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_东方女圣 - 书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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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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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吴美芳听说王前进要让级长给自己,由不得低头自忖,当级长是许多学生梦寐以求的事,只恐怕来校日浅,同学们不服;再者让级长的风声张扬开去,也会招许多人的白眼,岂不是欲益反损,落人褒贬!王前进见她低头不语,以为是默许了,自心里一阵高兴,说声:“一言为定。”转身就走。美芳连叫他几声,他也没听见,已经去远了。美芳心想,只好听其自然了。也许塞翁失马,与自己想的大不相同。呆站一刹也去了。

且说胜海那天在吃饭时,见独贞脸上不喜,心里就像压上铅块。只因大考在即,无暇慰解,权且忍在心里,眼巴巴地挨到星期六。这天下午学校照例不上课,是学生们难得的闲空儿,所以他午饭前便赶到饭厅门口,坐在花圃砌墙上,拿着本杂志,漫不经心地看着,而眼光却时时扫视着过往吃饭的学友,意欲发现独贞。不想事与愿违,一直等到开饭时间过去了,连最后吃饭的人零零星星散出的时候,仍不见独贞的人影儿。他的心一下子沉下来。于是把杂志往兜里一插,纵身跳下短墙,往餐厅走去。餐厅里早已空空荡荡,只有马正洁、孔令生二人,对坐在桌边,指手画脚地谈话。胜海喊了一声,马正洁起身招手叫道:“秦呆子,敢情又躲观险亭里了。”胜海摇头说:“没有。”孔令生未语先笑了,说道:“呆子不呆。其实我来的时候儿,他就坐在花墙上看书,这时一定有了心事,唔呀,心事嘛,我也推算出来了。学过奇门遁,来人不须问。”说完又笑了。这时,那边卖饭口有个伙夫,探身出来插话说:“秦公子快来吧,我们不是专门等你早关门了。”胜海抬头看看那位叫他的伙夫,便微笑着走到卖饭口说道:“姜师傅,请随便来一份饭吧。”那个姜师傅又笑了起来,叫道:“说得倒好,您劳累了七八天难得这半日闲,不吃点好的保保身子行嘛。我们几个伙夫早给你备下了一碗走油蹄膀,价钱便宜,为的是慰劳慰劳我们的大博士。”胜海红着脸说道:“你们当师傅的也学会克人了,什么大博士小博士的,挖苦人!”又一个伙夫也探出半个身子,手里摇着一张报纸大声说道:“俺们没安坏心,叫博士是对你喜欢尊敬,因为你在报上登了我们。”经这喊,马孔二人也被吸引过来,忙问:“什么事?”胜海解释道:“我的一篇文章写了他们。”孔令生听说,在桌上猛砸一拳,惊叫道:“你这个呆家伙,咱服,文章又见报了。”马正洁飞快地去抢文章,那个伙夫一闪说:“我念给你听。”便用油光光的手指着一行标题念起来:“《好旁样──黑河中学的伙夫们》。”马正洁见他念错了字便讥笑道:“我的老哥,旁样是什么?难道还有主样正样?那可是个‘榜’,不是‘旁’字。‘旁’字加上‘木’字边了。可爱的半边字先生!”那伙夫把身子一缩,自我圆场说:“‘榜’也好,‘旁’也好,反正说我们好,自古以来有多少干俺这一行的上过报,闻名全国,非同小可,你这个全字先生报上有名没有?”马正洁脸一红,没得什么说,退到桌边去了。姜师傅又发话了:“秦公子,说正经的,俺伙夫们昨天商量了,一致同意今天做几个菜请你,表表俺们下人的心,千万给我们面子赏个脸。”说完一挥手,另一个伙夫开了侧门,从工作间走出来,在一张桌子上铺下了菜肴,开一瓶状元红好酒,按了胜海坐下。马正洁、孔令生见这阵势便要溜走,也被伙夫们留住了,客气地说:“你二位公子也不能走,帮俺们陪陪秦公子。”马正洁、孔令生乐得自饱口福,又可借花献佛,便作谦几句坐下。当下伙夫们捧酒敬胜海。胜海盛情难却,起身道:“谢谢大家,实话说不须这样优待,真真叨扰了。”姜师傅劝酒道:“话不能这样说,不表心意,俺们人人不舒服,别说外道话,喝,干杯!”另一伙夫朝正洁、令生道:“二位公子劳驾,劝秦公子多喝几杯!”孔令生听了,倒真劝起酒来。马正洁只随意搭讪,心里着实羡慕胜海的才华和人缘,相形之下,自感脸上无光。胜海是个忠厚大度人,听人苦劝,只得大喝几杯,因系念独贞,终未放量。几个伙夫仍轮流敬酒,差点把胜海逼哭了。正不可开交,只见一个女学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一见闹嚷嚷的酒桌,又掉头跑出去,只十来步,她又折返身闯了进来,一定神便对胜海厉声叫道:“秦胜海你可叫我找苦了。谁知你在这儿。”满桌的人立时惊住了,孔令生便叫道:“泼小子。你是怎么了,气色不成气色!”泼小子是程美丽的外号儿。她扎挲着双手道:“快点吧,秦先生,你妹妹心痛得打滚儿,可你躲在这儿快乐!”一听这话几个伙夫又哄笑起来,叫道:“虚报军情,咱们的秦公子压根儿没有个姐姐妹妹的。喝,喝,喝酒!”孔令生使个眼色止住了众人说道:“这话不谎,他真有个妹妹。”秦胜海问程美丽:“她在哪儿?”程美丽抹一把额上的汗道:“在宿舍里,还不快去,粘粘糊糊的干啥子呀!”胜海不待她说了便掇开座椅,双手一抱拳道:“各位,在下去了。”转身向外便跑。那些伙夫便向马正洁、孔令生打听关于胜海妹妹的事来。

