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她都想到可能是萧妍所为,怎么皇上居然想不到?
「还查什么呀……」师太摇摇头,「来不及了,明天王爷就要被处斩了。」
「明天?!」她掩住口,却难掩自己的惊呼。
身子又开始瑟瑟发抖,就如那天听到自己的真实身份一般,不过,这一次似乎比那天抖得更厉害,双手也比任何时候都冰冷。
「师太……」她拉住老尼姑的衣袖,连声恳求,「带我去见见西诚王爷吧,带我一起去吧!」
「你……」师太狐疑,「蓝姑娘,你也认识西诚王爷?」
「我……」蓝娇蕊支吾其词,「我方才听师太说他可怜,又素闻他平日乐善好施,为人似乎十分值得尊重,所以想……在他临终之前得缘一见。」
「原来如此。」师太点点头,「那好,贫尼就带蓝姑娘到西诚王府走一趟,不过你得做尼姑打扮,用帽子遮住秀发,扮作贫尼的徒弟。这儿正好有一篮米糕,是王爷从前爱吃的,贫尼亦打算送去,蓝姑娘就提着这个篮子,到时候管事问起为何多了一人,也好有个说法。」
「好的。」蓝娇蕊抑住言语中的颤音,深深俯首。
她这是疯了吗?为何如此迫切地想见他?
是想去快快乐乐地看敌人的下场,还是见心上人最后一面?
可见到他又如何呢?既杀不了他,也不能救他。
她为何这样没出息,总在矛盾的漩涡里挣扎……
第八章
她是那样恨他,可此刻看到那人,却忍不住一阵心酸。
花亭风被囚在王府的天牢里,阴暗狭窄的空间不见一点阳光,虽然是白昼,却要点灯。
那一头平日束着紫金冠的发此刻披散着,长长的像一件斗篷,包裹他苍白的俊颜。
听说有人来探望,他便从草席上站起来,足下响起铮铮声。
蓝娇蕊仔细一看,才发现他被上了足铐,沉重的铁链和铁环让他行走不便,艰难地挪动着步子。
铁链铮铮,一声声都像是敲打在蓝娇蕊的心间,引得她又要落泪。
悄悄低下头,她站在牢房外,隔着木栏远远地偷望,不敢靠近。
狱卒找来一块黑布,蒙上了花亭风的眼睛。
据说,死囚面见和尚或者尼姑时必须如此,蒙住他们的眼睛以便他们可以更加坦白地忏悔。
「师太,」只听他微笑地说:「多谢您来探望我。」
「阿弥陀佛,王爷何必如此客气,当初您待本庵不薄,今日贫尼来送您最后一程,也是彼此的缘份。」师太一揖。
「师太带了米糕来?」
「呵,王爷好嗅觉,一闻就闻出来了。」师太转身唤蓝娇蕊,「静慈,把米糕端到王爷面前来吧。」
静慈是蓝娇蕊临时的称呼,此刻她乔扮出家人,必须有一个遮人耳目的称呼。
她脚步轻颤,屏住呼息,迈入囚室中。
这一刻,她与他距离这样近,然而他眼上缠着黑布,完全看不见她。
「师太还带了别人来吗?」花亭风偏头问。
「是,是贫尼新收的徒弟。」
「小师太,多谢你了。」他转向蓝娇蕊的方向,轻柔地点头。
她不答,生怕一开口,便会让他听出自己的声音。
「王爷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要贫尼帮忙达成,或是还有什么亲人想见?」师太亦怕她露馅,轻咳一声,连忙道。
「我本就是孤儿,多年前因姑姑的关系,承北梁帝收养,如今姑姑已仙逝,在这世上也没什么亲人了。」
「那么王妃呢?」师太提醒,「听说王妃此刻下落不明,可是真的?」
花亭风俊颜忽凝,噤声沉默,良久才答,「她不在我身边反倒好些,若说我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便是希望她永远不要再回来,忘记这个地方……忘记我这个人。」
什么?蓝娇蕊身子一怔。
别人都希望妻子回到自己身边,而他,竟盼着她忘了他,永远不要回来?
「王爷不怕王妃独自流落在外,受人欺负吗?」
「我担心……我怎能不担心?」他隐隐叹息,「但与其勾起她不快的回忆相比,流落在外反而是更好的归宿。世上之事,若不能完全顺心,只能权衡轻重而选其一。」
「贫尼知道了,」点点头,随即又问:「那么王爷此生可有什么后悔的事?或许贫尼可以替王爷加以补偿。」
「没有用的,」他忽然淡淡一笑,「此生我犯的最大错误,再也无法补偿。」
「王爷是指……」
「此生我犯下的最大错误,就是认识了我的妻子。」
什么?这个没良心家伙在说什么?!
蓝娇蕊不由动怒──他居然后悔认识她?后悔什么?后悔惹祸上身吗?她真的有这么讨厌吗?
她都没说后悔,他居然敢抢了她的台词,真是个杀千刀的!
「听说王爷一向深爱王妃,何出此言呢?」
「当初,我若不是毫无退路,闯进她的马车,也不会对她一见倾心;我若不是对她一见倾心,也不会主动请缨替皇上到昌州告知她退婚的消息;若不是怕她伤心,也不会画出八星瓢虫博她的欢心;若不是这般费尽心思,也不会让她识破我对她的爱意;若不是被她识破,也不会与她在蔷薇架下定情,没有这情,也不会……也不会害了她。」
他的眼睛虽然被遮住,但从那幽幽的语气,蓝娇蕊似乎可以看到他眼中闪闪的泪光。
「若让我重新选择,当初我就算是被御林军一剑刺死,也不会闯进她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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