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萍又把顾一兵的另一个捏了两把，笑道：“领导请指示。”
“前面说的三点，你尽快付诸行动，最好九月份之内能办好，补充的这一点也是。那就是，最近找一个吉日，去小金山的铁佛寺拜拜那个玄铁观音。”
“嗯，这又是什么讲究呢？”何玉萍确实不是很明白。
“你想一想啊，观音，不是和‘官印’谐音嘛。”
“你一说，还真是哦。”何玉萍终于明白了。
顾一兵接着解释道：“玄铁观音，和玄铁官印非常谐音。你想，铁的官印，不就是表明仕途很稳固嘛。我当年要离开金海市去银海工作时，就诚心拜拜了那座玄铁观音，所以一路都很顺利啊。”
“怪不得，是这样。上次还听李春阳说起，你这次一回到金海，首先就去铁佛寺了。”
“嘿嘿，你知道就好了。这可是玄机，不要随便跟别人说，我是不把你当外人。”顾一兵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欠。“啊。”
“你有点困了吧？”何玉萍问道。
“嗯，有点了。”
“那你休息吧，估计时间也不早了，我也应该回去了。”何玉萍不舍地说道。
（三）
“回来了？”司马昌盛坐在沙发里漫不经心地看着电视，看到出现在门口的何玉萍又以似乎漫不经心的口气和她打了个招呼。
“嗯，几个研究生班的老同学聚会去了，又去唱了一会歌。”何玉萍主动解释说。“你们的应酬还好吧，什么时候回的啊？”
“我吃完晚饭就回来了。”
何玉萍换好了鞋，就往卧室里走。“玩得有点累了，明天上午还要当评委。十一点了吧，我要先去睡了。”
“哦，对了，明天那个李标，易书记的亲戚，你记得关照一下吧。”
“行，我记得了。”何玉萍站在卧室门口说。“李标，报的会计结算部经理岗位，我没记错吧。”
“是的。”司马昌盛心里的事，也没兴趣多说。
“对了，你在金海晚报社里有什么熟人没有？”何玉萍想起顾一兵的指点，就随口问了一下司马昌盛。
“金海晚报？”司马昌盛稍想一下，“我有个宁县的老乡，周怀安，就在那个单位，好像是什么理论版的编辑吧。至少去年还是，因为肖院长、肖蛮子要发一篇文章，请他吃饭，我还去陪了他。”
“哦。”何玉萍心中一喜。
“你找报社的做什么？”司马昌盛不解地问。
何玉萍随便编了个可信的理由。“我想早点评高级称职，不是要发表什么理论文章这些鬼指标么。要不，咱们最近找哪一天，你出面帮我请他出来，一起吃个饭，让他帮我发篇小文章，行不行？”
“找周怀安发文章啊，如果是你的，估计饭都不用请他吃了，我跟他认识好多年了，这点面子还是会给吧？那天我先跟他打个电话说说，说好了你自己直接去找他就行了。”
“那行，我到时候听你的通知。”何玉萍扶着墙，打了一个哈欠。“不行了，我真是好困了，先睡了。”
司马昌盛一个人独自坐在客厅里，又漫不经心地看了一会儿电视，也没什么睡意，但是看看墙上的石英钟，时候已经不早了，就关了电视和灯，也回了卧室。借着墙角夜灯的淡光，他看到何玉萍在床上好像睡着很死的样子，自己就在另一边躺下准备睡了。他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却一直没有睡着。
他听着何玉萍沉稳而均匀的呼吸声，心里还是在想，何玉萍今天真的是和同学唱歌去了吗？也许是真的，他们还是经常有这样的活动。也许是假的，至少她曾经在维吉娅私人会所里出现过。司马昌盛一直认为，何玉萍和他地一起的时候，从来看不出是一个性欲很强的女人。难道，自己从未点燃过她的激情？难道，还会有其他人可以点燃她的激情？可是，自己也做过好多次对不起何玉萍的事情了，有两次还让她出面送钱解困，搞得自己连想问的资格都没有。
司马昌盛想起自己年轻时，在宁县看的那些传统戏剧，浪荡公子总是遭受到相关的报应。自己那次在维吉娅看到何玉萍的汽车，是不是也就是一段戏文呢？
朦朦胧胧中，司马昌盛终于进入了梦乡。
（四）
石山长廊，清池水榭，树阴浓蔽，竹影婆娑。