胜海箭一般地跑到女生宿舍门口,两个守候独贞的女学生傅娜、刘翠花齐声说道:“快进来,别斯文了。”胜海走进宿舍,一眼便见独贞斜靠一卷被子上,正轻声呻吟,于是问:“独贞,送你去医院吧!”说了便躬身作背人的招势,程美丽已赶到室内,见状便忍不住笑了,遂说道:“傻大哥,你这是怎么着,想驮着走路么?还不找个黄包车来!”胜海大悟,急急走了,不多时却推来了辆新自行车。美丽跺脚道:“这种车怎么行!”胜海为难地说:“凑合点吧,外头没黄包车。”美丽无法,只好叫傅娜、翠花扶独贞下床。独贞道:“让我慢慢走。”一头说一头趿上鞋,踱出门外。刘翠花扶她坐上车子。傅娜问:“坐得住么?”独贞慢声道:“坚持一下吧。”独贞便骑了上去。先走的程美丽又找到一辆自行车,带上刘翠花,跟在后头,向医院奔去,留下傅娜清扫独贞的秽物。

一行四人到了医院,接诊的是刘清筠大夫。刘大夫中西医学兼熟,医德也好,在医界中是鼎鼎有名的权威。诊完了脉,说:“不妨事,这是忧思集于心窍,引起的积食伤胃。来势慢,发病急。吃副药吧。”便开方取药,大家一看是一盒藿香正气丸。刘大夫道:“我这儿有开水可以吃半盒儿,余下的再做两次吃,明天就好了。”照服已毕,付了钱,谢了大夫便走出医院。他们先推车步行一小段路,到了十字路口,独贞发话道:“我一人病把你们都劳累坏了。现在天还早,我自己回家吧。”便挣扎着下车来,程美丽道:“使不得,你还没大好,一个人走路,我们不放心。送你回家。”独贞也不阻拦,凭他们摆布。

