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边说边观察着黛玉的神情,只见她神色变幻不定,一会脸露好笑之色,一会又突现追忆之情,便知我猜的没错,黛玉果然是被‘绛珠草’附了魂魄。
这边金钏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先生就会瞎编乱造,我也听过不少宿缘之说,都是男女你情我侬,那有女子还泪给男子的?”
我长笑道:“还泪之说,只是起因,那‘绛珠草’初为还泪,后来日久生情,欲与那美玉成段姻缘,却不知人世间万物,便是这姻缘最为复杂,让人喜欢,也会让人悲痛,他俩若处在普通百姓之家,或可得偿所愿。只可惜,那美玉投生是个富贵所在,而‘绛珠草’因思还泪下凡,故惹来一身风流病态,好似夭折之像,且又和美玉不算上门当户对,试问,那富贵家的怎敢成这段姻缘?唉!这‘绛珠草’若再执迷不悟,那魂归离恨天也不远矣,到时又惹的一干人等伤心落泪,枉自下界走这一遭,泪虽还了,却使得心神俱伤,何苦而为之?”
众人听了,均摇头叹息,独黛玉沉思一会,道:“若公子是那‘绛珠草’,该如何自处?”
我直直看着她,笑道:“我若是‘绛珠草’,便绝了那还泪之念,魂魄早日脱离,回那离恨天自在潜修,抛下这凡间之事,也免得伤人伤己,不知黛玉以为如何?”
黛玉悠悠一叹,“既然公子要她如此,又有贵人在旁点化,那‘绛珠草’还怎能在此逗留,只是那附主也是可怜之人,望有人以后好生照顾!不然她在灌愁海也难心安!”
我和声道:“这是自然,岂要黛玉提醒!黛玉悟了这则故事,以后定会幸福快乐!”
话刚说完,只见得黛玉头上透出一丝淡淡的青烟,刹时散在空气中,我长长出了一口气,知道‘绛珠草’已经魂离黛玉,现在的黛玉,与贾宝玉只有兄妹亲情,再也无半点男女之情。不由得心中一片愉悦,这个娇柔凄惨的女孩,终于不必再承受如许多的痛苦,我定让她以后过的快快乐乐!思念及此,不由自主地握上黛玉的柔夷,双目默默的注视着她,看着她从迷惘渐渐转为清晰,看看面前的我,黛玉终于露出幸福的笑容,旁边宝玉等人见此情形,竟不觉丝毫惊奇诧异,反而感到快乐轻松!显然是那‘绛珠草’临走时散发的情丝的缘故,不知不觉,便将众人都影响了。
正当众人沉浸在无声胜有声的境界时,却听的门外一人道:“林姑娘在么?”说完便进了屋来,众人回头一看,只见周瑞家的手捧一个匣子,正笑眯眯地往你看着,宝玉看了黛玉一眼,在旁道:“有什么事么?”周瑞家的将匣子打开,笑道:“姨太太着我送花给林姑娘呢!”
黛玉淡淡地看了看匣子里的花,道:“如此便多谢了,劳烦老姐姐回去跟姨娘交代一声,就说黛玉谢了她老人家的照拂之意!”