司马昌盛走在美丽的园林中，突然他看到一个漂亮的红衣古装女子，正站在水榭前的石栏边，顾影自怜。听到有人走来，那女子转头对司马昌盛嫣然一笑，几乎把他的魂儿都勾没了。他快步走过去，正想抱紧那个美人，却不料那女子迅速地一抬腿迈过低矮的石栏，再一抬另一条腿，人就悄然无声地溜下了水里。司马昌盛心急地低头一看，水里只有一条红色的大锦鲤，受惊一般向远处游去，一下就钻到了浮萍丛生的绿叶下，没有了踪影。
司马昌盛怅然若失，垂头看着水面，鱼儿搅动的涟漪渐渐平息，池面如镜，他看到自己穿着绣花长袍、戴着翅帽的影子。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演戏，还是已经回到了过去。正疑惑的时候，听到水榭的里面响起了女子的歌声：“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
他伏在窗外，偷偷向里面看去，只见刚才那位如花似玉的女子正从木制的大浴盆里走出来，用一方大大的浴巾抹干身体。司马昌盛推门走了进去，这一次那女子却并没有逃走，对他依然是灿烂一笑。他心头狂喜，大步走上前，双手抱起那美人，只见她娇娇滴滴，似笑非笑，似恼非恼，格外诱得人心神荡漾。司马昌盛把美人抱到旁边一张矮榻边，把她轻轻放在榻上的锦枕上，然后解开自己的绣花长袍，发现自己原来里面连一件小衣都没有穿，长枪已经昂然而立。他抬起美人一双玉藕，挥枪上阵，直探桃源。
那女子也不做声，也不看他，却望着一侧墙上的大穿衣镜。司马昌盛跟着那去看那面大镜子，只见自己和美女的情形，活似一幅春宫图，只是人物还是活动的。这一下，他更来了兴致，准备放手大战，不料再细看那镜子，却是越来越怪异了。怎么，那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越来越像何玉萍。是的，不是像她，本来就是她。司马昌盛吃了一惊，再看镜中的自己，却越来越不像自己了。是的，镜中的男人不是他，确实是另一个男人。
司马昌盛这下大惊，索然无兴，他立即从身下的女人那儿抽枪出来，可怜刚才雄心勃勃准备大战的将军，成了萎靡不振的小瘪三了。他再看榻上，哪里还有人影，只不过两个锦枕罢了。司马昌盛孤零零地站在榻边，转头再看镜中，那男人还在与何玉萍颠鸾倒凤，好不放浪。他心中一急，向大镜子冲去，不料一脚踏空，仿佛坠入深渊。他惊得大叫：“啊。”
“沙沙，嗒嗒。”何玉萍起床的声音，让司马昌盛也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看到外面天光已经很亮了，想想刚才的事，原来是一场梦。
平时，何玉萍六点半就会醒来，给女儿做早餐，所以养成了习惯。她看司马昌盛也醒了，就说道：“你刚才做梦了吧，听到你的惊叫。今天我们公开演讲的评委要早点到单位去，我到单位食堂吃早餐算了，你自己吃吧。”
“嗯。”司马昌盛应道。
何玉萍上卫生间里洗洗刷刷了一小会儿，就换了衣服，拿了提包出门去了。
司马昌盛看看床头的小闹钟，还不到七点，他就在床上赖了一会儿。过了七点半，他才慢慢悠悠起来，到卫生间里洗漱完了，自己又到厨房里先拿了一个苹果洗了吃了，再做了一碗鸡蛋汤，再煮了一点面条，放在汤里面一块吃了。
他想约了司机小梁是八点过十分，瞄了一眼时钟，还有二十分钟左右，他就在客厅里打开电视看看早间的新闻节目。
到了八点十分整，小梁开车到了小区，在司马昌盛家的楼下给他打了个电话，他才慢慢悠悠地下楼、上车，去接易宇红书记。
“早啊，司马院长。”易宇红一边打开门上车子的后座，一边和司马昌盛打招呼。“小梁，你也早。”
司机小梁回应道：“早，易书记。”
“早啊。”司马昌盛说。
“直接去市政府采购中心吧？”小梁问道。
“嗯。”司马昌盛说。“啊――”，说着他又打个了哈欠。
易宇红笑道：“司马院长，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做家庭作业比较辛苦，没有睡好啊，怎么很没精神啊？”
“呵呵。”司马昌盛不好意思地笑道。“不是做作业，是做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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