四人复上车,出城又走了一段路,程美丽便开了话题:“秦博士,你枉做哥哥了。妹妹受人欺负,你怎么袖手旁观,不伸张正义!”胜海猛悟,接着说:“我明白了,复考前你的情绪就不对,这件事马贵才跟我说过,是那小丑黔驴技穷才想出的馊主意。”独贞一愣:“马贵才是谁。这就奇了,他怎么知道?”刘翠花说:“你是贵人多忘事。马贵才是马贵芝的弟弟,马督学的儿子。我本认识人,不知名字,复考时,他的座位编在我后头。马贵芝告诉我,我才将名与实体连起来。”一停又说:“他的成绩可好,不到终了时间就交了卷。”程美丽接过话头,发躁道:“你刘小姐就好一说话论套套。谁叫你给他马家排家谱呢。要排你知道马正洁是他的几世兄弟?”刘翠花被抢白得话都讲不出了,嘴里只打葫芦。独贞忍不住抿嘴笑了,程美丽见独贞开心,自己笑得更响了,乐得她右手扶紧车把,抽出左手只擂后座上的刘翠花,说:“翠花,我这一句比刘老头儿的正气丸还灵。独贞姐是气上所得,刚才这一笑,把窝在胸中的气都放净了,早知如此,也不该花钱买他的浪药了。”又叫独贞道:“什么时候吃你的彩头?”独贞知她点前儿打赌的话,便道:“过时的赌不灵了。”程美丽嘿嘿一笑,兴兴头头的。刘翠花又好气又好笑说:“泼小子,不怕阎王老子割你的舌头,拔你的牙!”程美丽嘻笑着说:“好的,你敢叫我的外号,别怪我叫你的尊号了。香浆糊儿。论外号我比你的体面:泼小子者,健壮男儿之谓也,香浆糊者,又粘又香且软绵绵之谓也。”说了自己先笑,把大家也惹笑了。

刘翠花又咬牙又发恨,双手擂鼓似地只打程美丽的脊梁。程美丽索性跳下车子,躺在路边草地上,一边咯咯地笑个不住,一边打躬敬礼地讨饶。

胜海刹住车,让独贞下来。他支住车子说道:“休息一会儿。”大家止了笑,坐在地上,独贞便问胜海道:“海哥,马贵才跟你说些什么?”胜海怕重复原话伤了她的心,掩饰道:“说它怎的,过去的事了。”独贞说:“还是讲讲好。”程美丽说:“说吧,你看贞姐心里急成什么样儿了,说透了她一宽心病就好得快了。”刘翠花也帮腔催。胜海迟迟地说:“我觉得王前进这人不正派,许多事都出在他身上。他拿你爹坐过牢来压你,目的无非是逼你让名次,他向史霞讨好献殷。他先前跟马贵才好得一个人似的,如今又讨好吴美芳,说把级长让她当。拿人情作交易,乱弹琴!”说到这儿,胜海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马贵才交往上不择人,不过他自个儿心里有数。王前进的事他什么都告诉我,可别人的事,他是从来不讲给王前进的。”程美丽听了登时发起火来,骂道:“这个杂种,胡浪子,仗着他姨父就飞扬跋扈,有朝我去碰他,看他是不是三头六臂,敢把姑奶怎样了。”胜海劝道:“何必呢,同学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只不过是为了自己好而使用的拙劣伎俩罢了。”独贞叹道:“我也明知他压人的话无用,但我心里容不得!听着这话脑子眼儿就发痛。”程美丽又劝道:“贞姐,他王前进算老几,他是陕西驴子学马叫──官腔加上歪调。我大叔是三乡五里出名的本分人,坐牢是冤案,还有什么丢人的!”刘翠花插话说:“泼小子,你是没吃黄连不知苦滋味,贞姐那时学也上不成了,会忘记么?”程美丽被激怒了,大声说:“过去就过去了,身正不怕影子斜,现如今谁敢来欺负贞姐,我泼小子敢把小命豁上跟他干。王前进想借尸还魂哩。”胜海点头道:“这话对了,不过我有想法,跟他直接对话,敝开思想,劝他改邪归正┅┅”话未毕,独贞、美丽、翠花齐声反对,说道:“要不得,要不得。在你虽存心善良,在他不知又怎样曲解你了。”独贞听了轻叹一声道:“我们国家外受列强凌辱,内遭军阀的荼毒,倘不奋起救国,岂不令世人扼腕兴叹。”程美丽口快接茬说:“你说的固是正理,但救国是个大事,我们当学生的只好说说,说说也没有回天之力。别讲这些了,日头落山,我们快走吧。”便复上车,驶过青草河,到了伍家赛独贞的家。

在独贞家里大家并不客气,一块吃了晚饭,胜海自去隔壁姥姥家安歇。美丽、翠花都住在独贞屋里了。次早,他们留独贞在家休息,便结伴回校。

且说独贞孤零零一个人在家,顿感空寂,因想与其在家躺不住,还不如回学校,很后悔没有一同走。好在不是什么大病,也许走走路疏散一下会好得快。一念及此,便背上小挂包儿,辞别伍大妈出门。伍大妈问:“你好了吗?”独贞笑道:“妈妈我好了,在家座不住。”伍大妈也不强留她,由她信步走出了家门。

