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不和你说了，浪费我电话费。”

王猛头发半遮着眼睛，以往锐利的眼神像乌云挡住了太阳的光芒无从发射出来。脸也比以前消瘦了许多，颧骨突兀而出。王猛一进门就发我一支烟，我指指在厨房做饭的老妈，王猛又把烟放到烟盒里面。

“今天就留这吃饭吧，我妈给我做了不少好菜。”

王猛早就被糖醋排骨的香味熏得直流口水。

“今天本来是请你吃饭来的，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改天我请你到我家吃饭。”

老爸出差还没有回。我和王猛狼吞虎咽地吃了个饱。吃完饭，我对王猛说：“估计你在学校伙食也不怎么样，拖家带口的不容易。”

王猛愣了一下，示意我出去说话。我们走到小河边，跨在汉白玉的栏杆上。

“其实我和董琳分开有一段时间了。”

“哦？”

“长痛不如短痛，我当初就不该乘虚而入，现在是自食其果。”

“你在高中就喜欢她了吧。”

“是的，但是当时碍于你的关系我不好出手。”

“但还是出手了。”

“我只恨自己出手太晚了。”

“呵呵，下次再遇上女孩子别让着我了。”

“吃一堑长一智。说说你吧，现在复习怎么样？”

王猛递我一支烟，我谢绝了。

“怎么现在真不抽了？”

“我这不是专心复习嘛。”

“北大没问题吧。”

“现在心里还没底。”

“我还是挺佩服你的。现在让我再考，我他妈的连个中专都考不上。我算是彻底读怕了。还记得高考结束那会儿，我们俩在宿舍里把书全烧了。”

“真他妈有你的，要不是用我的被子扑火，差点把宿舍点着了。”

“想想以前的事情还真是挺有意思。还记不记得那个宿舍看门的女人，胸罩大得可以装两个篮球的。”

“那怎么会忘了。我们打赌，你输了，然后你去偷那女人的胸罩，你把它藏在枕头底下，结果鬼使神差地被她发现了。我以为你死定了，结果那女人非但没有发火，对你好感倍增。”

我哈哈大笑了半天，王猛抽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头往河里一扔，表情严肃地走开了。

我跟上去，搭着他背说：“你小子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今天怎么这么怀旧？”

“前段时间我和董琳吵架，我失手，一个酒瓶子打到了她，她去医院缝了好几针，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你帮我去看看她。”

“你也太过分了，我们一起去！”

“我明天就要出国了，去法国。”

“什么时候决定的。”

“一个月前。”

“你家里人的意思，还是？”

“嗯，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多保重。”

王猛给我一个重重的拥抱，头也不会地走了。

“你明天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

“不用了，我等你好消息。”

夜色凄凉地伏在河面上，一阵寒风吹来，我打了一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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