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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破绽。
如燕翼般劈下的长刀，划出道道玄奇的轨迹，一分为六。
已经放弃反转刀背打昏我的想法了吗……认真起来的剑豪还真是可怕。
――但是，鲜花还生死不明，怎能在这里止步？
刹那间的明悟，身体中仿佛有什么觉醒了一样，我轻轻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一，二，三……六道刀痕清晰浮现在脑中。
那并不是不分先后，还有着微小的差别，而这差别就是生机。
然后，在感应到那差别的同时，我长刀上挥，一击，两击，三击……手臂的动作跟不上，猛的弯腰曲膝，向右前跳跃开去。
血冲上了大脑，耳畔嗡鸣着。
依稀听见裂帛声。
然后剧烈的疼痛从左肩和左臂传来。
左手的知觉消失了。
受伤了吗？
“――哈――啊――哈――啊――”
剧烈喘息着，我慢慢睁开眼睛，就看到左肩深可见骨的长长刀伤，血如泉涌。
断掉的左手拖着血痕躺在地上，看来又要麻烦橙子做新的了。
而敌人只是静静站在原地看着我，并没有追击过来。
那困惑的表情……是被我断手后如此平静的表现惊到了吗？
尽管只是假手，但因为神经的连接，和真正的并没太大区别。所以，此刻的我是很疼的，两刀的伤都疼得让人想马上昏过去。可只是这种程度的话，以前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了呢，比起昏迷来，现在有着更重要的杀戮去享受，有着更重要的事去完成！
我挥刀杀掉剩余的左臂，防止血液过度流失。
满身的冷汗，但眼神坚定。
◇
“怎么不攻过来了，不是说要用刀剑交谈的吗？还是说，这回轮到我这边发言了？”
我凝注对手，长刀前指，话语狂妄。
“两仪式，请稍等！”
出乎意料，刚刚取得绝对优势的敌人放下了手中长刀。
“虽然汝还很弱，但在战斗中领悟到‘心眼‘的才能让人敬佩。可是，即使这样，在吾面前也是毫无胜算的。吾不明的是，为什么要战斗到此种地步呢？明明手臂折断，身受重伤，竟然不思逃离，只顾搏命，难道只是为了汝口中所言的杀人乐趣吗？”
“你这个人真是麻烦……两个人互相撕杀还需要理由吗？快些抬起你的长刀，不然的话死了可别怪我哦？我说过了，我可没有和你闲耗的时间！”
说罢，我斜举长刀，一步跨越十息的间距，从左向右――斩！
“没有时间吗？”
十兵卫脚步一旋一退，轻盈避过。但我回腕收刀脚下侧踏，如影随形，然后妖刀自下向上逆斩而回。“嗤”一声轻响，刀锋带落了对手半片衣角。是大意了吧？还是对于我速度的成长不适应？名为柳生十兵卫的剑豪，竟然在我的刀下中招……但那也仅是开始，已经没有时间再悠闲的战斗了，除非死亡，不然只能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对手只是闪避，带着满脸若有所思的表情，不曾回招。但我知道，自己变强了。一直以来都依赖着直死的魔眼战斗，那杀戮之瞳总是让自己无往而不利，弑神屠魔，得心应手。但是，这次遇到了真正的强者。刀剑之间的交谈，纯粹而直接。突然好像灵魂中有什么被点燃了那般，大脑无比兴奋着，血流的轨迹，肌肉的运动方式，力量的层次，鲜明而特异。完全不是通常的那样，而是陷入了奇妙境界之中。此刻的我，完全能感觉到自身的强大，即便是以往不能想像的距离，也无需作势就一步跨越。
这就是成长吗？但比之对手而言，实力上依然天差地远。
避过我数十记斩击之后，对手突然好像下定决心一样，停住了后退的脚步。是要还击了吗？那就来吧！我毫不犹豫的进步上身，妖刀带起半月形的寒芒，狂斩向十兵卫胸前――视界中一条清晰的线正在那里。
但那一击发生了。
十兵卫手中长刀骤然扬起，如惊雷掣电一样削向我的颈侧。
一刀之势，完全封死了前进的空间。
脑海中刹时反应出唯一回避的方法：收刀后退。但是，我注意到对手没有做任何回避动作。机会……而且可能是唯一的一次！想到这里，我决然放弃了回避，长刀刀势不变，同时足尖点地，轻轻跃起，这样的话，左肩就代替了脖颈的位置。
只好再受一刀了？
至于身体会不会被一刀两断……暂时也顾不了那许多。
排除一切杂念，我无视了外界的所有，集中全部的精神和力量，挥刀向那胸口的线――斩落！
“刷”的一声轻响，居然斩中了……
一切倏然静止。
我转头，黑色的长刀就停在耳旁，那正是我微微跃起后的脖颈位置。
但是，传说中的剑豪在最后时刻停手了，于是迎来了败亡结局。
“为什么？”我不禁轻问。
“啊？为什么呢？呵呵……也许吾知晓撕杀的价值，但此刻却违心的被野望役使，不曾持有一直坚守的大义；而汝虽不明了，但却已有了足够的理由。是以吾战败。话说回来，真是可怕的能力啊，不论生者亡者，均杀无赦吗？汝所寻找的黑桐鲜花就在城内花园，快去吧，能与汝相杀，已不虚此生――保重。”
语罢，那明丽的脸上泛起一抹春水般温暖的微笑，然后闭目，向后倾倒。
我慌忙踏前一步，将那娇软的身躯抱在怀中。
冰冷的，亡者尸骸――但曾经那抹微笑，何以如此动人？
◇
被绝对魔力牵引着，从身后取出枪剑的瞬间，我的灵魂好像被吸入了巨大的旋涡，感觉自己成了沉向海底的渔船。没有希望，亦不可逆转。名为黑桐鲜花的存在，就这样随波逐流的坠往永恒沉眠之地。
可以看到自己正挥舞着手中滴血的长兵器冲杀纵横。有什么东西不断从手中的武器中流入身体，再流回去，循环往复，动作也变得越来越圆融如意，妙法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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