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此去何期（三）

惨淡经营的联盟机构已经山穷水尽，1025年的公民服役新兵已经提前一年征集，大量十五岁的小孩也被拉进部队。联盟同时下达了一系列针对公民家庭特别是贵族家庭的新法令，对家庭中有不愿服役或离国适龄男丁者课以重税。

连那个可怜的胖子莱姆也被迫再次去进行了体检，好在以他的体重是可以幸免的。芬.奥托家族里还有很多适龄的男丁，不过他们大多被史诺森安排在拜诺斯商会里担任公职，剩余可能会通过体检的也交了总共数万金币的避役税。

康德近期训练缠身，不过他还是每天傍晚的时候赶回庄园去陪丽雅，有时候也会偷懒不去兵营陪丽雅回安普利侬的家族庄园住几天。

安普利侬家族的庄园远没有芬.奥托的家族庄园那么庞大，而且也没有建城堡，尽管他们的爵位达到建造私有城堡的要求。一般来说，需要是上位贵族才可以建自己的城堡，当然，下位贵族也可以继承上一辈留下的城堡。

安普利侬家族过去的名声远比芬.奥托家族还要显赫，可能和整个芬家族差不多，不过，他们同样也已经式微了（关于安普利侬家族的一些往事，在这部小说的第二卷《佣军卷》里将有大量描述，若这部小说成功，我将续写那部小说，感谢你的阅读）。

一般来说，历史悠久的贵族家族会获得更多的尊敬，安普利侬家族的贵族历史据说有三千年之久。不过，这个家族过去过多地参与了政治，在帕泰尔人，包括迦日人统治期间，他们都是被清洗的对象，成员大都离开冈古提流落各地。现在由阿尔纳担任家族长的这支，其实是冈古提正教联盟驱逐了迦日人得到复国后从卡腓里加迁回来的。

据说，在一百七十多年前西方志愿军赶来支持希洛斯人进行独立战争的初期，奥托.芬这个阴谋家就和这个家族发生了友谊。不过，从一百五十多年正教联盟复国起，安普利侬家族就作风低调，刻意地远离政治，至少从表面上说是这样。

阿尔纳的贵族爵位是子爵，不过，并不是说他现在的家族对冈古提正教联盟作出过重大贡献，他获得子爵爵位是因为联盟贵族长老院认为他们的祖先为历代的希洛斯人独立自治事业牺牲巨大。

当然，上位贵族爵位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他们的祖先在冈古提极有名气，而且他们自己混得也不错，他们的商业经营并不会比芬.奥托家族逊色太多，事实上芬.奥托家族在埃什尼的商业经营最初也是在他们帮助下开展的。

安普利侬家族的成员大都对未来姑爷康德极其尊敬，除了丽雅那个已经出嫁改掉了姓氏的堂姐姐。这个时尚性感的美女喜欢责难康德，她认为康德肯定是经常欺负她那个很笨的堂妹妹。

丽雅的堂姐夫是一名老子爵的第一继承人，原籍亚顿市，在亚顿市处于危险时他们举家躲避到后方的拜诺斯城，时不时会到安普利侬家族的庄园住一段日子。

安普利侬家族起源于亚顿城邦，不过在帕泰尔人屠杀他们前他们的支族曾遍布冈古提各地，他们现在的家族庄园的地方据说就曾经是一支分族的领地，阿尔纳的先人回到冈古提时刻意买下了这个地方。

庄园朴实幽静，有着浓重的古典味，康德小时侯也经常来这里。不过，他还是喜欢自己家族庄园的庞大庄重。

两个家族的庄园离得并不远，其实整个拜诺斯城邦如果不算在神赐之海里的海岛的话，在冈古提的领土就那么一小片，骑马小半天就可以顺着界碑绕一圈。

康德陪着丽雅来到安普利侬家族庄园时不幸地遇上了那个小时侯经常欺负他的美女，丽雅的堂姐姐正好回家省亲，也可能是在拜诺斯呆闷了想回娘家住几天。

丽雅看见那个正对着几个搬运工指手划脚的美女第一时间跑上去拉住她的手亲切地叫姐姐，康德只好也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

“什么斯比丽小姐，我的名字是你叫的吗？”美女即时放开丽雅不怀好意地说：“我说，小崽子，你不是和我妹妹订婚了吗？跟她一样叫姐姐。”

康德可能过去被打怕了，忘记自己已经是青铜骑士了，立即回答说：“美丽的斯比丽姐姐，我亲爱的姐姐，非常愉快见到你，请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没有？”

“这是该你问的吗，哼，我可是安普利侬家族的人，我什么时候回家关你什么事。你才是外人，你这个混蛋的小崽子，快从实招来，有没有欺负我的丽雅妹妹？”

