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说:“死生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实在是最悲哀的一首诗,生与死,与离别,都是大事,不由我们支配的。比起外界的力量,我们人是多么小,多么小!可是我们偏要说‘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一生一世不分开!’好像我们做得了主似的!”
这一生,我们能爱多久?我们做得了主吗?
正文那一段被遗忘的时光(一)
一场雷雨后的早晨,空气格外清新。在暑热还未来临之前,家家户户开窗透气,彻夜轰鸣的空调压缩机终于可以息一口气。
然而楚真实顾不得开窗透气,他不顾不得像压缩机一样息口气,便驱车直奔若曦的楼下。身为律师他更明白什么叫贻误时机,有些事情必须尽早挽回,比如爱情。
然而这个雨后的周六注定是个不寻常的周六。
他在楼下被买早点的周扬告知若曦已经回了老家,二天后才能回来。
他的第一念头就是赶往火车站,虽然不确定她乘坐的哪一班车,但他必须去试。
他的车刚通过水西方门大桥,手机响起,陌生的号码,他狐疑地接起电话,却是熟悉的语调:“我回来!”
楚真实的手不自禁抖了一下,耳边响起了一阵火警声,往事呼啸而来。他将车靠边停下,皱着眉用清冷的声音说:“你有什么事?”无暇顾及绅士和礼貌。
对方显然没有料到他会如此冷淡,但很快也反应过来:“没事,关心一下你过的好不好?”
“谢谢!我很好!”
“哦……那就好!”
“我还有事,先挂了!”
他急匆匆挂掉电话,伏在转向盘上闭了一下眼,一个名字冲破层层灰尘在他的脑子里跳来跳去。他深呼吸了几下,驾车汇入车流,向火车站飞驰。
高架两车追尾,半小时的车程,他开了一个小时,到车站已经八点多,按周扬的说法,若曦应该早就上了火车。他在南方候车室转了圈,又跑到站前广场上来回跑了一趟,哪里还有她的影子呢?
楚真实沮丧的驾着车在站前不远处的路口靠边停下,又试着拨打她的手机,依然是关机,他是领教过若曦的关机的,除非她从老家回来,不然恐怕不会开手机。他的心由失落变得慌乱起来。在她说分手的时候,他震惊和失落,但并没有觉得无可挽回,毕竟他们之间没有出现什么对错的问题,更多的是她缺少安全感,来自于他的安全感,既然这样,他要把安全感带给她。然而现在他觉得恐慌,因为她在说出了那番话后远远的离开了自己,一切脱离了自己的控制,一种对未来无法把握的不安和惧怕从心底不断升上来。
他揉了揉眉心,看一下后视镜,启动了车子。
“真实?!”他的右侧有人惊呼:“你来接我?”
一个小时前跳在脑子里的名字幻化成形,变成一个短发精干的气质美女站在他的车窗前,对他露出惊喜的笑容。
“你……”
“我刚刚下火车!你怎么知道我这时候到?噢……!我知道了,一定是老魏告诉你的,对不对?”气质美女掩不住的欣喜,开心的笑着,拉开车门上了车。
“程……晓……宁!……你怎么坐的火车?”他像多年前在学校里第一次和她说话一样结巴起来。
“哦,我昨天到的上海,有点事……今早赶回来的。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你刚才在电话里那么冷漠,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原来是要给我惊喜!”程晓宁开心的笑着,侧脸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说。
“……”他该说什么?只好沉默着开车。
正文那一段被遗忘的时光(二)
同一时间里,若曦拖着行李箱走出了昆山站,她还得转巴士往家乡的小镇赶。
八点多的阳光已经灼热起来,她的小行李箱塞的都是这几年给父亲买的衣物,很满也沉,走了不远,汗水就顺着发际往下淌。耳边不断的有人问她:“宾勾要伐?”虽然只是商家招揽生意,但是熟悉的乡音,还是让她觉得亲切了很多。两天来的矛盾、纠结、难过、伤心都被一句轻轻的乡音击碎,她觉得头脑里一下子像经了一场淘汰,没有杂念,只剩了回家看父亲一个念头。
家乡小镇离昆山很近,没多久就看到了熟悉的释迦佛塔的塔尖尖,很快镇子的牌楼已在眼前,往昔的岁月好像一下子全回来了。
进了镇子多的是人力三轮,若曦坐上去说了地方直奔自己的家,一面心跳加快惴惴不安,不知道父亲见了自己会是怎样的神态,生气?发怒?不理不睬?还是冷漠?她不敢往下想,却又很想见到父亲。
小弄堂太窄三轮车进不去,她下车拖着行李箱进去,又过了一座小拱桥才看到了自家的院墙。白色的院墙很新像是刚粉刷过不久,墙顶上漆黑的小瓦也像是一条浓墨拖出的墨痕,与白墙相得益障很有中国画的感觉。院墙上攀爬的金银花正在开放,白嫩嫩的花瓣间着金黄的花蕊,随风散发着阵阵清香。一棵樱桃树高高的指向天空,一些密密的枝叶探出墙头来,随风拂拭着院墙上的小瓦。这棵樱桃树果然如自己千百次所想的一样,只是更加高大起来,令她不由的眯起眼向高处看。
“若曦?倷为来哉呀?”
身后有人向她招呼,听声音是爸爸的好友黄伯伯,也是她的绘画启蒙老师。她转回身,阳光下正是黄伯伯有些发了福的高高身影。
阅读灯火阑珊忆君时最新章节 请关注书趣阁(www.sqge.c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