我听了心中一阵错愕,没有想到这‘绛珠草’魂归灌愁海,连带着使黛玉的性子也变的恬然起来,当下心中大喜,要知这黛玉以后的病之所以越来越重,与她气量狭窄是分不开的,而与宝玉的有缘无份只是催化剂而已。
正在庆幸之际,又从门外闯进来一个丫鬟,向宝玉道:“宝少爷,晚宴已要开始,老爷要我请龙先生,并让你与林姐姐去作陪,可是那龙……”话未说完,却见床上坐着一个俊朗公子,与黛玉两手相握,在夕阳余辉的映衬下,美丽温馨,顿时忘记了说话,陶醉于这副迷人的情景之中,可是我等已给惊醒过来,宝玉转首问道:“麝月,你刚才说什么啊?”麝月哦了一声,道:“老爷要我请龙先生去参加晚宴,让你和林姐姐一并去了。”
我这才想起还有这桩事情,边扶黛玉起来,边回头向麝月笑道:“多谢麝月姑娘提醒,在下等这就去了。”
麝月见我与黛玉如此亲密,不禁大奇,心道:“宝少爷也没有与林姐姐如此好过,这龙先生是何等人?莫不是林姐姐家的亲戚?”忽然见我们向门口走去,连忙罢了心思,快步到前面带路了……
待到达大厅,只见人声鼎沸,显然这荣宁两府排的上号的几乎都在这了。黛玉在旁给我指认众人,不过也只是平时比较亲近的众姐妹,如探春,惜春,迎春,李纨,王熙凤,秦可卿等人,我听到秦可卿这个名字,连忙向那边望去,只见得一个袅娜纤巧的美丽女子,只是眉头轻皱,显然是心有郁结,我自知其所谓何事,不由得摇头叹息,可惜了这般才貌双绝的女子,当下心中暗下决定,突然旁边的黛玉不再做声,连忙转头一看,却见的小丫头在那小嘴微撅,显然在旁吃起醋来了,不禁好笑,低声道:“这等闲醋似你这般仙女一样的人儿还吃?岂不是气煞旁人?”黛玉听我说的有趣,忍不住笑出声来,也不理我,径自跑去那女儿堆中,和她们笑闹起来,看着她那从心里开心的表情,我也感到一阵轻松得意。
这时一个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得秦可卿一人突地面色一变,走到一旁僻静之处,我立时知道此人是谁,暗自骂了他一句,走到秦可卿面前,微笑道:“我看姑娘秋眉深锁,印堂发红,显然是心藏郁结而至,不知可否告知在下,让我替姑娘解开此结?”
秦可卿听此脸色一白,向我端详一阵,勉强笑道:“这位便是老爷请来教授宝玉的龙古渊龙先生吧!女人家的烦心事又岂是先生这般大丈夫所能知的?小女子不敢有劳先生,多谢先生关心!”
我哈哈笑道:“在下虽然才疏学浅,但也涉及一些周易占卜,姑娘所烦到底何事,在下本已知个大概,后见姑娘见了一人而避,心中更加肯定,难道姑娘不知,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可怜可叹!”
秦可卿娇躯一阵摇晃,脸上一片惨白,喃喃道:“先生真乃天人,此事还望先生保密,可卿便是死也不忘先生的恩德!”说到这,秦可卿眼睛一亮,向我恳切道:“只要先生不说,此事虽然难以善终,但还是有办法解决的。”
我心中一叹,好一个外柔内刚的女子,连忙道:“我观姑娘印堂由红变青,便知你欲做何等傻事,然此事错不在你,若是就这么死了,岂不冤枉?需知此事并非没有解决之法……”
秦可卿一听,急道:“先生救我,可卿永记先生的大恩大德!”
我正待说话,突然听得贾政呼我名字,显然晚宴已要开始,我匆匆道:“秦姑娘莫急,改日定当将法子告于姑娘,今日时间不许,在下告辞!”说罢,急忙拐出僻静,从另一端走至贾政跟前,笑道:“麻烦贾先生了!”贾政连称不敢,将我让至贾母旁坐了,然后大声道:“大家静一静!我要在此宣布一件事情,那就是从今日起,龙古渊龙先生正式成为我荣宁两府的司塾,以后两府子弟要已师礼侍之,先生以后一切教导,均由先生做主,我等一概不管不问,谁若玩劣不服,目无师长,家法伺候!”
