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柳又问:“你们……是男女朋友?”
对所有的中学生来说,早恋是个禁忌的话题,不管你明里暗里情愫如何汹涌,但愿意和这两个字堂而皇之地扯上关系的人还真不多。于是跟在他们身后的乔萝没有如愿吓到人,自己反而被吓了一跳。秋白也明显有些震惊,停住脚步,疑惑地:“你说什么?”
双柳迟疑了下,决定如实相告:“我是听别的同学说起的,他们说你和乔萝在谈恋爱,而且谈很久了。难道不是?”
秋白抿唇,双目望向夜色深处,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他摇头轻轻说:“不是。”
双柳似乎很不好意思,道歉说:“对不起,我也是道听途说的,你别在意。”
秋白在未曾回神的怔忡中淡淡说:“没事。”
路旁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勾勒出十分清雅端正的五官。平心而论,这实在是一张英俊照人的少年面庞。双柳也忍不住在凝望中微微沉迷。秋白侧首的时候,她不经意看到他脸上沾着一道粉笔灰,轻声说:“你脸上脏了。”
“嗯?”秋白依然神思在外。
“右脸这里,有粉笔灰,”双柳指指自己的脸,给他示意方向,说,“是不是你刚刚帮老师在黑板上写题目的时候不小心碰的?”
“可能吧。”秋白抬手擦了擦脸颊。
“不是,是这里。”双柳见他始终找不对方向,上前一步,手指在他右颊靠近耳边的地方轻轻一拭。
她的动作如此突然,秋白未及回避,不由一愣。双柳这时也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两抹明霞飞染她秀丽的面庞。
即便隔得很远,即便光影模糊,乔萝还是感觉到了少男少女对立间异样的潮流涌动,秋白背对着她,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却能看到双柳明亮的眸中纵使漫溢羞赧,却也坦然微笑地望着眼前人,毫不退缩。
乔萝不知为何觉得夜下秋风骤凉起来,脚下连连后退,直到脚跟抵住台阶退无可退。
她转身,一个人慢慢走回教师办公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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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秋白来接乔萝比平时晚了些,乔萝并没有多问,背上书包,跟他走出校门。一路上各有心事,互不言语,走到思衣巷外的石桥下,魂不守舍的乔萝脚下又是一滑。
“你就不能慢点走?”秋白眼明手快地扶住她,柔声说,“这么摔下去,以后要是我不在你身边,你跌倒没人扶,怎么办?”
看,他已经开始筹划不在自己身边之后的事了。想起那晚两人的誓言,乔萝觉得略略有些惘然,扳开他扶着自己的手,说:“没事,就算跌倒我自己也会爬起来,你放心吧。”
秋白这才觉出她的异样,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在她刻意冷淡且漠然的表情下,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此后两人依旧一起上下学,只不过不再是往日说说笑笑地亲密无间,总是一个人远远地走在前面,另一个人静静地跟在后面,一天下来,连话也说不上两句。周末的时候,乔萝依旧去孟家学古琴,秋白教,乔萝学,两个人偶尔手指触碰到一起,都会飞速分开。有一次周六的上午,乔萝到了孟家门外,看到秋白和双柳坐在屋子里一起看着书,期间不知双柳说了什么,秋白微笑,眉目舒朗温柔。乔萝在外站了一会儿,默然离开。
在这之后,她就很少去孟家了。秋白上学的路上问她原因,她说:功课越来越多了,我暂且不想再学琴。
果然,此后的思衣巷只有巷尾古韵琴音飘扬依旧,而之前巷头总是铮铮然略显天真稚嫩的琴声,却是杳然无踪了。
渐渐地,连大人们也发现了他们的疏远。初三寒假的一日午后,乔萝在家里打扫客厅,擦到摆放古琴的角落时,她掀开落满灰尘的罩巾,手指勾弄琴弦,弹出的尽是暗哑闷涩之音。
外公拿着放大镜正研究一册古籍,被杂音所扰,转头见她失落地站在古琴前,语意深远地说:“琴和人心没有什么两样,你冷落它了,它心凉了,声音也就变质了。”
“琴哪有人心嬗变?”乔萝面无表情地抖净罩巾,重新盖住古琴。
听她老气横秋地说这句话,外公叹口气:“小萝,你和秋白闹矛盾了么?”
“没有啊。”乔萝一脸无辜地说,擦净桌椅,又到院子里拿拖把来拖地。
这段时间外婆身体越来越不好,去医院查了是冠心病,要静心修养,不能太过操劳,虽然外公已经找了坚嫂照应家事,但坚嫂也有自己的家,不能一天到晚地盯在这,乔萝放假后,在家也常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
外公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最后说了句:“小萝,什么样的感情都会在猜忌和呕气中消淡的,别任性。”
乔萝说:“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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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7)
这天快傍晚的时候,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上门拜访乔萝外公。他自称姓凌名鹤年,说是江润州的学生,还带来了江润州的亲笔引荐信。乔萝外公热情款待了他,晚饭后让他在家中留宿,两人彻夜长谈了一番。乔萝在旁坐听,知道凌鹤年是国家文化部艺术司的副司长,此趟前来青阖镇,除了请外公帮忙鉴别几件古物外,还说他此间逾十年的时间都在研究乔抱石的画,日前已申请建乔抱石纪念馆,将全面展示乔抱石生前的画作,到时要请乔萝外公鼎力支持。
外公知道他话外的意思,沉吟说:“抱石的画我们当年是存留了一部分,但仅仅这些不足以展现他一生的画迹。”
凌鹤年笑说:“林老放心,在来青阖镇之前,我去过乔公生前任职的s市画院,那边虽毁了不少,但还是保存了一部分。除此之外,早年藏家手里也有一些乔公的画,像我老师江校长他们,都是愿意无偿献出来的。”
外公欣慰点头:“那就好。若纪念馆能够建成,抱石在天之灵,也该瞑目了。多谢凌先生这些年的周旋和奔走,我们这边的画作明天开始整理,整理完后全部送往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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