独贞在路上缓缓地走,不知不觉就到了青草河大桥。这座桥很有赵州桥的气概,非常雄伟壮观。桥头上树荫匝地,柳丝垂金。微风吹过水面,荡起了碧绿的涟漪,一对水鸭从上流头顺水凫来,见桥上有人,呱呱地叫几声,就打个猛子钻入桥下了。独贞览景,顿觉心旷神怡,万念全消,口里轻吟道:“水软舻声柔,绿草芳州。者是春山魄一片,招入孤┅┅”未及吟完,忽听桥下头扑冬一声重重的水响。便吃了一惊,四顾左右无人,寻声望去,只见不远的水面绽着一个大花,又一环一环地向外扩张。寻思道:“这时节不会有人洗澡,说不定是有人投水。”不再多想便飞身跳下桥狂奔过去。来到水边,忽地发现河心里有一个人,时飘时沉,随水浮动。独贞一见,来不及细想,急忙丢下挂包,甩了外衣,纵身跳入河中,把落水人拖到水边来。丽日当空,正是午饭时刻,野地里路道上都没有个人牙儿来帮忙。独贞无法只得使尽全力才把落水人拖上岸来。一看,原是一个年轻的女人。这女人似乎有些儿知觉,独贞便把她放在涯口上,使其头部向下,空出肚里的水,又过一会儿就能动弹了。独贞大声问她道:“你是哪村的人,为什么要投河寻死!”落水女人摇摇头,哇地吐出了许多水来,呻吟一阵之后,才慢慢地说道:“我是和俺当家的生气了,才一气恼出家来的。眼下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才想到死。多亏姑娘救了我一命。”独贞生气地说:“你这个人太没有见识了。两口儿斗架生气,你就去死。快换换衣裳来!”说时,独贞把挂包从地下拾起来,打开找出一身干衣,递在那女人手里,那女人还怕羞兀自迟疑哩。独贞急道:“意思个啥,快换换吧,有什么怕的,我也是个女人呀。”落水女人才从地上爬起,喃喃道:“姑娘你呢?”独贞听了自看一眼,自己也是水淋淋的活像只落汤鸡,不禁好笑,便说道:“这个不妨,我有地下的外套是干的,能凑合。”那女人接了衣裳在河堤边的一个树坑里更换了,独贞叫她到向阳的地方坐下,发问道:“你是哪里人呀?叫什么名字?”那女人抹一把眼泪道:“小妹妹,我叫蒋玉莲,本县人,家住无妖村。”独贞听了沉吟道:“蒋嫂子,我很同情你,可是我是个学生,没有力量帮助你,我只有两块钱,你拿着回家吧,可别再想轻生的念头。你没想想,你离开家,家里的人不知怎样为你打饥荒呢。过日子的事,谁家灶屋不冒烟,谁家没个碟大碗小磕着碰着的事,若是这样死去,那人命也就太贱了。”蒋玉莲听了,呜呜大哭起来。哽咽半天才说道:“是俺的不是了。俺心眼儿窄,想不出这许多理儿。”独贞站起身道:“蒋嫂子,我本想请你到我家住几天,可是一来我没有工夫陪你,二来你家里人也找你。你还是回去好,这钱你一定拿着,搭车回家,早一天与家人团聚,免得叫他们牵肠挂肚呀!”说完把钱塞给蒋玉莲。她初时不肯收下,争持半天,蒋玉莲才收了钱。独贞道:“可该走了,我送你一程。”蒋玉莲感激不矣,连忙谢了,说道:“姑娘,咱一无亲,二无故,你对我这样好,我怎么报答你呀,你告诉我,你的艳名吧。”独贞才笑道:“我叫伍独贞,也是庄户人家的孩子。嫂子,千万别提报答的话。”说着二人动身往城中走去。不多时来到了叉道口,独贞止步说:“喏,蒋嫂子,我不送你了,往南不远就是一个小站口,快找车子走吧。再见,蒋嫂子。”蒋玉莲又哭起来。拉住独贞的手,千恩万谢不迭。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不言蒋玉莲自去,且说独贞回校后便觉头重脚轻,浑身火一样灼热。慌得程美丽、刘翠花一班儿的同学又是端茶捧水,又是请大夫。这回请的还是刘老大夫,看诊了以后,道:“这就奇了,明明是气伤肝脾胃,怎么又转成重感冒了呢?是不是受凉了。”独贞听了,只好支吾。程美丽一旁喋喋不休地埋怨道:“叫你歇在家里,你偏要上学,又不骑个车,可不就闪了风,招出祸了。”刘翠花是细心人,往桌上放茶瓶时,发现那小挂包往外渗水,用手一探,见是一团湿溜溜的衣服,不觉大吃一惊,啊呀道:“独贞落水了。”程美丽一把抓住,把衣服抖了出来。独贞便掩饰道:“在家里洗的,你咋唬什么?”程美丽虎着脸道:“你瞒谁,闻闻这衣服有水腥味就知道不是在家洗的了。”独贞见瞒不住,只好说是走路热了在青草河洗脸了脚滑进河里了。程美丽拍手道:“这才对了,家里的水哪会有水腥味儿。落水不值得,淹死了也不是烈士。”独贞只不理会,刘翠花道:“泼小子还真有两下子哩,干侦探也不外行。”大家说笑时,刘老大夫开好方子,叫去拿药。于是吃药打针一齐上,到了第二天中午,烧才退了。程美丽念佛道:“南无阿弥陀佛,这也罢了。”一直过了四五天,独贞才能下床行走。

