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见大家心情迫切,知道帝位已是到手,故意道:“黄某没那个福,我大哥、我妻子和我岳父母,还有众乡亲都等着我回去呢。为了找我大哥,我东奔西走二十年,吃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找到,岂能分开?”
伶伦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你怎的小家子气?”尹寿道:“半年来涿鹿的变化日新月异,都是你教的。”苍道:“大人深得民心,只有你当大伙才能过好日子。”逾道:“我们还想过更好的日子呢,谁也不会放你走的。”
巫彭道:“黄大人,你、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也、也是全涿鹿人的救命恩人。人们无不把大、大人当作再生父母。你就留下来当我们的帝吧,我、我们一定听你的。”
伶伦道:“知帝欠安,急需大人辅佐料理国事,请大人勿负众望,挑起此任。”尹寿道:“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我们想当还当不上呢。”苍道:“你非答应不可。”逾道:“不答应我们就不起来。”
黄道:“我这点本事是我大哥教的,能干的是我大哥,我只不过起了个传递作用。你们学会以后谁都比我强,你们想照顾知帝,应在你们自己当中挑一个才是。”
吃诟道:“涿鹿或许有人能干,可是大人不图吃、不图穿,千里迢迢到这儿传艺,如此贤德何人能及?半年来大人废寝忘食,为他人如此吃苦何人能及?”
黄希望知帝再一次挽留自己,只要他挽留,就顺口答应,道:“知帝,你看这事?”
知帝只想黄早些离开,对大家道:“你们别难为黄大人了,强扭的瓜不甜,既然黄大人归心已决,强留也是没用的,各位请起,另作他图。”
伶伦道:“不,黄大人不答应我就不起。”尹寿道:“跪他个三天三夜。”苍道:“黄大人,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逾道:“推来推去,好不烦人。”
吃诟道:“黄大人,你是聪明贤德之人,请问你是想作大丈夫呢,还是作小人?”
黄道:“此话怎讲?”
吃诟道:“大丈夫应以天下为已任,只有小人才会被儿女私情缚住手脚。大人,你对女娲母亲孝也不孝?”
黄道:“哪还用说。”
吃诟道:“女娲母亲叫你实现共富大同,就应以天下为家,哪里需要在哪里。这儿离不开你,你却要离开,这是孝么?”
“哈哈……”黄突然大笑起来。
巫彭道:“你、你答应了?”
黄道:“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什、什么事?”
“对共富大同有好处的事。吃诟兄,我不是不愿当,是不能当:帝是全体国民的帝,不是你们几个人的帝,不能你们几个人说了算;我大哥对我恩重如山,论长幼,他是兄,我是弟。论尊卑,他是帝,我是民。我不能背着他在这儿当帝;我妻子在常羊山,我不能背着她在这儿安家。你们别说了,我是一定要走的。这么吧,我也舍不得大家,再住半个月,大家不熟悉的事儿可以再问问我,半月后请各位不要阻拦。”
大伙儿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吃诟想了想,眼一亮道:“大人实在要走,我们也无法。半月后我们一定为大人送行。”说罢起身。其他人见他起来,只好起来。
知帝心里暗喜,道:“既然黄大人有许多难处,我们只好另作他图。各位,别打扰黄大人了。”带着大伙儿出了门。
吃诟没走,对黄道:“黄大人,借你的枣木棍和皮口袋一用。”
“何用?”
“这几天闲着没事,我想打几天猎。”
黄盯着他瞧了一会儿,笑道:“到常羊山打?”
“你――”
“哈哈……,你这个猎物不小,竟打起了我大哥的主意。你是不是想去找我大哥,顺便把我妻子接来?”
“你怎么知道?”
