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潘将军,希望我们能够在顺利会师决战江宁。”
几日后天清气爽,曹彬便令八作使郝守溶率领战舰随樊若水前往石牌镇试架浮桥,随着曹彬的一声令下,众船工和士兵便按照樊若水事先的安排和部署紧张有序的操作着,几个时辰之后一条长百余丈的浮桥便搭建完毕,曹彬特意走到水流湍急的浮桥中央,有力踩了几下,脸上不禁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众士兵则欢呼不已。
然而这一场面恰被一南唐商人张鸣全看到。张鸣全看到如此宏大而又惊心动魄的场景内心阵阵颤抖,差点晕倒下去被身边的仆役扶住,待平静下来之后便对那仆役说:“快,火速回到镇上,我要连夜渡江前往江宁将此事禀报皇上。”
“老爷,在皇上面前我们只不过是一介平民而已,人言微轻皇上也未必会相信我们。再说如今唐宋两国开战,我们早已囤积了大量的粮草待高价出售,这正是我们大赚一笔的时候,老爷,我们万万不可错过了这个大好时机啊!”那仆役劝道。
“混帐。”张鸣全怒骂道,“不错,我们是商人,皇上最看不起我们,但是我们要记住我们是南唐的子民,我们也一样懂得忠君爱国,心中也有家和国。你想过没有待到国破家亡的时候,你赚再多的钱不还是被宋军无情的掠夺过去。再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作为商人我们也要经营有道,万万不可昧着良心大发这亡国之财!看到这一切仿佛看到他们攻打京师的残酷。现在我已经改变主意,我们的粮食只卖给百姓,决不卖给宋军。我们不能做大唐的败类。”
那仆役被张鸣全训的低头不语,半晌才嚅嗫的说:“可是,老爷,皇上也不是我们想见就能见到的啊。”
张鸣全抬头望着浩淼的长江水,言道:“我们张家经商已有近百年,也结识了不少朝中权贵,通过他们我想我还是能见到皇上的。”
李煜接到湖口的战讯不禁愁容满面,斥责众人道:“你们一个个都说大唐甲兵雄厚,但是宋军如今却突破了朕苦心经营的长江防线,难道我们南唐真的如此不堪一击,如果这样下去的话,我们还有挽救的余地吗?”
“陛下,如今我们与大宋刚刚开战,胜负未定,一战不足以定成败,皇上万万不可丧失了信心,臣相信皇上是能守住先帝留下的这份江山的。”张泊劝慰道。
其他臣子这时都无言以对,老将呙彦上前分析道:“皇上,宋军是绕过了我们的长江防线,但这也只是他们的万幸。他们并没有与我们的湖口守军发生激战,所以我们并不是不堪一击。末将现在认为宋军的意图很明显,那就是不与我大唐的地方州郡周旋,而是直接进逼我大唐的京师。”
李煜似乎若有所悟,又道:“可是前线奏报曹彬率十万大军取池州克芜湖,附近没有什么军事重镇,只有一个采石矶而已。真不知道他们打算做什么,难道他们要从那里渡江?”
“皇上,据在下了解采石矶是长江上最狭窄的水道,到了隆冬季节水位搁浅并不利于大型战舰渡过,他们的意图臣现在也揣摩不出来。”呙彦摇了摇头说道。
“曹彬他到底想要做什么?”李煜君臣心头不免疑雾重重。
张鸣全经过一夜跋涉终于天黑前赶到了江宁。顾不上休息便登门拜访陈乔,向其诉说了所见所闻。陈乔也是大为惊讶,急忙带其进宫禀见李煜
李煜得知宋军要在采石矶架设浮桥之后自然是惊愕不已仍旧半信半疑的问:“张鸣全,这可是你亲眼所见?”
