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十二连环坞龙仕心和杜梁大两位长老与屠金过招,均是惊叹屠金的武学,又是听闻屠金无师自通之后,龙仕心更是突发奇想,欲将屠金拉拢加入十二连环坞,最后留下信物而去。屠金那边脱离了险境,小颖珠这边则是险象环生,遇着一位执意要纳她为妻的守城军官万仁义,在周旋之下万仁义决意护送小颖珠“回家”,不料却被茶商军赖文政一伙人截住,被逼无奈之下,万仁义终是答应放过小颖珠,恰在这时,屠金也是赶到当场,不过所有人的话锋均是指向心中有愧的万仁义。
“在下万仁义。”
万仁义被屠金那寒冷得像冰一样的目光刺得心中发颤,不过他也是强稳住心神,冲着屠金马上抱拳作礼。作礼完毕,万仁义心中暗想,正所谓英雄出少年,此言果然不假,眼下这屠金便是最好的例证。
“可是你逼迫珠儿?”
屠金冷冷地问道,虽然声音不大,但字字铿锵有力,就如同冰块砸在地上,催催发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非这赖文政一伙人及时出现,珠儿也不知会遭遇什么样的不测,在感激赖文政等人的同时,屠金对一手造成如今这种境地的万仁义却是恨之入骨。
“正是在下不假,但在下并未强迫于贾姑娘……”
“言下之意是珠儿心甘情愿的啰?”
“这……”
万仁义本就是个急性子,没想到遇到一个比他更急的人,连话都不让他好好说完。万仁义望了一眼屠金,他虽不惧与屠金动手打上一仗,但他却怕辱没了自己的名声,连忙又道:“少侠不要误会。万某确实倾慕贾姑娘,但初时万某确实不知贾姑娘已然许配人家,若非如此,万某断不会做这出等无耻行径。”
屠金一听万仁义此言,不禁低头看了一眼一旁的依偎着自己的小颖珠,发现小颖珠也是一脸羞红地看着自己,顿时心中便已了然。猜得是小颖珠脱身心切,这才编出个谎言诓骗这万仁义,此时被自己看穿她已是羞赧异常,赶忙帮小颖珠圆谎道:“那万大人的意思是,珠儿若非我家……那你岂不是要强抢民女?”
说到这里,屠金也是有些难为情,毕竟他与小颖珠又飞血脉兄妹,但也不敢顺着万仁义的话妄言,只能含糊其辞地责问万仁义的初衷。不过,虽然屠金从没这样的念头,但他听过万仁义的话后,心中也是禁不住一阵忐忑。屠金正值血气方刚的青春年华,珠儿也是端端可人儿,二人在一起的时日也不算短,他怎能感觉不到小颖珠对他的亲近之情。
“屠少侠言重了,万某为人乃堂堂男子汉,岂是那种禽兽不如之辈。少侠若是不信,当可四下打听一番,万某做事,向来对得住天地良心。”万仁义被屠金逼得无言以对,只能求助于以往自己的过往口碑了。
“哦?既然如此,万大人此番又是为何?”
“我……我……万某一时鬼迷了心窍,万某可以对天起誓,万某绝对没动贾姑娘分毫!若万某当真要强于贾姑娘,也不会深更半夜到这里来,也不会遇见各位,更不会放着……放着……反正万某问心无愧便是了。”
万仁义此时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越解释越是解释不清,干脆对天起誓得了。至于他后面隐去的话语,众人均是明白他想说什么,只是碍于屠金和小颖珠站立当场,不便说出口罢了。
屠金见得万仁义已然急得脸红脖子粗了,而且小颖珠也安然无恙,当下便冲着万仁义抱拳道:“那就有劳万大人将珠儿送回我处,来日自会登门造访,以谢今日之恩。”
说罢,屠金便欲引着小颖珠便走,不料赖文政和万仁义却是异口同声地挽留。屠金转过身来,疑惑地望了望二人,问道:“各位还有何事示下?”
“少侠年轻有为。方才听闻万都头唤少侠做屠少侠,难不成少侠便是杀死回雁峰凌虚道人的那位少年侠客?”
屠金听得赖文政如此一说,心中一惊,他都知晓回雁峰的事情?不过屠金也是没有回避,就连十二连环坞的二位长老都奈何不了自己,谅他也拿自己美办法,于是便点了点头。
“不知赖五爷有何见教?”
“不敢当,只是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少侠能否答应?”
“哦,何事?”
屠金实在想不出自己能帮上赖文政等人什么忙,再说到现在自己已是与朝廷钦犯一般无二,旁人连躲避还来不及,此人却是有意接近自己,他安的是什么心?
“我等皆是荆楚之地的茶商、茶农,因朝廷收税过高,去了生路,这才揭竿而起。但军中并无几个如同少侠一般神勇之辈,迟早会被朝廷剿杀,到时候不但不能得到些许回旋,家人老小也可能不保。少侠既能为衡州百姓除去祸害,不妨也替咱们这干兄弟出个头吧,数万张口都等着饭吃呢。”
屠金听得赖文政此言,正是感到啼笑皆非,他现在自身都难保全,还有什么余力去帮助别人啊。可是赖文政等人确实可算是珠儿的救命恩人,自己也不能不尽点心思,可屠金有没能力呢?想到这里,屠金不禁尴尬一笑道:“赖五爷真是太高估我了。屠某不过是一江湖浪子,四海为家,此番更是开罪了不少人,现在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你道我如何帮得了你们?”
“既然大家同是大难临头,何不聚在一处,同仇敌忾呢?”
屠金一听李四这话,转瞬间便明白了赖文政的意图,他是想自己加入茶商军,落草为寇。屠金想到这里,不禁心中好笑,这年头怪事可真多,不但武林中拉帮结派,就连各山各寨的山大王也在招兵买马,只不知朝廷又有何打算?
“赖五爷的好意小子心领了,怕是我一旦加入你们,不但不会对你们有所帮助,恐怕还会给你们招来更大的祸事。不过,在下倒是有个主意,听闻鄂州江陵渡辛弃疾辛公正在招兵买马,你们不妨前去投靠。一则众家兄弟再不用背山贼草寇的名头,二则听闻辛公对属下甚是宽宏,若得他既往不咎,众家兄弟岂非摇身一变成了朝廷之人,岂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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