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于嗟阔兮（三）

康德被要求原路返回拜诺斯，大公交给他的任务很多。远征军的马匹已经损失过半，有经验的作战人员也严重减员，大公要求康德带着部落战士们的抢到的财富返回塞拉利亚交给他们的家人以吸引更多的土匪，另外带上一笔钱和物品前去交换用作补充的马匹。

大公还要求康德带着两百名法诺斯尼亚籍军官返回联盟，帮助联盟在来年春季结束前训练一支新兵。如果可能的话，在夏季来临时带一支新兵来补充远征军，毕竟明年秋季会有很多部落战士将会完成承诺返回他们的家乡。

最后，公正无私的黄金骑士可怜巴巴地拿出自己在公共战利品分配中获得的三千多枚金币，要求康德帮忙鼓动一些西方籍士兵前来加入自己只剩下不到四千人的私兵部队。

冷锋过境，雪飘万里。

康德提前到达沃伦伯国并准备逗留几天，他的副手，谢克也替他率领返回人员开离了萨兰迪堡。大公派出的另一小队人员也同时前往金斯塔德城，执行大公的指示。

约翰大公和谈之心不死，他稍稍地修改了加利安人曾经提出的条件，在右手持枪的同时用左手递出橄榄枝。

金斯塔德城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在使者来临前，慌乱充斥了这座古老庞大的王城。在汉尼拔获得坎尼大捷并兵临城下之际，加利安人古老的族长联合会和贵族联合会联合向王室提交了一份内容严厉的全国戒严令要求。

和平被禁止谈论，家庭的哀悼活动被禁止举行，军人和官员进行了频繁的会议以讨论必需采取的行动。

当和平使者到来后，王室出于习成约束派遣了大量的王室卫队保护了他们免遭痛打。不过，市民还是向来自联盟的人员表达了他们的热情。

大批居住在金斯塔德的希洛斯族居民从住宅里被拖到街上，泼上冰水活活冻死；来自西方的商人，则被剥光衣服挂在广场的石柱上。

胜利，或者还会再度来临；仇恨，却永远地化不开了。

约翰大公也没有期望和谈真的能成功，事实上他不论在军事还政治上都能准确地作出判断和预计。他自己拥有一个庞大的、由近百人组成的参谋营，包括了各种各样的曾经职业从事者，能够给他提供详细周密、方方面面的建议。

参谋营尽管大部分人认为和谈会有希望，但里面曾从事文学或风俗之类研究的参谋却几乎一致地建议放弃希望着手执行来年的战役计划，一个曾在赌场担任打手的参谋甚至认为加利安人绝对会从东方兵团中调回一些胸甲龙骑兵来对付远征军。

大公采取了稳重的中策，一方面，派出使者但不寄予任何希望；另一方面，按照来年将执行战术进攻的预定设想进行物资收集和占领区经营。

不过，有几个参谋坚持地认为加利安人会不顾东方的利益，而从东方兵团调动精锐部队前来参战，他们要求大公进行一些必要的战术防御措施。

约翰大公迟疑了一小段日子，接受了后来被证明是正确的建议。他进行了大规模的部队重编，根据防守城池的标准配置，独立编制了两个联队和二十个中队。这些部队主要由一些散战和防御战经验丰富的联盟步兵和其他新兵组成，配上小量的法师和弓箭手。

萨兰迪堡是最主要的保护对象，大公把可能偏向加利安王国的数万居民悉数驱逐出城，从附近迁移了大量可以信赖的居民进入，以迦日人为主组织了政权，并保证战争结束后正教联盟不会对他们的祖先曾经残酷地统治希洛斯人而进行报复。

在大公的帮助下，前迦日王国的贵族后裔建立了萨兰迪堡伯国，控制范围包括萨兰迪堡及郊区的六万居民和邻近一些居民点。伯国实行僭主领地制，伯爵领主据说是一位前迦日王室的后裔。

萨兰迪堡伯国给予希洛斯人和一些对加利安人持敌对态度的民族拥有和迦日人同等的权利。事实上，迦日人和希洛斯人的仇恨已经很久远了，一般的平民早已忘记，大公正是准备促进他们进行和解以达到瓦解加利安王国统治基础的目的。

萨兰迪堡伯国很快组织了两个联队的士兵和稍多的预备兵，大公把大部队暂时驻扎在城中并决定来年执行战术时把新编制的两个守城联队和所有器械和物资留在这里。

这一年的冬天北冈古提可以说是充满了血泪和仇杀，远征军控制区的居民纷纷建立反对加利安王国的自治政府，那些沉醉于金钱的魅力而不惧于严寒的塞拉利亚野蛮人趁王国在葛林村新败的兵力空挡期四处攻略城镇，使得这类政府数量更是增至数以十计。

大公把这些政府合并成十二个伯国和城邦，组成北冈古提神圣教联盟，他要求各政权必须逐渐改奉圣教或正教，同时和正教联盟结成同盟关系。这一做法并没有遭到抵制，大量的新贵族纷纷改奉正教，当然，他们也要求保证将来战争结束后他们的政权保持自治。

大公对整个北冈古提甚至圣塞伦半岛地区的将来政治面貌作了详细的规划，首先，必须建立神圣教的国家，各国贵族可以在正教和圣教之间选择；其次，战争胜利后北冈古提地区偏向联盟的政权可以加入联盟，其余的则分别在北冈古提和圣塞伦半岛地区分别建立数个由迦日人主导的公国规模的联邦；最后，居民多达二十万的金斯塔德城及其周围一小片地区由西方志愿军永久性占领。

萨兰迪堡伯爵在这一计划中充当了重要环节，在大公看来，迦日人的支持对击败加利安人必不可少。他承诺战争结束后增加萨兰迪堡伯国的领地，使他成为侯国，同时，萨兰迪堡伯爵和其继承人将来可以担任一个联邦的名义元首，成为公爵。

尽管约翰大公的做法获得了大量非加利安人的支持，事实上，他的所谓政治规划不过是镜花水月，战争能否胜利遥遥未知，胜利后联盟是否会继续存在也很难预料。

神圣教联盟和加利安王国同时在自己的占领区进行了大规模的清洗，大批可能反对自己的居民被严密监控甚至卖作奴隶，这一做法同样蔓延至中冈古提，潘多拉的匣子和牧羊童的蜢篓都被打开了。

远征军的事业离最后成功依然还很遥远。占领萨兰迪堡尽管卡住了从金斯塔德城到中冈古提前线的最佳运输线，但加利安人依然还控制着稍南的另一条需穿山越河的商路。另一方面，飞云关以南的北冈古提地区控制在远征军手上的只占四分之一，除了萨兰迪堡外几乎所有的重要城市和战略要点还是控制在加利安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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