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着雨,方家劲坐在窗前沉思。随着与黑帮之间的合作日益增进,他的心越加不安起来,每次看到银行发来的数据单,他便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这种恐惧缠绕着他,使他寝食难安。
“方局长,”一声叫唤将方家劲从沉思中唤醒。他扭头看时,见是陈启礼。
近年来,那些黑帮老大出入警察局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尽管他们口称方局长,可眼里并没有一丝尊敬。
“有什么事吗?”方家劲仍然将目光投向窗外,这些黑帮老大找他准没好事,他已经早就厌烦了,每次当对方提出任何要求,他都不得不合作。虽然自己是堂堂台北市警察局的局长,但是在这些人面前,简直就像一条任人使唤的狗,这种日子不知什么时候才走到头。每当见到这些人,一种又恨又怕的感觉充斥着他,让他浑身不自在。
“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陈启礼说,“车子就在楼下。”
“谁?”方家劲问。
“见了你就知道了。”陈启礼笑着说。
尽管方家劲一百个不愿意,但他在陈启礼的目光凌视下,起了身。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金蒂威夜总会的门口。金蒂威夜总会的经理仍是麻子成,自从曼娜奇迹般的不见了之后,方家劲已经好几年没来这里玩了。
仍是那间雅芳阁包厢,当麻子成殷勤地把门推开后,方家劲看到了一个极为性感的女郎坐在沙发上。
他愣了一愣,用手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才知道没有看错,忍不住脱口而出:“怎么会是你?”
“除了她还有谁。”站在方家劲身后的陈启礼说,“你们分开有些日子了,好好叙叙旧吧。”几年前当方家劲见到曼娜时,被她的清纯所吸引,那时的曼娜才十六岁,迫于生计这当了舞女。几年后的曼娜尽管长相与当年一样,但体形却婀娜丰满了许多,显现出一个成熟女性的媚力来。
“娜娜,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方家劲急着问道。
“方局长,我就不奉陪了。”陈启礼退出后将门关上。
曼娜婉尔一笑,故作深沉道:“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哎,一言难尽,方局长,别提了。”
“当年我就怀疑是他干的。”方家劲拉着曼娜的手,发觉这只手与几年前大不相同,皮肤滑腻柔嫩,性感十足。
几年前的确是陈启礼派人将她接走,藏在陈惠文的红楼剧场里。陈启礼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想利用曼娜控制方家劲,可后来和曼娜接触多了,发觉自己竟真的爱上了对方。为了不让方家劲察觉,他在和曼娜过了一阵甜蜜的同居日子之后,将曼娜悄悄送上了去美国洛山矶的轮船。在竹联帮的“青蛇”邓国沣的安排下,曼娜进了一所专门培养人际关系交际精英的学校。几年的学习生涯,曼娜早已学会一个交际花所有的功夫。回到台北后,陈启礼安排她见的第一个人就是方家劲。
曼娜摇了摇头。
“那你告诉我,是谁把你弄走的?”
“我自己。”曼娜的声音婉转轻柔,听得人心醉,“台南老家打电话来说家里出事了。”
“可是你这一走就是几年……”曼娜将一根玉葱般的手指压在方家劲的唇上,制止他再说下去。
“没办法,人家后来和高雄一家夜总会签了好几年的约,上个月才期满。”曼娜吐气如兰,令方家劲心旌荡漾:“刚回到台北,陈老大就找到我了。”
方家劲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曼娜搂入怀中,不料这个时候,门却开了,陈启礼站在门口,他身后跟着张安乐和吴敦。
“人我是替你找到了,你怎么谢我?”陈启礼说。
方家劲有些愠怒:“又有什么事,说吧。”
“上次我们见面时,你答应和四海帮断绝关系。”陈启礼说道,“四海帮有你方局长罩着,再加上他们会做人,如今生意越做越大了。”
方家劲冷笑一声:“你这不是在逼我吗?四海帮有什么后台你比我更清楚,而我方某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大家相安无事,我哪个帮会的都罩,如果要我一下子和他们断掉,就算我肯,他们也不答应,你说他们会做生意,你们也可以做呀。”
“可是我们手头紧,资金不够。”陈启礼笑着说,“所以想向你方局长借一点,不多,才400万,你方局长一年所收的香火钱都不止这个数。”
方家劲火了:“悍鸭子,你别把我当菜鸟,惹火了我,对你没好处。”
陈启礼笑道:“方局长别发火,借钱是付利息的,三厘四怎么样,比你存在银行里要高得多,要么你干脆入伙分红,怎么样?”
“入伙分红,你想做什么?”听陈启礼这么一说,方家劲的火气明显小了。
“我正打算开一家期货公司和两家建筑公司,像四海帮那样,包赚不赔的。”
陈启礼的话说得方家劲心动了,但他还是不愿意自己出钱:“过两天我介绍两个大老板给你,由他们来投资好了。”
陈启礼道:“我知道方局长是个聪明人,你可以考虑下,我想你会答应的。”
陈启礼走后,方家劲叹声道:“好你个陈启礼,我方家劲早晚得栽在你小子手里。”也就在陈启礼努力发展竹联帮,扩张势力的同时,与各帮派之间的火并也加剧。尤其与隔着一条新店溪的“萤桥帮”,更是势不两立。竹联帮的“杨站长”率领的“竹联远征军”,四处出击,横扫台北各地大小帮派,并打下了西门町一带的黄金地盘,拥有徒众五六百人,雄踞台北市帮派龙头地位。颇有一统江湖之势。
此外他们还加紧训练新手,扩展组织,并拉了一批少女下水,成立“竹联十三妹”的帮内组织。
就在竹联帮拳打全岛之际,它的势力也伸进赌场。陈启礼在赌场结识了“赌博郎中”陈仁,并吸收他加入了竹联帮,两人合作,财源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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