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里昂证实了八角台所长米建国所做的初审笔录上的种种事实。他那晚从家里出来，走到台阶上，想看看他的相好骗他没有。她就住在离他两所房子远的地方。他要弄清她回家没有，是一个人还是有人陪她回去的。他突然看见有两个男人走进了商店经理的家，但起初没有疑心到什么坏事。陌生人是从维西村那边过来的，也没有戴面罩，否则会立刻引起他的注意。只是当鲁西醋和他们一起出来的时候，小伙子才发现他们脸上带着面罩。他猜到，准是“有伤疤的人”和他的同伙打算洗劫商店了。

“伤疤很大吗？”

“我没有看见。只注意到他们的脸是黑乎乎的。矮个子的后脑勺还有个尾巴似的东西，摇来晃去。”

“高个子没有戴帽子？”

“没有。我记得这一点，当时我很奇怪，大冷的天不戴帽子，他去找鲁西醋的时候是光着头的。”

等证人离开办公室后，布鲁指出：“火钩子可能留下了高个子的指纹印。不过，我想说的是，我们高兴地太早了，这倒不是有意贬低米建国的功劳，这两个人不是我们要找的对象。”

“您为什么这么想呢？布鲁。”

“有很多地方不符。譬如说吧，在所有过去的抢案中，矮个子从来没有开过口，也没有匪徒在作案现场喝二锅头的情况，当然也不强迫别人去喝。”

“这有什么？”吉祥笑了笑：“技术的进步也会影响到罪犯嘛。他们采用了新的手段，去折磨自己的牺牲品。”

“此外，他们那两个匪徒从来没有使用过匕首，而鲁西醋坚持说那个矮个子匪徒用匕首威胁过他。根据以往的作案材料，两个罪犯都有手枪，但在罗日旺身上没有搜出枪来。”

“小手指头很可能把枪丢到了树林里。”

“我们找找看，”布鲁表示同意：“不过，我真不懂，为什么他把枪扔了，却把黑袜子和刀子留着。”

“显然，没有来得及。枪是最危险的物证。因此他首先把它处理掉，后来就被抓住了。”

“当然，也有可能发生您所说的情况，但我还保留一个最令人信服的证据，可以证明我的观点是正确的。”

“什么样的证据？”

“是这样：商店总共才有四五百块钱，此外，他们还把所有的现款送交县银行。‘有伤疤的人’连我们的公安机密都一清二楚，怎么会不知道这个情况呢？这无论对赵家集，还是对滨麦县的居民们大概都不是秘密吧？为这么一点钱作案，完全不符合我们那两个匪徒的特点。再说现在是冬天，我们早就确定冬天那两个家伙是不做案的。”

“您给自己设了一定的框框，布鲁，凡是不符合框框的就一概否定，那您可走上了一条危险的路。”

“不，吉祥，最好让我们看看匪徒丢下的摩托车，我要检查一下轮胎，记得，最近局里曾接到过一份关于盗窃摩托车的报告，我想把它弄清楚，得找到电话记录，比较一下摩托车的牌号。”

“去吧，布鲁，顺便告诉他们把罗日旺带过来。”

值班民警把矮个子领来后，吉祥指给他一把椅子。

“坐吧，罗日旺，我们谈谈。”

“我没有什么可谈的，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没有犯罪。

“自然啦，”吉祥应声回答：“有罪的人一般是不会到这里来的，我们就这么糟糕，专门折磨无辜的人。”

“他们在八角台还打了我，象对一条癞皮狗那样揍我。”

“那么您，小手指头，在林子里乱跑只是为了呼吸一点新鲜空气？对吧？”

“我以为追我的是强盗。”

“真可怜，那么说说，您在赵家集到底干了些什么？”

“我到哪里去找个熟人。”

“找那个熟人？也许去找鲁西醋吧？”

“我不认识那个人。”

“那么到底找谁去了呢？你，小手指头，一贯是个话匣子，今天简直要人逼着你才说话呢？”

“我去找一个姑娘。”

“她姓什么？”

“姓什么我不能说，她是嫁了人的，丈夫知道了会打死她。”

“好呀，”警官冷冷一笑：“我还不知道，罗日旺，原来你还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准备做上十年牢吧，甚至上绞架，也不出卖自己的情人，真棒！”

“吉祥警官，您是吓唬不了我的。”

“那么您把黑袜子带在身边，是要和这个嫁了人的女人玩捉迷藏了啊？”“我什么样的袜子也没有。”

“那怎么会从你身上搜出的呢？”

“大概是那个后来大了我的警察偷偷塞进我的衣袋里，那个狼心狗肺的！”

“他干嘛这么讨厌你呢？”

“他也追求那个妇女，在赵家集。”

“和您在一起，小手指头，简直不会觉得闷得慌，您还能给我讲点什么？“

“已经全讲完了，放我走吧。”

这时布鲁走进屋来，默默地坐到了一边。

“别着急，小手指头，到时候会放你的，也许，就在二月里，不过不是今年。我们最好谈谈对鲁西醋的抢劫。”

“我什么抢劫也不知道。”

“听着，罗日旺，你已经二十五岁了，可是说起话来象小孩子一样。关于指纹术，或者说手指头的痕迹没有听说过吗？”

小手指头一声不吭。

阅读布鲁探案集最新章节 请关注书趣阁(www.sq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