底下众人见我年轻文雅,本还以为是哪个权贵公子,如今一听此说,哗声大起,我见下面反对者居多,微笑的站了起来,干咳一声,双眼灼灼的望着众人,待场面安静下来,才缓缓道:“我知道下面很多人心中不服,但我并不生气,有道是,路遥知马力,待我教上一段时间,若大家都说我没有资格当这老师,那在下自然主动离席,此时一切是非公论,都言之尚早,还请大家莫要空守了这良辰美景,此时,正应该邀月同饮,对酒当歌,讨论风花雪月,现在,由在下敬众人一杯。”说完,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众人听了此话,也不再吵闹,均站起来向我遥遥一敬,我喝完美酒,心中大奇,原来那酒竟是葡萄酒的味道,香醇缠绵,本来还怕喝醉,现在终于将心放了下来,做豪爽姿态轮番和众敬酒之人喝了一会,只是奇怪的是,不管是男是女,这酒都不喝完,一杯酒有做三四次的,也有更多的,我心中甚奇,心道,“这些人怎么这般娇气,这样香甜的葡萄酒也喝的这么做作,要搁在我们那儿,早把他骂死了。”这时,一个丽人婀娜的走到我面前,只见得她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眉,浑身一副风骚姿态,我想,这定是王熙凤无疑,果然,身旁贾母笑道:“先生该认得她的,她就是我们这的‘凤辣子’,这些年贾府上下,也亏了她打点。”我心中冷笑道:“若她暗中做的事让你知道了,恐怕就不会说这般话了。”那边王熙凤已然“咯咯”笑道:“先生果是个俊俏文雅人物,早些金钏儿带刘老老去我那时,说得如此神仙人物,可惜当时事忙,没得机会,如今终于看见了,这通身的气派真是让人心折,这杯酒就当是小女子给先生的见面礼好了!”说完,憋着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双目斜视于我,内中隐着风流神情,眼中秋波含蓄,大有情意,可我知她为人,哪会胡思乱想,只是嘴上喝酒,心中冷笑连连,思道:“见着是好是坏,以后自知!”
这时,贾母在旁向王熙凤心疼道:“这个泼辣货,你当是如先生一般神仙的人?这是来自西域的窖藏二十年的纯酿葡萄酒,虽然喝起来香甜可口,但后劲十足,非有千斤不醉的酒量,谁敢满杯满杯的喝过五杯之数……”
我刚又和贾蓉灌了一杯,听得贾母言语,顿时目瞪口呆,连忙想想自己好象喝了不止二十杯,赶紧向贾母等人请辞,说已生困意,这酒也喝的差不多了,想早点回去歇息,贾母等人想我实是喝了不少,便让旁边的金钏儿送我回去,此时我哪还敢多加逗留,乘尚还清醒,快步向警幻居走去,那边黛玉早注意于我,见我喝的如此急促,本欲来提醒,但因贾母等人在我身旁,一直犹犹豫豫,这时见我匆匆往回赶,那还不知情理,连忙告了声罪,随我身后而去……
(后记:那段赞花词上半部分出自止水道人的《花约》后面还有一句总结:猛虎可值,俗子难当。夫惟雅人,可持此约。其实《红楼梦》中,林黛玉的魂魄就是‘绛珠草’的魂魄,只是这里古渊为了情节需要,只得如此编造,希望各位读者勿要当真,就当是一本通俗小说,看了便罢,或许我把两玉之间的情感写简单了,但我实在无法写的更深,只好如此了。关于秦可卿此人,在《红》中是个谜,不管是身世还是死因,这一点我想许多人都知道,而她死的那章节,本名叫“秦可卿淫丧天香楼”,可见她的死因与“淫”有关,内里应该还有不少政治因素等,所以曹雪芹的好友脂砚斋命令将其删了一些,不然虽然不会成谜,但也很可能又引起一场文字狱,对于她的死,我想应该也是因为由于贾珍与她日久生情,再加上贾珍的一表人才,还有秦可卿的少女情怀和比较开放,从而生出一段乱伦引起的,这从秦可卿死后贾珍反常的态度也可看出一点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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