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笑道:“算不得快,只是在我搜集二嫂子的罪证时便已经着手准备罢了,不然,昨夜在大厅上也不会闹得入小波小浪,上不了台面。”我赞许的看了她一眼,又道:“你还差多少银子?”见探春怔了一下,我笑道:“五万多两银子要想建成一座奢华的省亲别院,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老夫人虽然精明,可一辈子少出贾府,年轻时虽执掌贾府,可那时物价与现在有着天壤之别,你爹爹执着官场,对生活用度尚且不通,更不要说这大的花销了,至于贾珍,哼哼,想让你下去的成分居多,看来,王熙凤一下去,他的心也不安宁了,说吧,还需多少银子?”
探春用满含深情的目光看着我,柔声道:“果然只有大哥一心对我好!”说完想了想,道:“至少三万两,还不论以后陆陆续续添置的玩意。”我沉思了半晌,道:“三万两应该拿的出来,待我过几日拿给你,至于从哪来,以后自然会告诉你。”探春见我不想说,便也不追问,只将话题引到省亲别院上来,问我一些疑难问题,正说着,却听门外一个悦耳的叮咛声道:“三小姐,薛奶奶让你过去,说有事相商!”
我与探春顺声望去,却见一个面貌秀美,眉心中一颗胭脂痣,与可卿几分相似,极是温柔恬静的可人儿笑嘻嘻地站在那儿,那憨中带巧,静中含媚的模样让我的心有了瞬间的迷失,探春一见来人,便笑道:“原来是香菱,姨妈有什么事舍得让你来报,我这就去!”我听了探春的话,浑身一震,果然是她,我怎么把她忘了,香菱,英莲,甄英莲,真应怜,真的是我见犹怜,不行,不能让薛大傻子玷污了这株出淤泥而不染的水莲花,我一定要改变她以后那悲惨痛苦的命运。
见探春跟着香菱正要出去,我心思急转,连忙站了起来,道:“且慢!你叫香菱?你父母如今在何处?今年多大年纪了?是哪里的人呢?”香菱听了我的话,怔了一怔,然后摇头道:“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若是一本就不晓得,便是不知道,若是原本知晓,现在不晓,变为忘记,你是不知道还是忘记了?”“我忘……我不知道,也忘记了!”“你到底是不知道还是忘记了?”“我……我不知道,不知道!”“好,既然不知道,便由我来告诉你,你本名不叫香菱,而是甄英莲,如今父亲不知所踪,母亲早已病逝,今年十五岁,家住姑苏阊门十里街仁清巷,后来你遭拐子偷走,家也因街上的葫芦庙炸供不小心走火而烧毁,后你父母投靠你外公家,几年后,你父亲同一云游道士对谒语后顿悟飘然而去,成为一方奇谈,可怜你母亲却因承受不住接二连三的打击,积忧成疾,不在人世了……”
“不要再说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爹,娘,英莲想你们……”香菱嘶声打断了我的话,呜呜地哭了起来,我看着眼前捂着头痛苦的应怜人儿,心中也是一阵叹息,这个女孩,自从取了那类似命运的名字后,悲惨的人生便如影随形地伴随着她,自幼不但无父母的宠爱,更在拐子手中提心吊胆的度过了十年,紧接着又被薛大傻强抢过去,动辄拳脚相加,随后又有夏金桂这等妒妇每日虐待,可怜一个本是娇柔的小姐千金,自懂事以来,便日日担惊受怕,最后郁郁而终,想到这里,我心中充满了痛惜和无奈,我非怜花人,奈何花扶风!那些内心狭隘,心肠狠毒如赵姨娘,夏金桂之流的女子自是不值得怜惜,可是如香菱这般本性善良柔弱,处处让人的女孩,又为何要让她吃苦受罪?从古至今,似乎从不缺乏这些事例,人的智力开发到什么阶段,其内心的罪恶和贪欲便扩大到什么地步,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高官还是平民,社会越进步,注定了潘多拉的盒子打开的越大,古代的女子,大部分守家尊夫,孝敬娴静,现代的女子,大部分贪慕虚荣,爱财轻身,以后的呢?古代的男子,大部分忠君爱国,仁孝重义,现代的男人,钱权之奴,酒色先锋,以后的呢?
我使劲地摇了摇头,见探春等人万分惊疑地看着我,甚至忘了去安慰仍在哭泣的香菱,我叹道:“我父与香菱,不,甄英莲的父亲是结义兄弟,我父临终之时,便嘱咐我去问候甄伯伯家,谁知我过去后,甄家已经破败三年矣,后来通过原来的仁清巷的街坊,寻到了已经身患重病的封伯母,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其临终之时托付我找到英莲妹子并照顾她,这些年来,我走南闯北,可惜收效甚微,后闻得应天府审理了一宗拐卖案子,且因那女孩之故称为葫芦案,心中便有些疑惑,待我找到应天府,却报此案已了,后来找到衙门一打听,正是英莲妹子,可惜因去的晚了,英莲妹子的去向又断了,只知可能被买到了京都,故到京都来寻,后机缘巧合之下,得任两府先生,自此几年下来,还是毫无头绪,没想到,却在这碰上了。”说完我将香菱扶起,轻轻安抚她,叹道:“虽然妹子你父母不在了,可还有我表这个表哥呢,快别哭了!伤了身子!”
