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腥红恒河”一词的最初来源吗？
“这个计划实在是太不人道，在军委会秘密决议的时候遭到了反对，但是却得到了程世伟主席的坚决支持。所以才得以实行。具体细节的协调，也都经过了主席亲自批示，也就是说，连雪莹为复仇而血洗北印度根本就是一场自导自演的大戏！”
朱说道这里，调整了下姿势，将靠椅升高了30度。
“这个秘密起先连我也不知道，一年战争时我主要活动在太平洋地区，和西线的关系不是很深。就在不久前，还是列奥纳多招的供。我让木下藤吉郎去和保密局的石头们交涉，得到进入档案馆查阅相关资料的权限，确认事实确实如此。这些资料早已过了加密期限，因此这次他们倒是相当干脆。”
“石头”是对华夏国家保密局工作人员的一种代称，因为他们的固执和死板在全世界都是出了名的。
“列奥纳多到底是什么人？居然会知道这些你都不知道的情报？”
“执行部并不是专业的情报部门，而是暴力机关，消息本来就不是很灵通。”朱说道，“那么搞笑的名字自然是假名啦！偶尔卖给政府部门一些情报是他的喜好，他的正业是黑手党的现任教父呢！”
“真的假的？该不会是他吹牛的吧！”
“不太可能是假的，有三个黑手党大佬在视频电话里给他佐证。我在很早以前就听说过这个人能力一流，可惜脑袋有些秀逗。”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是不是说连雪莹其实并没有什么非要恨印度人的理由？而且她后面有程世伟主席的支持？”我问道。
朱点了点头。
我的心中发怵。如果朱告诉我的这些事情都是真的，那么原本带有些悲情浪漫色彩的连雪莹南下就变成了一次彻头彻尾的策略性冷血军事行动。那个看起来有些倔强的老妇人，真的如此可怕吗？
“你知道，就到现在社会上的大众还是有着某种偏见，认为女性缺乏理性，是感情动物，对吧！连雪莹非常聪明地利用了这一点。有证据表明就连印度的政府情报部门都认为是自己运气不佳，之后他们之所以会那么轻易地就投降了，和他们认为这时天意使然很有关系。”
“等一下！为什么当时印度政府不启动迦梨.玛来对付连雪莹呢？”我问道。
“不是不启动，而是没有os。你刚才也听到报道里那个将军说的吧，杜尔伽是印度和美国‘共同研发’的。印度人负责制造主体，但os之类的核心技术美国人却完全没有让印度人插手。美国人交付os的条件是印度对华宣战并在正式交火一个星期之内占上风，美国人这么谨慎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对于印度来讲就倒霉透顶。”说到这，朱叹了一口气，“估计是因为迦梨实在太大了吧！连雪莹并没有带着它越过喜马拉雅山，而是把它埋进了达尔湖，并为了防止被人发现，把那里变成了鬼域。”
抢别人的技术，在华人军队里是有传统的，常有人指责我们无视知识产权，这也是事实。
“这么说，连雪莹走了之后，印度政府都不知道迦梨.玛其实还在自己国内？”
“或许吧，迦梨.玛的研制知道的人相当少，连雪莹在恒河里足足倾泻了二十五种高致命性传染病菌，再加上印度本身的卫生建设做的就不是很理想……”朱推测道，“不过，那个恋童癖应该是知道的――这家伙还给自己博了个什么教的圣女当呢！当然背景是伪造的。她和世微等借着社会福利组织的掩护筹钱，在达尔湖里建了那个秘密工厂，在那里维护迦梨.玛。虽然很不甘愿，可不得不承认这群家伙真是做的漂亮。”
“那些触手――就是把杜尔伽给拖进去的那些――是迦梨.玛本来就有的吗？”
“怎么可能？那些东西一看就知道不是自然科学的产物，造型有点像伊斯兰炼金术里的金属变异人造生命。看杜尔伽的反应，似乎她开始并不知道这些，也就是说世微阴了她。”
“这样啊……那你还有什么想不通的，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就是知道了才觉的得奇怪，本来我还觉得连雪莹说不定会为死去的丈夫报仇而和世微合谋――从那些老军官自杀时留下的遗言也觉得这样的可能性比较大――可实际许向崇居然是她亲自下令干掉的。连雪莹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要恨印度人，非要至印度人于死地不可。杜尔伽都已经驾驶着那个招摇过头的迦梨.玛制造麻烦，他们为什么还要绑走连雪莹呢？没办法理解。”
