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此去何期（二）

这段日子可能对丽雅来说可能是最幸福的，康德几乎是扔下所有的公事每天陪着她。一般来说，做了亏心事的人都会这样，当然，丽雅不知道也不会介意这些。

康德终于明白为什么说女人善变，丽雅就是一个好例子，才回来一小段日子，满脸憔悴和失落的丽雅就变了另一个样子。

脸色红润，双目闪悦，笑容灿烂，光彩动人，连手温也不像之前那么冰冷了。用康德的话说，丽雅身上有着稳定柔和地散发着的温暖和体香，像兰佛罗亚葡萄陈酒一样甘醇，闭着眼睛搂住她把鼻子凑上去轻轻呼吸，感觉很舒服。

拉着情人，哦，应该说是未婚妻的手，走在苍苍的蒹葭边，看着晨晓的霜露，期待着凤凰或者说太阳的升起，确实是人生的乐事。

有时候我们会很奇怪，为什么我们的祖先能够简单地从一些生活的细节中享受到情感的愉悦而我们却往往去追求欲望的无尽？

康德不会像我们这么笨，他没有错过这种诸神留下的最好祝福。也或者是主神阿卡斯要给他们即将到来的一段哀伤作些补偿，特意地叫芙娜女神给了康德无尽的缠绵与眷恋。

一般情况下，康德会喜欢抱着铎鲁尔，他觉得这只小家伙和他的民族一样笨得可爱，皮糙肉厚经得起欺负；丽雅则喜欢金纳斯多一点，据说，一个希望被人爱的女孩会喜欢小狗。当然，金纳斯这个名字就是丽雅因为想念那个当时还老是欺负她的康德哥哥而起，那个混蛋当时就发梦要成为一名龙骑士。

康德看了看在四处扒开雪来找草耔的多妮问：“丽雅妹妹，你这只可爱的小白兔将来有什么用呢？它应该不是真正的驯兽吧？”其实哈斯告诉过康德关于兔子的作用，就是把肉炖了吃味道很好。

“我把它当宠物养的，它很可爱的，康德哥哥，你觉得它可爱吗？”其实小白兔是否可爱没关系，只要丽雅眨她的大眼睛，世上所有可爱的东西就会花羞月闭了。

康德可能会认为吃起来的味道更可爱，他回答说：“唔，是可爱，不过比起我的丽雅妹妹差远了。丽雅妹妹，你告诉我，既然它没什么用，你为什么一直留着它呢？据我所知，和驯兽的交流是要爱心的，你可以把给多妮的爱心用来再驯养另一只驯兽的。”

“可是，它是我第一只驯兽哦，康德哥哥，它帮了我很多的。而且，它是家兔不是野兔，它是不可能放生的。”家兔的味道肯定没野兔好，我们不应该怀疑哈斯在这方面是否专业。

“哦？它也可以帮你？”据康德小时候的印象，诺思姑姑哄他睡觉时说过一个小故事，故事说兔子是最没用的东西，连跑步比赛也输给了乌龟。

“是呀，康德哥哥，我们猎人开始时都会选一个小动物来试练，这样容易上手，我就问我堂姐姐要了它。它好可怜哦，我堂姐姐要把它炖汤。”其实，我认为丽雅的堂姐姐应该嫁给哈斯的。所以说，我们都很无奈，有缘人难成眷属。

“所以你就一直留着它？”

“是呀，多妮好可怜哦，而且，我的同学经常取笑它。”估计取笑丽雅留着多妮的人都比较正常，不取笑的反而有问题。

康德伸了伸头，咽下唾液，抑住罗曼人习惯于沸腾的热血，换了个话题说：“唔，善良的丽雅妹妹，你的做法是正确的。是了，你的白云呢？它是怎么来的？”

“诺思阿姨送我的。”

“什么？”康德终于忍不住要狂化了。

“康德哥哥，你忘了吗？那时候我经常住在你们家族的庄园里，那次史诺森爷爷送了你赤龙，你不许我摸它，所以诺思阿姨就买了白云送给我。”

看来这个家族的阴谋基因属于双显性遗传，连康德的诺斯姑姑也参与了两个家族的联姻阴谋，否则不会这么大手笔的。

有时候不认命是不行的，康德像斗输的公鸡般垂头丧气地问：“唔，我说，丽雅妹妹，的确只有你才配得起漂亮的伊罗尼亚森林角马白云。那，你的小牧羊犬呢？不是我的弗里德希大伯送给你的吧？”

“不是，康德哥哥，金纳斯是自己跟着我的，我也不知道它是那里来的，有一次我在拜诺斯学院外看见它，那时它还是只小狗，我抱了一下它，不知道为什么它就一直跟着我不走。”看来，还是狗聪明，年纪小小就懂得找一个会疼爱自己的主人。

另一只家伙不用问了，丽雅说过，是在拜诺斯街头看见，求她爷爷阿尔纳买的。

康德想了想，问：“丽雅，你的驯兽没有一个可以派得上用处的，唔，或者铎鲁尔可以，但它现在还没长大。你为什么不驯服一只真正的驯兽呢？”

