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底
一日,高夫人叹了口气对翠兰道:“女儿啊,这几个小家伙这么能吃。现在才三四岁,将来十四岁时,家里一天要煮几十斗米。这可是全村人一天的饭量了!碰上好年景,还能让他们吃个饱饭;眼看着今年干旱,收成不好已是事实,咱家如何能撑得起啊?”翠兰点头道:“娘不说这事,我也要说了。依我看,富则过宽点,穷则过紧点。趁现在,还有点米粮储备,我看呀,每顿就少让他们吃点,多煮些粥,再加上杂粮。”
原来几个小家伙是每顿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可现在,眼看着吃限量,满嘴意见。翠兰只得讲大道理。可三四岁的年纪,哪里听得明白哩?每天只管吵吵嚷嚷、哭哭闹闹。闹归闹,翠兰只能狠下心来,控制每天的饭量。
这天,几个小家伙跑出去玩。没多久,就听见他们鬼哭狼嚎的惨叫声。吓得翠兰和高夫人赶忙出来,只见本村的一个泼皮高六正抓着棍棒追着几个猪孩儿打。翠兰忙上前护住孩儿,怒斥道:“高六!有你这么狠的么,拿着棍棒打孩儿。”
高六却叫道:“这几个小毛妖,我刚煮好的一锅米饭,他们乘我走开一会儿,把饭都吃光了。这还不打敢,他们又翻缸倒柜,把我家大半的米粮也夹生吃了。叫我如何过日?”高夫人怒喝道:“小孩不懂事,你这么大的人还计较?吃了你家米粮,我家又不是不能还你。你却拿大棒来打,也够狠的!”
高六道:“他们仨吃了我家三担米粮,你快还回来,也就了了吧。”高才道:“好你个无赖高六,三担米也够他们仨吃几天,怎能吃你这多的米?”高六:“总之我家那米缸可装三担米,现在都空了,不是他们吃的还是谁?”
猪老大委屈地道:“娘,他家的米缸本来就是空的,我们没吃。”翠兰抚了抚他头,道:“娘知道。”却在这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村民大多都责怪高家管教不严,致小儿出来偷盗。翠兰怕惊着孩子,道:“莫再说了,高才,你去仓里挑三担米还他就是了。”
回到家中,看着三个小猪孩身上红色青色的棍痕,翠兰和高夫人心痛不已。
如此,这类事情竟发生了三四次。平日节俭下的米粮,却都被人这么讹诈了去。翠兰索性把三兄弟都锁在家里,不让他们出外惹事。
如高夫人所担心的事发生了。这年天旱,高家田地的收成减了大半。佃户们也只当他们好欺负,只管留够自己吃的,剩余的才交给高家。高家老的老,嫩的嫩,也奈何不了他们。负责收租的管家高才,也从中抽走了不少。高夫人看着收回的几十担米,不禁犯愁。
翠兰却道:“收成是少了点,只要饿不死,掺些杂粮,也可度日。再说,咱家的米仓里,还有些存粮。指望明年收成好,也就一年时间。”
可是天灾人祸的事,总很难说得清。第二年又是涝灾,收成还不如上年。高夫人又犯愁了。翠兰和娘商量,变卖些首饰珠宝,又挨过了一年。
三个猪兄弟也有六七岁了,个头却不小,已来到娘的肩膀了。而且,他们个个除了食量大之外,力气也大,比得上三四个成人。
这天饭后,老夫人犯愁道:“如果今年再遭灾,佃户又不肯交粮,咱家岂不是要变卖房产了?”三兄弟都懂了点人事,老大道:“婆婆,咱家的田干吗给别人耕?咱自己耕不行么?”翠兰笑道:“咱家那有劳力去耕田啊?”老二道:“我们三兄弟都长大了,有的是力气,干吗不能耕?”老夫人:“可你们都小啊,怎舍得让你们下田?”老三:“整天呆在家里挨饿,不如花点力气,赚顿饱饭吃!他们能干,凭什么我们不能?不就是力气的活么?”
老夫人听了,看了看翠兰。翠兰道:“娘,他们虽小,但个头不小,也有力气。依我看,也可收回一部分田,让他们试试。我们也总不能把他们当作猪来养。”老夫人点点头,道:“也好,自己能耕种,少耕一点,也可以。”
于是由高才安排,通知了十几家佃户,收回一部分田。那些佃户当然有意见,可田是人家的,只好由得他们收回去。
春耕时,三个猪兄弟拿起、锄头就耕田,一个人的气力相当于三四个成人,三兄弟耕田的效率相当于十几个成人。一百几十亩地,几天就耕完了。翻了田、播种。几个月后,眼看着就要秋收了。几兄弟看着庄稼长势喜人,喜不自禁,今后一年,就顿顿有饱饭吃了。
这天,三个猪兄弟来到田头,准备收割,却见田里稻米已被人收割了一半去了!谁干的?三兄弟怒不可遏。老大:“一定是那十几户佃农!”老二:“走!到他们家中去看看!”
