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一次差，牛家辉身心俱废，到宿舍后就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是快晚上六点多了，杜志国下班回宿舍了，晚饭后，杜志国和高工的“掌上明珠”约会去了，又只剩下他一人。自从正式上岗以后，杜志国很少在宿舍里呆着，大都是在花前和月下，甚至是灯火阑珊处。熊强那帮子人更牛，前一阵子几个像发情的公狗，隔三岔五地往“司花”那儿跑，他们几个在一起汇合时，足可开一桌麻将了。据说，有一次，熊强先到，他刚下完厨，菜盘子刚端出来，正准备与她共进晚餐时，不到半小时，吃着吃着，吃出了五个人。
在自然界里，一群公狗在母狗的面前，一群公鸡在母鸡的面前，都少不了斗雄，胜利者就获得与异性交配的资格，这就是森林法则――优胜劣汰，这也符合“进化论”的。当然，人是有点区别的。他们几个竞争对手在一起，先是吹牛皮，然后就斗起了酒，尽管早就把盘子涮了，也不影响斗酒。喝着喝着，打了起来，据说都挂彩了。第二天大家见面了，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打招呼，说声，笑声，还是那么阳光不羁。可熊强退出了，现正在追秘书处一位漂亮的女孩，问题不大，熊强人长得帅气，不乏流露着时尚，他那韩国男星般的发型，更是让一些女孩们找到“国产”韩星的感觉。不像牛家辉年纪轻轻的，始终理着个短平头，用喱水一抹，额前的一撮短发，总会精神抖擞地往上翘，像个正要翱翔的飞机头，再配上那他深色的着装――深沉，找不到年轻和活力的元素。熊强说，像他这样的装扮，没有年轻的小妹妹会看上他，要不只有年轻的少妇会看上他。牛家辉却另有自己的道理，工作中接触的这厂长，那经理的，人家年纪轻一点，都比自己大好几岁，老一点的，和自己的老爹不相上下，最怕这些人嫌自己太嫩了，把自己当小孩耍。他要塑造的是，年轻、稳重、精神、干练的一面。至于女朋友，暂时还没考虑过。
两天后，又到了周末。杜志国约好了，和几个朋友去室内体育馆打球；熊强和几个同事约好了，到一同事家去打麻将，谁赢了谁请客；连老实巴交的小孙都有了自己的安排……大家工作稳定下来了，平常又没事可做，闲得无聊，找点事打发打发，也很正常。再说这个年龄段，也正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多少男欢女爱，也是在这时恰如一江春水，暗流涌动的。为此，有人感受花样年华，有人收获爱情，有人悄然拾起岁月的沉淀，等待成长的破茧。而牛家辉也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圈子：打打球，锻炼锻炼身体，看看书，了解一下新闻和动态，睡睡觉，养养神，下下棋，培养一下兴趣爱好啊，总之，很丰富。
周一上班后，闸经理按照例召集二处的全体员工开晨会。他开会有个习惯，每次会前，都会“弹些野棉花”（方言：扯些题外话），每次都扯得很远，又刹不住车，越扯越偏。大家都已经习惯了，也很开心。闸经理把牛家辉带来的烟，独自一人贪婪的吮吸着，开始漫无边际地聊了起来：
“你们今天早上都吃早餐了吗？”
“吃了”
“你们都吃了什么？”
“热干面”，“豆皮”，“米粉”……
“你在哪儿吃的热干面？”
“就是前面那家”
“那一家的芝麻酱不地道，不好吃，前面拐弯的那个巷子里的面好吃些，那个酱闻起来，不知有多香。”
“――我想问一下，今天有没有人穿红色内裤？”闸经理的话刚落音，“大话西游”突然插了一句，全场惊愕。
“看我们这群人里，今年谁是本命年？”，闸经理说完，大家不约而同地，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肯定不是我”，每个人像自己正面一场罪大恶迹的指控似的，相继表明自己的“清白”。
轮到“柳妖妹”的时候，只见脸通红通红的，像涂了厚厚的一层胭脂似的，嗲声嗲气地说：“关于穿衣的事，大家就不要谈论了，我想我们女的，肯定比你们男的，会讲究一下”，与此同时，她的长颈连着双肩，像银蛇般的扭动。闸经理喜欢他这类型的女人。
……
原来，“柳妖妹”在弯腰捡掉在地上的笔时，不经意间裸露出了光鲜的后背，贴着肉的那绣着花边的红色真丝，让“大话西游”在瞬间捕捉到了这个信息。
“柳妖妹”平常喜欢爱穿些绑在身上的，有点短，甚至前位的衣服，即使再冷的天，他也穿得美丽“冻”人，大热天的更是别样动天。总之，她总能展现出自己极富骨感的身材，不乏性感。“大话西游”他们总能在她低头、弯腰、身体前倾等瞬间，捕捉到一些感兴趣的信息。当然，每次看后都和大家“分享”。
“柳妖妹”名叫柳春梅，来公司二年多了，比牛家辉大近三岁，听说快要结婚的人，可大家从没见过她的“那位”，据说是个小老板。平常工作中，闸经理有事没事，总爱把她约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单独谈工作，令小孙他们很难费解。有人见过他俩“压马路”（逛街），还手牵着手。有人说，是闸经理利用职务之便，“粘乎”她。有人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闸经理平常在工作中给了她不少特别照顾，大家都愤愤不平。他俩的那点破事，整个销售中心的人都知道。闸经理在牛家辉他们心中，本来就没什么形象，这样一来更是没有形象。
相传，几年前，闸经理进公司就职讲话中，说过一段话，让大家广为流传：我姓闸，上学的时候，同学们跟我开过一个玩笑，说我以后不能当老总。否则，别人就会叫我“闸（杂）种（总）”。现在倒好，大家对他意见挺大，私下里都叫他“杂（闸）种”。小孙骂他，作为领导不能以身作则，客观公正。“大话西游”鄙视他，利用职务之便，吃窝边草。牛家辉怨他，老让他们出差的人带当地烟，他要给钱，谁都不好接，一个月若出几趟差，得给他贴上好几十块的烟钱。还有人说，他的人品有问题。据说，他口袋里常装三包不种档次的烟，好烟发给领导抽，中等烟自己抽，差烟发给下属抽……十几个人，不知“柳妖妹”对他有没有意见，其它的人，都对他的意见大着咧。可谁让他是董事长的什么狗屁亲戚，连个中专都不知在哪个小镇上读的。“大话西游”说，他写的字，得到农村老家找个木匠把它“合”起来，才能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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