“对了！我记得李玖哲曾经说过，他们好像有什么东西可以操纵别人按照他们的意思活动三个月然后再死，而且从他的话来看，恐怕那些文字并非出自那些人的本意……”
“留下这些信息到底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呢？”
“而且他还说过，杜尔伽他们都是毁灭前的征兆。看来世微党人似乎别有图谋呢！”
“要理解疯子的思路还真是辛苦啊！”朱有些夸张地叹了一口气，“搅得大家不得安宁的家伙……真是可恨！”
朱口中的大家，大概有百分之八十是指自己吧？我猜的。
此时窗外已然大白，不知是不是出于腥红恒河的这条提示，我们现在正在恒河水面上行驶，军车是两栖气垫式的，这使我们能够避免车道上的拥塞。大多数的人都是向南逃，但也有相当数量的人是向东走的。有财力的人还可以在加尔各答坐船出航，前往国外避难。
清晨时分的恒河之上，升腾起了朦胧的雾，翻滚的河水绝对算不上清澈，但陪着两岸苍茫森然的群山大林，却别有一种原始的美丽。纵使曾经遭受了无情战火的摧残，但恒河她依旧保有自己的庄严。
自然是美的，丑恶的永远都是人那颗贪婪的心。无怪乎网上最受欢迎的在线节目排行榜，《自然赞歌系列》蝉联榜首。
我转身遥望，山峦之上的迦梨.玛即使在这么远的距离依旧是个让人震撼的庞然大物，在网络上已经有相当多的人开始用“神的行宫”来称呼迦梨.玛了。
“神的行宫”，到底是谁想出这个称谓的呢？真是形象。
虽然元祖级机动武装飞艇也很大，而天宫诸市的太空殖民地更是现代巨型人工造物的标志性里程碑，但它们的参照物是更加广阔无垠的宇宙，就给人的感官冲击这方面来讲反而不如在压在群山之上的迦梨.玛。
在那些应该发勋章的记者们摄影机中，迦梨.玛光光是移动这一项就可以称得上是惊天动地。所过之处狂风大作，要五个人手牵手才能勉强合抱的粗壮古树像是牙签一样在半空中飞舞，钢筋混凝土结构的住房仿佛是纸糊似的被扯成碎片，飞沙走石卷成一面的巨大的帷幕，罩得里面暗无天日，如同世界末日一般。
印度陆军此时已经对迦梨.玛束手无策了，他们已经退居二线，空军则开始准备出动刚刚从欧洲进口的第十二代战轰机cuirassier（胸甲骑兵）。这种战机以牺牲了少许的速度和机动性而换取了巨大杀伤力而闻名，它的外形酷似拿破仑帽，是一个两侧略向前弯的类宽月形，在是除了飞艇类以外最大的空中单位，有三个驾驶仓。武装则采用了模块化设计，可以根据任务目的的不同快速进行更换。
“看来我是帮不上什么忙了，而且再不睡的话，等会就睡不着了！”我隐隐觉得有些头痛，睡眠不足时我很容易犯这毛病，“过劳死最为不值了。”
“那你觉得怎样的死法最和你的意呢？”朱开玩笑地说道。
“活过百岁，然后在子孙的围绕下微笑地安详而无痛苦地结束。”
“还真是普通的死法啊！不过往往是最平凡的事才是最难做到的呐！”
“是啊！尤其是遇到你之后，我英年早逝的几率可是大大增加呢！真希望我能有命出个回忆录，来告诫后人生活的磨难是无处不在的。”
“喂！你这话什么意思？好像是因为和我在一起，所以你才很倒霉似的？”朱坐起来叱道，“就算是这样，也是你命薄无福！”
“算是吧……”我抱着饕餮，它的皮肤很像青蛙，凉凉的，贴在身上很舒服，模模糊糊地意识开始昏沉起来，“不过，我反倒是觉得自己命硬得快和蟑螂有比头了。”
我睡着了，什么梦都没做，待我醒来时，朱已然买了些印度薄饼和奶茶，一边吃一边露出像是在吞苍蝇似的痛苦表情。
我撕了一片放在嘴里，不难吃啊！应该说，味道还很不错的呢！
“怎么了？摆着这么一张脸。”我问道。
“有连雪莹的消息了。”
“那是好事啊！”
“问题是，消息一下子来得太多了。”朱苦着脸说，“而且内容大多都是相互矛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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