爷们儿，直爽，干脆，还随便，哈哈。”宋可稍想了一下，又对司马昌盛说道：“院长，你看，要不咱们去芙蓉楼？那个酒家新开业不久，是个吃湘菜的馆子。这两个湘菜还是挺流行的，咱们金海都有几家了，好像院长也喜欢试新吧。店子就在月湖公园的边上，空气不错，景色也好。不知道院长去过没有？”
“芙蓉楼？新开的？好像是没去过。”司马昌盛道，“行吧，听你的，就上那儿吃吧。”
“来，司马院长，我再敬你一杯。”宋可端着小酒杯站起来，看司马昌盛也站起来端直了酒杯，就伸过杯子去碰了下杯，“我先干为敬。”
司马昌盛也一仰头，一口饮尽。他今天是心中有两个“块垒”，正需要酒这玩意儿使劲浇灌。
宋可又拿出一包香烟，走过去开出一支递给司马昌盛，帮他点着火，然后坐回来，自己抽出一支，也点燃了烟，开始饭局上的“中场休息”。
“司马院长，你一直就是酒风好、酒德好、酒量好，三好领导啊。”宋可说道，“今天这‘三好’发挥得特别足啊。不过，今天就我们两个，我酒量和你比，实在是相差太远了。再喝，我就开不得车了，下面还有活动呢。你看，老弟没陪好你的酒了。”
“哈哈，宋老弟。”司马昌盛吐了一口烟，说道：“我不怪你，我自己喝。哈哈，等一下，你再陪我喝杯‘团圆酒’就行了。我司马昌盛从来不乱来的。”
“多谢，多谢。”宋可弹了弹香烟，问道：“怎么样？这里的菜，司马院长还习惯吧？”
“挺好，挺好。湘菜的特点，总的说就是：鲜辣浓香，色重味重，回味重重。”
“司马院长，你可真会总结啊，说到点子上了。”
“这算什么？别人评湘菜，大致也就到这份上，大不了文化人还会换他妈的几个词，写他妈的几句诗，如此而已。”喝了三两白酒，司马昌盛说话就够放肆了。“要我说啊，这湘菜就好比够浪的女人，没吃之前摆一副美艳香浓来勾引你，吃到口里了绝对够辣够刺激，吃完了有得几天不吃你还时不时回味。哈哈，哈哈。”
“哈哈，精辟，精彩。”宋可说道，“估计今天咱们能在维吉娅遇上。”
“你是说，那个开张没多久的维吉娅？”司马昌盛问道。
“听说是试营业都搞了几个月，不是正好遇上‘非典’吗，所以正式开张应该没一个月吧，生意火爆得不得了。也不知道金海市的有钱人怎么这样多。”
“你去玩过了？”司马昌盛问。
“我去过两次，都是朋友叫去的。自己也没去过。”
“感觉如何啊？”
宋可笑道：“很好玩，很豪华，很刺激，哈哈。听说维吉娅是星海集团的老板投资开的，不过肯定不只这一个老板，有人说公安局的龙局跟维吉娅都有关系。当然这个不好说啦。不过，我在那里看到了龙钢正，在那做副总经理，一般人可能不知道他就是龙局的侄子。”
“呵呵，没有这帮人罩着，谁有本事开这么大的场子。”
“是啊，那场子是够大的，大门都是两个。前栋大门对着凤凰路，那也是金海比较热闹的街道了，那儿是维吉娅酒吧，一二三层，有演艺吧、慢摇吧、清吧，四五层是ktv房。后栋大门是对着沿河路的，这边比较清静，就是维吉娅私人会所了。前后栋之间是个小树林，不过没有会员的门禁卡，从前栋进不了后栋，但从后栋去前栋是随便的。而且男宾是从东头进去，女宾是从西头进去，两边还不通。他们开玩笑说，维吉娅私人会所是金海市最豪华高档的公共厕所，男女分边，互不相通。”
司马昌盛听到这儿，也跟着笑了一下，也没讲话，继续听宋可说。
“私人会所的男宾部，我进去过一次，不是会员或者没有会员带着，还不能进，非会员得事先预约。那儿一楼有小型的公共浴场，二楼是各种娱乐室，三楼以上就是套房了。反正里面弄得像个迷宫，好在服务员随时能叫到。女宾那边是什么样，还不知道。”
司马昌盛很放肆地说道：“呵呵，可以考虑男扮女装去看看。哈哈。不过，我是不行，这身材扮不出来。你老弟长得小白脸似的，身材还好，可以试试。哈哈。”
四
“时候不早了，我送姐姐去维吉娅，活动一下吧？”皮建国道。
谢秀萍站起来，说道：“走吧，前一段我事也挺忙的，好久没放松放松了。”
皮建国给司机老王打了个电话，让他把黑大奔开到天德的大门口来接人，然后两人一起出了包厢，坐上电梯下到大厅，出了酒店的大门。
两人才在门口站定，老王就开着黑大奔停到了他们的身边。
黑大奔很快又驶出了天德大酒店的门口，奔入了车灯迷乱的街道。
“我要打个电话，帮你介绍一位朋友。”谢秀萍坐在车里说道。“不过，今天你就不用一块儿见了，维吉娅那边不大适合和你聊天。再说我也好久没见她，马上就介绍给你也够突然的”
皮建国马上就明白了，“姐姐，你这位朋友也是女的吧。”
“是啊，我先打电话。”谢秀萍掏出手机，一下就拔通了。
“喂，你好。何玉萍吗？我是谢秀萍、谢大姐啊。”
手机里的女人声音不大，皮建国也听不大清楚，只听到谢秀萍一个大声地说。
“我最近还好啊，不算很忙......你怎么样啊......咱们也好久没见了，今天晚上有空没有啊？出来喝喝茶，聊聊天吧.......没有别人，就咱们姐妹俩......来吧，我现在准备去沿河路的维吉娅，也还在路上.......你自己开车啊，那你到了沿河路就能看到那个会所的大门......我要会所女宾部大厅里等你，咱们一起喝喝茶......哦，那我应该会比你先到......好的，不见不散。”
皮建国见谢秀萍挂了电话，于是问道：“这位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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