“你想叫我当帝,这么大年纪竟给我下跪,说明想得很迫切。”
“涿鹿不能没有你。”
“可是我拒绝了,我看得出你很难过,长跪不起,非叫我答应不可。”
“我不能起,一起就等于失去了你。”
“我说了我不能当帝的三点理由,一是没征得国人同意,二是没征得我大哥同意,三是我夫妻不能长期分居。当我说完这三点,你的眼亮了起来,脸色也好看了,人也起来了。你是不是想满足我这三点,使我没理由拒绝?”
“黄大人看到我的心里去了。我决定,一方面串联国人,请他们立你为帝;一方面叫人到常羊山请炎帝的示下,并接来你的妻子。”
“我大哥不认识你,你必须带上我的信物。我曾经对你说过,我的枣木棍是我大哥送的,口袋是我妻子缝的,只有带上它们才能使我大哥和我妻子相信。”
“黄大人,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我觉得你那三点理由是向我暗示,我没猜错吧?”
“暗示什么?”
“满足你的条件,立你为帝。”
“你怎么知道我向你暗示?”
“方才大伙说叫你当帝,你突然大笑起来,问你笑什么,你又不说,当时我就怀疑你瞧上了帝位。后来你主动提出再呆半个月,呆半个月干什么呢?你是给我半个月时间,以便我满足你那三个条件。只要涿鹿人一致要求你留下,你大哥同意你当我们的帝,再把你妻子接来,你就不走了,就明正言顺的留下来当我们的帝。是吗?”
“哈哈……,吃诟兄果然聪明异常。”
“你怎么愿意留下来了呢?”
“你知道我曾受女娲母亲之托,我必须完成母命,实现共富大同。本来我想一心一意跟着我大哥,帮助他,尽自己微薄之力就行了。方才见你们要我当帝,我心里突然一亮,当了帝就能管一国之人,实现共富大同不是更快?”
“当时你怎么不说出来?”
“你为什么不把到常羊山的打算说出来呢?”
“我本来不想说,既然你问起来,我只好明言。你到涿鹿时间短,不知看出来没有,知帝肚囊小,很怕失去帝位。”
“我来的第一天就看出他的虚荣心极强。我还看出来,叫他当上帝,叫我当帝不是他的本意,而是你们的主意。”
“叫你走,我们不心甘。废了他,他会闹事。我不得已才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我若说去常羊山,必然会遭到他的反对,这事只有秘密行事。”
“我也是出自同一打算,当时我若答应当帝,知帝心里必然不是滋味,即使当了帝他也会处处设障。我虽然有了一点威望,但毕竟只有半年,人们对我的感情还不深厚。他若出难题,人们又不能及时对我支持,我这个帝当得好吗?”
吃诟钦佩地点了点头。黄道:“我给你留了半个月时间,就是希望你把那三条处理好。本来我应该亲自回去,我十分想念我大哥,但一句童谣缚住了我的双脚。我的三点要求,就拜托你了。”
你放心,我一定办好。”
吃诟拿着枣木棍和口袋回了家,把四怪叫到家里道:“有一事,你们愿意干不?”
伶伦道:“那看是啥事。”
吃诟道:“此事千万不能对任何人谈起。”
尹寿道:“真酸。”苍道:“有话快说。”逾道:“有屁就放。”
吃诟道:“黄大人之所以要走,原因有三:一是怕国人对他感情不深;二是不愿自立为帝,怕炎帝不高兴;三是割舍不下夫妻之情。我和离朱、巫彭说服国人。你四人星夜赶到常羊山,把他妻子接来,断了他的后顾之忧。”
伶伦笑道:“你这老迂,原来打这主意。”尹寿道:“方才我还以为你同意黄大人回去呢。”苍道:“还是你会想办法。”逾道:“炎帝和他妻子不认识我们呀?”
吃诟指着枣木棍和口袋道:“这是黄大人的东西,皮口袋是他妻子所缝,枣木棍是炎帝所赠。你们带到常羊山,炎帝和他妻子岂有不信之理。此事一定要保密,路途遥远,你们愿意去么?”