“我试过，康德哥哥，但是他们都很难驯服，而且，它们的样子很凶，我怕它们会欺负多妮它们。”其实，怕也没用，旁边就有个家伙经常欺负她的驯兽。

“唔，的确是，丽雅，所以说你还是不要上战场了，一个猎人要上战场的话一定要有凶猛的驯兽。你就乖乖地呆在家里等我回来，知道吗？”

“可是，”丽雅抬起目光，像问大人要糖果的小孩一样怯生生地说：“康德哥哥，我想陪在你身边。”

康德已经很有经验了，他连忙搂住丽雅热吻，把她吻得浑身发软，然后一边凑上鼻子去吸取醉人的气息一边哄她留在家里。

史诺森近段日子有点反常，他的脸色远比以前严峻，在往常的日子里，只要丽雅在，老财主是说话也尽量小声的。不过，这次他没有为小两口的亲密而高兴。

老财主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要求康德每天都去兵营进行训练，在他的指示下，康德把大公的私兵教官扔到了联盟的部队里，用自己的部属对远征军的两个新军团进行训练。

老财主经常匆匆外出，然后黑着脸回来大发脾气。听闻，他的政治盟友处境不太妙，联盟机构特别是联盟军部对他的同伙，不论出自西方志愿军后代还是本土希洛斯族，都进行了排挤。连其实并不算史诺森政治盟友的龙萨.杜拉斯子爵，也被联盟军部以足疾为由调离了前线，回到军部总部担任有名无权的战略参谋团副团长。

史诺森可能以一大笔钱贿赂了龙萨，使得老胖子把自己的一些作战经验丰富的亲信也带了回来，加入了远征军并帮助康德对新兵进行训练。

在老胖子送来的三十多个教官中，有一个叫罗山德.杜拉斯的中阶精准射手最为得力而且最和康德合得来，这个二十多岁的文儒青年是老胖子的家族侄子，刚刚从东方游历归来。不过，有传闻说这家伙迟迟没有回国参战是因为在一个东方小国里试图掳走自己心爱的公主而被判了十年苦役，刚刚被幸运地特赦回来。

流氓和无赖一般来说会很容易混在一起，康德这个无赖很快就和罗山德这个流氓称兄道弟。不过，总的来说流氓哥哥有点像史前一文明那个东方侠士轲.荆，颇有古风而且任侠自喜。不同的是，轲.荆修练的是杀手技能，是一名黄金实力的杀手，而罗山德是一名射手，可能是因为年轻的缘故，水平也远没有轲.荆高。

对于康德，乃至整个远征军和联盟来说，高水平的弓箭兵是极其缺乏的，罗山德专业的弓箭使用能力可以帮助康德训练一支弓箭部队。另一方面，罗山德熟知东方的习俗和文化，可以给我们的小孩子康德说一些睡觉前的小故事。当然，最吸引康德的还是那个流氓抢公主的故事。

史诺森已经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康德的枪杆子上，联盟总部对西方志愿军的策略是打击外围，所以他们避过和圣殿方面关系密切的部分，对老财主的盟友进行了排挤。至于圣殿方面的代言人，用老财主的话说，他们巴不得史诺森和联盟翻脸，所以是绝对不会插手的。

联盟近期收到了一系列令人担忧的消息，使得战争的前景更加暗淡。

第一个消息是来自于受雇于圣殿同盟的分析师的报告。尽管圣殿公约同盟内部的政权普遍认为太阳王奥斯汀再次发动战争的可能性不大，不过，他们新近聘请的分析团却给出了完全不一样的结论。

更令人震惊的是，一个在奥格德堡帝国任职军团参谋的法诺斯尼亚人提交了一份详细的报告，推理严密地分析了西方的现行局势。这位叫卡索尔.戈斯的参谋认为，太阳王将于近期内发动战争，最迟期限不会超过五年，即圣殿元1028年，这个曾经从事地图绘制和地理探测的业余参谋甚至说，奥斯汀最可能开战的日期是1026年夏季。

圣殿同盟方面作出了一系列的反应，停止了关于是否对联盟进行正规军队援助的讨论，开始加紧防范，估计援助的物资也会随之减少。

另一个消息来自加利安王国。尽管加利安的东方兵团需要面对的是极其麻烦的帕泰尔游牧民，无论压力还是任务都很繁重，但王室依然对他们进行了抽调。

驻扎在芭芭林第七王朝的东方兵团被抽调了一个龙骑兵旅队和两个轻步兵联队加入本土兵团对付远征军，同时抽调了两个重步兵联队加入在中冈古提的征南兵团。不用去打探，东方兵团的正规部队都是身经百战，功勋卓著的。加利安人好象也准备赌博，他们把新组建的预备役部队大都用于对付联盟了，只派出了一个新兵军团补充东方兵团。

用胸甲钢枪装备起来的龙骑兵其冲锋能力是无与伦比的，而且他们的机动性远比重步兵要好，对付远征军这群流寇窜匪是最好不过的了。

可以想象约翰大公的压力，事实上他已经通知康德提前率兵赶往飞云关等待他的新指示。同时，大公以不用质疑的语气命令联盟近期绝不能在中冈古提进行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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