他们走到一户佃农家,只见他们正在打禾。院中已堆满了刚收割回来的稻禾。老大抓起一把,喝道:“你偷我们的稻!”那佃农一把抢过稻禾,道:“凭什么说偷你们的?”老大:“我们田里的稻怎么不见了一半?”佃农:“你们不见了稻,凭什么说是我偷了?”老二:“我们种的稻我们认得?”佃农:“你们认得?你以为这稻是牲畜?它认得你?”
老三:“快把稻还我们!”说着背起一大垛稻禾就走。佃农上前抢,却被老大一推,翻倒在地,摔得一鼻血。佃农知道他们好力气,不敢再抢,却大叫道:“快来人呀――!有人……有妖怪抢东西――!”一会儿功夫,十几户佃农,抄着棍棒围了过来。其中就有高六。
高六喝道:“你们以前偷东西,现在大了点,竟然抢东西!快放下!”老二看了看老大,老大道:“我们拿回自己的东西,怎么抢了?”高六:“在别人家拿东西走,还不是抢么?”老大:“这是他的?他是哪来的?”高六:“他们就没种地?光你们种地?”老大:“怎么我们耕地里的稻不见了一半,他耕的地里的稻却一根没少?哪来的?”
高六:“你管得着哪来的?你胡猜就说别人偷了你的稻,可我们却看见你们明抢人家里的稻!”老三把背上的稻摞在一边,大怒道:“偷了我们的稻却来冤枉我们!”说罢上前推了高六一把,竟把他推出一丈外,撞在院篱笆上,被一根柴插中了臀部,痛得他大叫。
其他佃农见状,举起棍棒对着三兄弟就打。三个猪兄弟连忙抵挡。如果三兄弟和十多个佃农来个拔河比赛,双方可能势均力敌。但打群架,三个猪兄弟虽然人数少,但打起来却更占优势。只见猪老大拔起一根碗口粗的篱笆木桩,用力一抡,几个佃农手中的棍棒就被打飞了。众人大惊失色,知道敌不过,一哄而散。
三兄弟正在气头上,抓了几个跑得慢的,就是一轮拳脚。其中高六和这家佃农因原先受了伤,跑不动。被一轮好揍。三兄弟年纪小,力气大,哪知出手重。打得两人连求饶声都叫不出了。
看着他俩满身满脸的血。老三道:“他俩不是死了吧?打死人很麻烦吧?”老二摸了摸他们鼻息,道:“没,还没死。”老大皱了下眉头,道:“没死也快死了吧?”老三:“那咋办?打死人要偿命吧?”
老大:“咱快走!回家去。”
翠兰见三兄弟回来,不象平时有说有笑,一个个都默不作声,便问:“你们不是去割禾么?怎么一根都没拿回来?”老大道:“看样子,还要过几天才行。”翠兰:“过几天就过几天吧。我们今天煮了一顿好饭菜,原本想庆贺一下。就当提前庆贺吧。”
三兄弟吃饭并不象平日那么好胃口,似乎心事重重。翠兰:“怎么?你们仨在外面惹祸了?”三兄弟一起说“没有。”翠兰不动声色,道:“是惹祸就说出来,你们还小,不知事情轻重。该怎么办早点办,不然,麻烦就大了。”老三:“我们今天可能打死人了。”翠兰和高老夫人大吃一惊。
三兄弟一人一句,就把今天的事说了。高老夫人:“那两人真的死了?”老二:“也不知他们死了没有。反正摸他们鼻子,好象没什么气了。”翠兰对高才道:“你快去那家佃户家,看看那两人死了没有。快去快回!”
高才去了片刻功夫,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道:“他们家人已叫了郎中,听郎中说,伤势太重,救不救得活,现在还不知。”翠兰:“也就是说,还没死?”高才:“还有点气。”
高老夫人连忙点香烛求拜观世音菩萨。
翠兰从内屋箱中取出一百两银子交给高才道:“你快给那两家送去,叫郎中尽力医治,用上好的药尽管用,务必把他们救活!”高才送去了银子回来报,郎中已答应尽力医治。翠兰和高老夫人才稍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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