到第六日,独贞觉得轻松了,便收拾书包,准备去教室听课,忽听有人敲门。独贞以为是程美丽便取笑道:“臭小子,进来!”门吱一声开了,原是胜海,不禁失声笑了起来。胜海讪笑道:“你笑什么?”独贞方才止住笑说道:“我当是美丽,哪想到是你。”胜海端详独贞一阵问:“今儿可好了么?”独贞含嗔道:“你别跑来跑去好不好。学校不是不允许男生女生接触嘛,你忘了。”胜海道:“正是为了这点才拖到今儿┅┅”不待说完,独贞催道:“快走吧,往后咱们一年不见面才好。”胜海听说心里虽觉违情,但也有理,搭讪几句,委曲地踱出屋去。独贞见胜海去远,正后悔方才话说得太重,伤了胜海的心,忽听窗外又响起了脚步声,有人大声说:“独贞,有朋友来看你了。”独贞还未站起,人随声到,史霞已抢进屋,她身后站着一个打扮入时面貌陌生的女学生。史霞转身一旁将独贞和那女学生的手拉在一起,笑吟吟地说:“我介绍介绍:这位是吴科长的千金小姐吴美芳同学,这位是咱校的校花伍独贞!”独贞一听心里大为不悦,连忙让了坐,说道:“原是吴小姐,失敬失敬。”吴美芳笑道:“你虽不认得我,可我认得你哩。因为你是校中之花嘛!”独贞满脸飞红,说道:“美芳小姐,原谅我直说,你别听史霞姐姐胡闹,哪个是校花,咱校从来就没这种称法。倘有,我不配,也轮不上我呀!”史霞道:“独贞又作谦虚话说哩,去年你得了报纸上的奖,今年比赛你又点头名,出类拔萃,不是校花是什么?不过我看,你的校花这回可真当不稳,有一个人哪方面都超过你。”独贞听了这话气得要哭,强忍着说:“史霞姐姐,我根本不是校花,至于校花谁来当都行,我都赞成。反正我是求学的,不是争校花的。”吴美芳冷冷笑道:“独贞小姐讲得很对。学生是做学问的,当不当校花倒在其次。我是刚刚转学来,不知实况,不过听人说你就是校花,所以特地慕名拜访。果然名不虚传,倘要再选校花,我一定投你一票。”独贞听着这句句似刀子似地话,只气得泪在眼里打圈圈,遂说道:“我不是再三再四说过了嘛。只当我死了,别纠缠我好不好?”史霞见状,得意地笑了,说道:“哭个什么呀,又不是刘皇叔的江山,哭哭妥当,放心,没人与你争校花。我们走了,再见。”说完拉着吴美芳就朝外走。独贞没说送的话,便倒头床上,暗暗伤起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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