“什么你的丽雅妹妹，好象全世界的东西都是你的一样，老是抢我的东西。丽雅可是和我订婚了，她可是我的。”康德嘟囔了一句提高声音回答说：“没有，绝对没有，我敬爱的姐姐，你不信可以问丽雅妹妹。”

丽雅正要插嘴，美女斯比丽打断了说：“哼，狗改不了本性，我还不知道你这个混蛋的作风吗？快告诉我，你在圣殿城还没有其他的女人，在拜诺斯有没有，在北冈古提有没有。还有，你回来时候有没有带礼物送给丽雅。唔，有带什么来孝敬我的没有？”

“没有……”

“什么，连礼物也没带给自己的未婚妻？你个混蛋崽子，我就说，芬.奥托家族的那群抢劫犯后代没一个好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的呢，连未婚妻都没礼物带回来。”

“姐姐，我说我没有其他的女人，我带礼物回来给丽雅了，是一件漂亮暖和的貂皮大衣，哦，她正穿着呢。”丽雅这几天好象连睡觉时也穿着它。

美女看了看大衣，即时认出衣服不是自己买给或送给丽雅的，她搓了搓皮质砸了砸鼻子问：“我的呢？”

康德条件反射地把手伸进怀里，顿了一下，从怀里拿出一枚漂亮的女性专用镶钻胸针递过去。

没记错的话，康德为了应付玛丽莎夫人撒娇要那件貂皮大衣时答应买一枚拜诺斯产的漂亮胸针送给她作补偿的。

美女接过胸针把玩了一会儿，侧着头说：“唔，虽然拜诺斯也有卖，不过也算你还记得我了。”

其实拜诺斯不仅有卖，而且卖得天价。康德正在心痛的时候，美女忽然警惕地问：“小崽子，你怎么会买这种礼物的呢？你只能送这种礼物给丽雅。说，你在外面是不是还有别的女人？”

康德大吃一惊，连忙解释说：“斯比丽姐姐，没有，绝对没有。是爷爷叫我带点礼物给你们的，我特别记得你，所以就去拜诺斯城买了一件最能衬托你美丽的礼物给你。”康德前半句或者是假话，但记得人家就绝对错不了。

美女想了想，拿着胸针在自己胸前比了一下，说：“唔，我得去睡一觉，累死我了。小崽子，听说你要去打金斯塔德城，记得打下的时候看看有什么配得上我的没有。哦，妹妹，我有点困，你就陪崽子转一下吧，我迟点找你。”

“最好别来找我。”康德看着背影咕哝着说：“哼，我还说哈斯够土匪的了，原来还有个比他更土匪的人我早就认识了。”

日子很快在康德的匆忙中逝去，孟春还没有过去的时候，大公就发来了加急信件，要求康德赶快率领新军团前去汇合。

中冈古提也发生了一些小规模的战斗，双方都开始执行本年度的战役计划，联盟派来委托训练的近万新兵离开了营地，前去接受编制。

康德对远征军的士兵进行了最后整顿，准备在仲春之际离开拜诺斯，从海路前往塞拉利亚接收一些新的部落战士，然后开往飞云关等待大公的指示。

新集结的士兵远没有预期的战斗实力，联盟划拔的军团几乎一色是新兵，另一个在拜诺斯当街招募的军团则人数较少而且实力参差不齐；大公的私兵可能会好一点，不过也离大公的要求十万八千里；至于康德自己的二百人亲卫营，远没有达到原定设想，只有八十几个有职业称号的，大部分是见习剑士。

令康德稍为满意的是，那个看上去吊儿郎当的精准射手罗山德确实有点真材实料，帮他训练了两个尚算合格的弓箭手联队。

康德原本要任命谢克为亲卫营长的，不过史诺森的紧握枪杆子要求令他改变了注意。他准备减少对骑兵旅的指挥而转向率领主力部队，以保证约翰大公的侄子亚力士不会在他的眼皮底下控制住他的第三军团。至于肯定会忠于自己的谢克，康德准备任命他为骑兵旅的旅长，以保持控制那支自己以前经常指挥的骑兵部队。

史诺森的日子可能很不好过，他的商业组织和政治组织同时濒临崩溃。这个苍老了许多的老财主还是费尽苦心地筹集了一批装备、少量马匹和数万枚金币给自己的孙子。

在春花暖日正浓的时候，康德完成了出发准备，特意多留了几天陪丽雅过生日。

幸福的背后就是无穷的哀伤，亲密的背后是无尽的分离。生离死别常有，人情却难长久。春花秋月无了期，长使红颜情难已。一脸不舍的丽雅妹妹闪烁着她那凄切的秋水在拜诺斯的港口泪别了前去争取荣耀的土匪哥哥。

事实上土匪哥哥也很怀恋自己的笨妹妹，但带她上战场是不可能的，他只好即兮发兮地对自己的可爱妹妹反复话别。

理想，国家，荣耀，总是抑心的沉重，令每一个无论狡猾、勇猛还是善良的人都不能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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