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展承的生活中,时时会有一些新鲜事,但是正如浪花过后,湖水终会平静,生活大多数的时候,是平静的.正在成长中的展承他们,也会时时感到躁动.常常没事也要找出一些事来.展承几乎每次和人一起小便,都要比赛谁尿的高,谁尿的远.
展承他们的父母都没有太高的文化,但几乎都是军人出身,所以影响到孩子们,便既有一种正义感,而又往往粗枝大叶.
展承从小心地是善良的,却也有点没心没肺.
他家先后养过两只狗,最成功的那只长到了半大.展承对那只狗很有感情,而狗也亲他.没天早晨,都跟展承走到学校,放学后,又摇头摆尾的在门口接他.
可是有一段时间,连队开始打狗,展承听说狗都有狂犬病,还会传染给人.
于是,有一天放学,展承就听说,自己家的狗被打死了.展承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这一哭,就到了天黑.妈妈端上了晚饭,是一盆肉和馒头.哭累的展承狼吞虎咽的吃的挺香.几天之后,二姐告诉他,那天吃的是狗肉.展承愣了好一阵,冒出一句:挺好吃的.
展承还怕打针,每次打都哭.有一次他又感冒了,妈妈配合着连队卫生员,按着又哭又叫,使劲挣扎的展承打完了针.邻居李姨听到他的哭声,跑过来看热闹,笑眯眯的讽刺展承:我以为你家杀猪呢.
四天以后,展承好了.拿了一包盐装在兜里,来到李姨家,不肯走,挨到了吃饭的时间.李姨的丈夫在院子里收拾农具,儿子看电视.于是李姨端上来一个菜,展承就再帮他撒点盐,只有最后一个没撒.吃饭时,展承第一个动的筷子,马上喊起来:李姨,菜怎么这么咸啊.李姨尝了尝,只好又去炒了菜.
那时,展承他们在别人家吃饭是经常的事,而几乎家家户户也都挺认真的招待.李姨为那天的事遗憾了好久,还经常纳闷:那次也没放多少盐啊.
展承他们的性格也不可避免的受到父辈直爽豪迈的军人气质和东北当地彪捍风气的影响.
那时抽烟是很流行的,很多妇女也抽.男孩子长到十六七岁开始抽烟,一般来说,并不会受到家长的责备.展承也不可避免的要猎奇.
和展承家隔一家有个男孩,和展承一个年龄,叫唐军.唐军家里卖东西.那时开商店不象后来那么严格,要办执照.只要进点东西,和别人说说,别人有需要的话,直接去买就行了.
一次,他在唐军家偷了一条烟,跑到学校的操场上学抽烟.一支接一支,比赛谁不行.展承连抽了两支以后,实在不好受.他就把烟夹在手里,老和唐军说话,偶尔才抽上一口.而唐军自小是个好汉,实打实的抽了一盒多.最后唐军吐了,而展承也并不好受,人在地上躺了好久,才昏沉沉的回家了.展承没有忘记攥着那大半条烟,而唐军早忘了个干净.那烟后来成了展承贿赂大年龄孩子的重要物资.
他毕竟年龄小,还不敢公开的抽烟,而那滋味也实在难受,所以以后很久,展承都没有正式的抽烟.
唐军的爸爸妈妈年龄挺大才有了唐军,所以免不了娇惯.唐军的脾气就爆燥一些,经常和人打架.展承因为常和他在一起,就成了帮凶和拉假的人.
有一次,唐军又和林江闹了矛盾,约好放学后,到学校房子后面见个真着.那时的孩子约会打架,都是找人看着的.至于看什么,展承始终也不明白.林江找了张金龙,唐军就找了展承.往决战地点走的时候,展承偷偷的对张金龙说,千万不能让他打的太狠了,张金龙认真的点了点头.
他对面站定,林江说你先打,唐军说你先打,两个人开时用肩膀撞对方,撞着撞着,唐军一拳挥在林江的鼻子上,林江退了几步,鼻血流了出来.他一咬牙,向唐军扑去,展承正好在他旁边,偷偷摸摸的吓了绊子,林江跌倒在地,唐军一下扑了上去,把他压在下面,就开打.打了一会儿,林江始终没反过来,张金龙就把他分开,说林江输了.张金龙那时已经上了初三,说话是很有份量的.于是,林江边哭边骂,跟着张金龙回家了.他大概始终都没想过自己吃了暗亏.
又有一次,唐军在班里和农村来的兄弟中的哥哥闹了矛盾,唐军打不过人家,被追的绕着桌子直跑,边跑边骂,那个哥哥被骂的火起,使劲的追.展承看看要追上了,急忙把他抱住,直喊:别打了,别打了.哥哥已经气急败坏,那胳膊肘往后直顶,唐军抄起一根绊子抡到了那个哥哥的头上.这时女生把老师找来了,又联系了双方家长,才把事情压了下来.
那时连队里已经有人出去打工了.其中有魏家的兄弟,不肯好好上班,爱出去创荡.唐军有一次又惹了他们,展承也在旁边,又去拉,结果魏家的狗护主,在展承的大腿上狠狠的来了一口.
就这样,展承时时维护着朋友,而朋友们也为他打了不少架.他后来说,那叫义气.
有时候,展承自己也打架,还挺狠,一次就把李金宏的一只眼睛打的三天看不见东西.李金宏的爸爸又把展承狠揍了一顿.展承回家没敢说,但是有朋友替他出气.
那时连队的孩子根据住的远近,是分成好几派的,而且每派孩子的年龄并不一样.展承所在的一派中,年龄最大的叫李勇,已经十七岁了,大伙都听他的,还都挺忠诚.而李勇也处处维护着小兄弟们.亲密程度达到在别人家吃饭,睡觉都是经常的事.
李勇听说展承被打了,就叫来兄弟们研究了一番.
一个周以后的一个晚上,李金宏一家正在睡觉,就听见院子里接二连三的瓶子摔碎的声音.出去一看,满院子是碎玻璃,和柴火灰......
第二天,李金宏的父母骂骂咧咧满连队的查,也没个结果.
展承他们的父亲大多经过严格的军事训练,有一定的战术思想.他们也常常怀念在部队的日子,下了班以后,在一起喝酒时,还常常谈论.展承他们都有意无意的听了不少,不知不觉中,在生活里就有了运用.
他们在一起除了打扑克等这些常规的游戏以外,就在一起比比划划,锻炼身体,另外还玩一些包含着幼稚的战略的游戏.还统一了武器:在硬钢筋的上面加一个木把,木把前面再加一个圆铁片,很象西洋剑.展承经常把剑插在腰带里,跟尾巴狗似的跟在一群比自己年龄大的孩子们后面走.并不设想一些象电视,小说里那样的情节,只是觉得自己已经是个侠客,很威风.
有一次,李勇和住在连队后面的另一派孩子的头领闹了矛盾,两方的人都不肯吃亏,就约好来一次汇战.
当时正是冬天,李勇他们找来几个编织袋子,装了几袋子冰块,又在一起研究了一番.
汇战是在晚上进行的,战场是连队里的几个草垛.李勇他们分成了两帮,一帮先扔冰块进行攻击,引的那一派人朝他们冲了过去,然后另一帮人就对他们进行攻击,前一帮人就撤退.
展承在后一帮里,冲上去时,黑影里也看不出是谁,只看到敌派里有个人朝自己派准备撤退的一个人扔出了一个冰块,打在了自己战友的头上,被打的晃了一下,才撤走了.展承心里一急,也投出了手里的冰块......
那天,展承他们的宝剑倒是没有用上,但是几天之后听说刘斌住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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