伶伦道:“炎帝乃天下至圣,我早想见识见识了。”尹寿道:“常羊山是人间天堂,我早就想去看看了。”苍道:“我这半辈子没走过五十里,早想出去玩玩了。”逾道:“黄大人对我们恩重如山,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
当天,四怪背着口袋、拿着枣木棍悄悄离开了涿鹿,五天后,来到常羊山,见炎帝:
大高个,
魁伟身,
方方正正一伟人;
皮坎肩,
细麻裙,
仪表堂堂威风凛,
须发红,
齿如银,
一团和气伴周身。
四人见炎帝二目慈祥,仪态大方,暗暗佩服,“卟嗵”跪倒,道:“涿鹿四怪见过炎帝大圣人。”
炎帝道:“四位先生请起来说话,你们找我何事,我一定尽力帮助。”
四怪起身把枣木棍交给炎帝。
炎帝道:“这是我送我兄弟的,我兄弟可好?”
伶伦道:“他很好。我叫伶伦,是黄大人起的名。”尹寿道:“我叫尹寿,也是黄大人起的名。”苍道:“我叫苍,也是黄大人起的。”逾道:“我叫逾,也是黄大人起的。”
伶伦道:“我们来讨教个问题。听说女娲母亲对你作过重托,她说什么来着?”
“叫我使天下人无懒惰、无欺诈,实现共富大同。”
尹寿道:“是天下所有的人,还是仅仅指常羊山人?”
“天下所有的人。”
苍道:“天下不少人正在挨饿、挨冻,你管不管?”
“当然要管,可是――”
逾道:“我们知道你管不过来。但若是管得过来,你愿不愿意派人帮助他们?”
炎帝道:“那是当然。哪里有人?”
伶伦道:“我们那儿一千多人呢。”
“我兄弟不是已经去了?”
尹寿道:“黄大人教我们种庄稼、治病、盖屋子、作麻裙,成了涿鹿离不了的人。”苍道:“为了使涿鹿人过得更好,我们有个小小的请求。”逾道:“请他留在涿鹿,请炎帝大人恩准。”
炎帝笑道:“绕了天大个弯,原来是为了这事。我兄弟果然不负我之所望,我岂有不准之理。我虽然是他大哥,但兄弟俩再好,也不能啥事都经过哥哥同意弟弟才能做,他自己完全可以作主。”
伶伦道:“我们想请黄大人当涿鹿的帝,你看行不行?”
炎帝道:“涿鹿是涿鹿,离常羊山千里之遥,不属于常羊山管辖,干嘛要我允许?”
尹寿道:“黄大人说,你若不准,他决不当。”苍道:“黄大人讲义气,他觉得你是常羊山的帝,是他大哥,他不愿背着你当帝。”逾道:“我们来此的目的,就是向炎帝大人讨个话,请你恩准他当涿鹿的帝。”伶伦道:“他非要回来,被我们苦苦留住,他答应再住半个月,半月后非来不可。”尹寿道:“我们是背着他来的。”苍道:“我们骗了他的枣木棍和皮口袋作证物。”逾道:“你若不答应,我们就不走了。”
炎帝笑道:“你们煞费苦心,可见他在涿鹿深得人心。我这个兄弟太认真了,你们对他说,我准了。”
四怪道:“多谢炎帝。”
炎帝道:“女娲母亲叫我们实现共富大同,他当了涿鹿的帝,把涿鹿搞好,离共富大同不是更近了?对了,你们应该把嫘祖接去,他没了后顾之忧,才能在涿鹿久住。嫘祖生了个胖小子,都一个月了。她的父亲去世了,换换地方也可以减轻些伤感。”
伶伦道:“我们正想接她。”
炎帝把伶伦带到嫘祖家,对芷和嫘祖言明涿鹿人要留黄当帝之事,请她们迁到涿鹿。芷一听,不觉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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