香菱三岁被拐,哪知我所说的是真是假,此时心情激荡之下,听得我说的入情入理,将其出生家世说的丝毫不差,思念十几年亲人的她,那还有半点怀疑,当下抱住我痛苦起来,众女见香菱如此,也认为我说的全部属实,齐齐出了口气,暗暗为香菱高兴,但想到其年幼被拐,父母又难再聚,又替她伤心起来。
如此过了半晌,香菱的心情慢慢平复,看我的眼中也充满了依赖和兴奋,显然她这十几年来日日希望能够重温亲情,可却总不得愿,如今强入贾府,心灰意冷欲逃避现实之时,竟突然多了一个哥哥,心中对亲情的渴望顿时喷涌而出,对我也更加亲密起来,看来,我又要向薛姨娘要人了,此时的香菱,应该还未给薛大傻子做妾吧?
次日,在我的暗中吩咐下,四女将香菱是我世交表妹的事传遍了贾府,我也在谈论声中走进了梨香院,薛姨妈正和薛宝钗商量着什么,见我进来,连忙迎了过来,神情无丝毫疑惑,显然已是知道我为何而来,不待我说话,便笑道:“正和宝钗说香菱的事呢,没成想先生就过来了!”宝钗在旁冷笑道:“龙大哥不会是又来要丫鬟吧?”
我看了她一眼,然后对薛姨妈道:“看来薛夫人知道古渊的来意了,我家与香菱家本是世交,可如今两家也只剩我和香菱两人了,而且我也答应封伯母要找到香菱并好好照顾她,先前我跑遍了无数地方,均没有消息,眼下碰巧遇上了,在没有放弃之理,还望薛夫人放手一二!”薛姨妈迟疑了一会,道:“香菱这孩子乖巧懂事,我欲将她给蟠儿做正房,也好将那惹祸精的心儿拴住,不知先生允否?先生放心,有我在的一天,定不让香菱这孩子在薛家受半点委屈!”
我心中暗自冷笑,这薛姨妈真正是爱子心切,明知薛蟠本性难改,仍想替他找个好媳妇,书中原本是让香菱做妾的,可如今由于我的关系,竟然愿意让香菱做正房,可是我已经知道后果,又岂会再行傻事,香菱嫁的是薛蟠,又非你薛姨妈,他们夫妻俩以后的事,你薛姨妈如何管又怎么管得了?你自己也说了,有你在的一天,可见你也无法保证香菱一辈子,再说了,你儿子若是个好男人也罢了,我自然乐意,可惜他却是个标准的二世祖,除了稍微孝敬点,其他一无是处,这让我如何答应?当下笑道:“薛夫人,非是古渊不通情理,令郎的习性,是众所周知的,说实话,我真的不放心将香菱妹子托付给他,再者,似你们这等家族,也不可能同意让香菱这般的人做正室,因此,香菱妹子嫁于薛蟠的事,请恕我难以从命!”我也不说问香菱的意见了,那丫头情意心太重,我怕她被薛姨妈这等老于世故的人精一哭求,心肠一软,什么都应了,到时候,我就难办了!
薛姨妈低叹一声,道:“既如此,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蟠儿已经知道我欲将香菱许配给他,这两府中,也就先生能治住他,还望先生亲自与他说一声,不然,以那孽子的暴躁脾气,说不准又做出什么混账事来!”我点了点头,还未答话,旁边薛宝钗却道:“请问先生,香菱是我大哥买回来的,按着协议,该是我薛家的人了,先生就这般要了去,若是传出去,那我薛家的脸往哪搁?”
(后记:每个人看红都有不同的看法,因此喜欢的人物也不一样,红中的女子,便如那百花争艳,各有各的韵味,各有各的芬芳,因此,有人喜欢那如牡丹的薛宝钗,如芙蓉的林黛玉,如杏花的探春,如海棠的史湘云,如昙花的秦可卿……要问古渊对哪个女子最是喜欢,那便是如水莲花的香菱了,或许是古渊自己喜欢温柔恬静的女孩,或许因为香菱是第一个出场的,总之,古渊对这个历经波折世故却心性仍然纯真的小妮子很是喜欢,至于古渊文中说之所以被称葫芦案是因香菱,是有原因的,大家可以猜猜,非是古渊不知道葫芦的谐音“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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