“皇上,草民以性命担保这确实是草民在石牌镇亲眼所见,宋军仅用半天时间便将百余丈的浮桥搭建完毕,十分迅速,看起来像是专门训练过。”
“皇上,臣也认为张鸣全所言不假,要不曹彬怎么会将十万大军带到采石矶附近,如果不是有所图谋那他就是自寻死路。臣认为曹彬就是要在采石矶架浮桥渡江。”陈乔也拱手言道。
“看来大宋果然是卧虎藏龙能人辈出,在朕的记忆里古往今来还没有谁在长江上架起浮桥,那个曹彬看起来文质彬彬,看来也是一员智勇良将。”李煜喃喃言道,“不过采石矶在怎么狭窄也有两千余丈,宋军想搭建浮桥也并非易事。”
陈乔显得极为的慌张,正色说道:“皇上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宋军的意图,那我们更应该早做准备采取断然措施使宋军的阴谋不能得逞。臣建议不如派兵将宋军的战舰用火焚烧,让宋军前功尽弃。”
“皇上,草民也愿捐献百万两白银,募敢死之士前去焚毁宋军的战船,望皇上成全。”
李煜一时也是大为感动,暗想:“朕以前最瞧不起的便是这些商人,以为他们不过是一群惟利是图的小人,如今国难当头想不到他们如此忠义。”心头一热走下去扶起张鸣全,言道:“鸣全快快请起,你能有这份忠肝义胆朕已经很感动了,但我大唐尚有百万雄兵,有他们在守护着江山社稷,朕现在还不用你们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为朕分忧。”
“皇上,如今我大唐在采石矶的浮桥不过两万余人。若宋军攻打只怕会坚守不住。”陈乔接口道。
李煜点头沉吟道:“爱卿所言在理,我们必须加强采石矶的防守。传朕的命令,令镇海节度使郑彦华率水军两万,天德都虞侯杜真率步军三万前去采石矶增援务必给朕守住采石矶决不能让宋军架设起浮桥渡过长江。
然而一切都为之晚矣,曹彬试架浮桥成功之后便连夜发动了对采石矶的全面进攻,经过一夜激战击败南唐水军一万余人,其余的万余名士兵则纷纷溃逃,南唐马步军副都部署杨收、兵马都监孙震见败局已定,无奈之下便率千余人投降了曹彬。
天有不测风云,曹彬待攻打下采石矶下令架设浮桥时采石矶江面上突然狂风乍起,水浪滔天,几日后才渐停。曹彬隐隐感到一种担心,待刚刚风平浪静之后便命令郝守溶率兵丁工匠火速架设浮桥。曹彬依樊若水吩咐下令从两岸同时施工向中间铺道。原来在石牌镇架设的浮桥曹彬并没有下令拆散而是命令樊若水率水军将浮桥前移到采石矶,这样便节省了大量的人力和时间。且江水中央水流甚急,提前架设好的浮桥便于用木筏和巨竹固定好,减少了人员的伤亡。士兵们昼夜交替紧张有叙的操作着,三日后樊若水率军将浮桥移至采石矶,首尾相连丝纹不差。这样一来一条宽二百余丈,长两千余丈的浮桥便架设完毕,赫然屹立在长江之上,甚为壮观。
“将军,浮桥已经架设完毕!”
“好,好,好啊,工夫不负有心人,我们终于架起了跨江的浮桥,苍天保佑我大宋啊!”曹彬不禁激动的仰天呼道。其实曹彬几个日夜也上没睡个安稳觉,双眼红肿,连日来紧张的心绪终于平静了下来。
时至天黑众将请求连夜渡江,曹彬并没有允诺,毕竟第一次在长江上渡江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后果堪忧,为谨慎起见命令士兵作好准备天明渡江。
曹彬为防南唐偷袭便令曹翰率兵护守浮桥。士兵们乘着战舰几乎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在江面上游戈,手中的火把连成一片一闪一闪的宛若镶嵌在天上的繁星。
次日晨雾蔼蔼,宋军早已整装待命精神焕发。曹彬先令两千余人同时渡江,待安然抵达对岸之后才放下心令后续军队陆续渡江。又令曹翰率战舰来回护送。一时间千帆竟发,舳舻千里,蔚为壮观。
谁知刚刚渡了一万余人,郑彦华、杜真率援军赶了过来,双方一刹那间杀声四起很快陷入混战状态,双方在水面和陆地上同时发生激战,很快便血流漂橹,江面上很快印染成一条红彤彤的江水,望着那漂在水面上横躺在地上的尸体不禁让人毛骨悚然,阵阵晕眩。
经过半天的厮杀,宋军终于保住了浮桥且歼杀唐军三万余人。宋军也伤亡万余。曹彬一脸的严肃无语的望着血流成河的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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