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过是情况的巧合。”
“这种巧合也太多了点。”李队无情地指出。
“我是清白无辜的。”
“您承认自己的罪行了吗？”
“老兄，您有点神志不清了，别开这种玩笑了，我们离题太远了。”
“这种您所说的玩笑只在一种情况下才可能结束：给我们拿出确凿的证据来，证明您不在作案现场，哪怕只有两三天的时间。”
“你们真是疯了！”老谢变得激动起来：“问题涉及的时间不止是几个月，而是好几年，我怎么证明给你们看？我又不写日记。”
“这么说，您拒绝啦？”
“我不是拒绝，而是办不到，我甚至弄不清作案的准确时间。”
“那我们找局长去吧，由局长决定对您怎么办。”
“我劝你们别闹出笑话来，这样吧，给我两三天的时间，让我证明自己的无辜。”
“您对负责监督的督察处证明吧。”
“给我三天，再不然两天。”
“不，我们去找局长吧！”李队大义灭亲地说。
“我考虑，”布鲁插嘴说：“我们应该给谢队所要求的那两三天时间，我相信，即使谢队真有问题，他也不会逃跑的。”
李队疑问地看了吉祥一眼，吉祥没有吭声。
“这样吧，”布鲁继续说：“如果里面有什么误会，也可以是我们避免不必要的宣扬，我支持谢队的要求。”
“既然如此，”李队终于同意了：“好吧，那么就是三天，一分钟也不会多。”
“谢谢，布鲁。”老谢对布鲁说。
“请您，谢大队长，别再开这样的玩笑，象不久前对布鲁打黑枪那样。我警告你，我要给省局和我们局长各存留一份指控您的密封文件，哪怕我们三个人任何人掉了一根头发，信件就会公诸于众。我要采取一切手段放止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
老谢站起身来。
“我可以走了吗？”他干巴巴地问。
“请便吧。”李队打开了门。
“您给他三天期限是对的。”过了一会李队对布鲁说：“可以让他避免出丑。我希望他有足够的勇气向自己的额头开一枪。”
“不，”布鲁反对说：“他不会自杀的，因为他没有犯罪。老实说，起初我是跟吉祥提到过对谢队的怀疑，但是现在我相信自己错了，虽然眼前我还没有证据，可是估计要拿到它们也并不难。”
“怎么个拿法？”
“要证明谢队不在现场是很难的，但他的未婚妻确实另一回事。公安局，特别是省局的警官什么时候都能找个借口离开机关，糖厂的一个普通员工可就不同了。我们知道作案时间，有些案子是在大白天――午前或是午后不久――做的。她要参加作案还得提前离开自己的工作岗位，没有打过下班铃或者没有请过假根本无法出去。此外，象这样旷工不可能不引起人的注意，这些情况很容易被人反映上去。”
“还有摩托车的轮胎花纹呢，应当立刻比较一下她的摩托车外胎。”吉祥提醒着说。
“用不着了。”布鲁做了个手势拦住吉祥：“我已经比较过了，她那辆摩托车根本不是匪徒用的那个牌子。那天李队一告诉我们他给谢队买过珂珞酊，我就进行了调查，我觉得这一点最好在和谢队谈话之前做到，虽说，当时我已经停止了对他的怀疑。总之，对比事实，我认为我们的怀疑是没有根据的。”
“我希望能相信这一点。”李队迟疑地说：“但是，我怕老谢是所有的罪证都对他不利的一个人。”
“这纯粹是表面的巧合。谢队通过自己的女朋友来收集情报，确实可以掌握邮局、银行、储蓄所以及糖厂的各种财会业务信息，但是如果谢队把这些亲戚作为取得情报的来源，那他们迟早会产生怀疑，因为罪犯已经作案三十多起。假使把他未婚妻一家都看成是匪帮的成员，这样的结论未免过于夸张了，此外，他抢劫邮局或银行的钱要容易得多，这样的抢劫一次比整两年作案都划算的多。而且邮局领导总比普通职工更容易取得各处门户以及保险库钥匙的印模。他知道警报系统，也能轻而易举地设法使看守不起作用。大概也有这样的时候，邮局以及储蓄所的金库里存放的现款超过二十万块钱，在那里抢一次，而且有助手，当然要比在各个地方作案三十多起要安全得多。虽然从另一个方面讲，在农村作案，危险比县城要小得多，城里不仅人多眼杂，而且公安局的反应速度也要快得多，当然在农村也不排除偶然失误的可能性。”
“但老谢总该给我交出不在现场的证明来。”李队并不善罢甘休：“我的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您百分百地正确，李队。”布鲁表示同意：“但我觉得谢队完成您的要求并不难。”
布鲁没有弄错。原来两年前，在八月里，“有伤疤的人”一连两次作案抢劫，而老谢正带着自己的女朋友在外面度假，老谢有百分之一百的确凿证据。这个情况使李井泉队长十分高兴，虽然知道自己失却了一个朋友，即使不是永久的，至少也是长期的。
“您三天前和老谢谈话的时候的举止，使我相信，布鲁，你已经弄清了谁是‘有伤疤的人’以及他的帮手。”当这一次不愉快的事情完全澄清之后，吉祥说。
“女帮手。”布鲁纠正他。
“对。”吉祥表示同意：“你知道他们是谁，不是吗？”
“知道。”布鲁承认：“演绎推理法帮助我从档案材料里查明了这一点。但是我还需要证据，来最后证实我的结论，而证据只有在您的大力协助下，才能搞到。我可要指望您呢？”
“那还用说。虽然我不知道您要我干什么，但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全力以赴。”青年警官向布鲁保证。
“我要求您的事，从法律上说，并不是无可指责的。但是我想不出别的办法能拿到我所怀疑的人的确凿证据。另一方面只要我们拿到这样的罪证，法官会立刻签署逮捕罪犯的文件。”
“我只要能把匪徒逮捕归案，即使是稍稍违法我也认了。不过您到底想搞什么名堂？布鲁。”
“听我说，吉祥。”布鲁不由得压低了声音：“我们必须在今天或者明天的夜晚进行一次小小的溜门撬锁活动。”
“您说得是谁？为什么要溜门撬锁？上谁家？”
布鲁的建议与其说使吉祥震惊，倒不如说引起了他更大的兴趣。吉祥从未想到布鲁会做出违反法律条文的事情。
但是，后来的事实证明，布鲁非常准确地盘算了如何与匪徒进行最后一个回合的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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