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座城市的护城河，虽然并不宽，但蜿蜒绕城流过，为这水域并不多的城市带来几分生机。

“滨河小区”之所以得名，是因为它坐落于滨河边，一段水域从小区内流过。而现在这河边早已站满了围观的人。郑雷的命案现场因为是在室内，还并未引起诸多的关注，而此时却是在宽敞的河道边，自然引起人们的议论纷纷。

雪莹和麦嘉玮穿过警戒线，径直走到莫警官面前。现场还没清理完毕，女尸仍维持着原状。雪莹蹲下身仔细端详，尸体横斜在河岸上，头部浸在水里，丝丝血水仍从周围晕染开开。透过清澈的水，可以看到死者的脸因为被河水浸泡而略有些肿胀变形，系在勃颈间的长围巾飘荡在河面上，如纸般苍白的颜色，更加衬得尸体毫无血色。

“是她没错。”雪莹站起身，转过头不再看。

“身份还没得到证实。”莫警官解释道。

麦嘉玮也走上前，看着警员将尸体抬上来：“这女人我们见过，应该是馨月。”

一丝惊讶从莫警长脸上一闪而过，他转头向身后的警员交待道：“去馨月家通知他们来认人。”那警员应了一声，便快步离开了。

“头部的伤是致命的原意吗？还是溺水？”雪莹边问，边四下巡视着周围。

“具体死因还要验尸之后才能确定，但也发现了第一现场。”

雪莹随着莫警官来到不远处的河岸边，她环视四周，这里距离宽阔的河岸还有几步之遥，正好被一旁的转角掩映住，光线比其他地方更为昏暗些，是远离人们视线外的死角。目光延展处，一条蜿蜒小路，可以看出并不是正规修建的道路，而是人为踩踏出来的。离小路的尽头不远，几滴散落的暗红色血迹，星星点点喷洒在铺在道路的碎石上，如果不仔细看，还真难以发现。

“这是――”麦嘉玮的声音从旁传来。循声望去，只见他正从口袋里拿出手套戴上，小心翼翼地弯腰拾起什么。雪莹和莫警官走过去，看到他手中的东西，并没露出意外的神色，或者说，在这里看到这个装着字条的小玻璃瓶，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看上去和郑雷家里的一样。”麦嘉玮紧盯着手里的玻璃瓶，抚了抚永远有些蓬乱的头发，他小心地打开瓶子，取出里面的小字条，展开来翻来覆去察看着，露出疑惑的神情。雪莹见她的样子也好奇地凑过去，他手里的字条上洁净得有些讽刺，上面空空如也，一个字也没有。

“这字条为什么是空白的？表示什么意思？怎么和郑雷家的不一样？”

雪莹轻一哼，挑眉斜看了麦嘉玮一眼：“不然你以为所有案子都延续一个模式走吗？那还需要脑子干什么？别看了，再看也不会瞪出东西来。”她说完语重心长的拍拍麦嘉玮的肩，“新人啊，你需要学习的还很多。”

麦嘉玮咬牙瞪着雪莹，雪莹却只是丢给他一个轻笑，转身不再理会他，走到莫警长身边，询问着：“脚印查了吗？”

莫警官摇摇头：“查过了，但这条路走过的人太多，找不到什么有用的证据。”

“凶器呢？”“石头，但上面找不到质问，只有死者的血迹。”雪莹点点头，这也是在意料之中的。

谈话间，刚才被派去馨月家的的警员匆匆赶回来，向莫警长行了个礼，说道：“馨月的丈夫出差去了，刚才打过电话，正在回来的路上，可能要明天才能到，家里就只有保姆和孩子，不太方便来认尸，只拿了一张照片。”

莫警官从警员手里接过照片，一个妩媚美丽的女子盈盈而笑，虽然女尸被水浸泡后，脸部已经肿胀变形，但从五官不难看出，和照片上是同一个人。他把照片递到雪莹和麦嘉玮面前：“是你们见过的女人吗？”

麦嘉玮抢先点头回答：“郑雷死后，她曾经出现在郑家门口张望，但很快就走了，郑雷家里那耳环也是她留下的，说明郑雷死的当天她也曾去过，本来她的嫌疑很大，现在又要重新调查了。”

看着有些挫败的麦嘉玮，莫警长劝慰道：“查案子时这样的，而且一切都还未定，等明天馨月丈夫回来再说。”

雪莹的目光落在阳光下的河岸，仍有警员在忙碌的清理现场，太阳渐渐刺目起来，河水冲刷着河堤的声音，隐隐约约传入耳中。

“什么？馨月死了？”林雨从雪莹嘴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惊讶地瞪大眼睛。雪莹一直暗暗打量着她的反应，蓝色的眼眸沉若海洋。

“郑太太，请问您昨晚人在哪？在干什么？”麦嘉玮又拿出他的小笔记本，询问道。

“你们怀疑我？”林雨有些惊怔，但随即笑出声来，“的确，刚知道我丈夫和馨月关系的时候，我曾经恨过她，但那早已经是陈年旧事了，我也说了，只要郑雷不离婚，我不会和他们计较的，她只不过是个没名分得可怜女人罢了，不值得我动手杀了她吧？”

“我们只是例行询问。”

“我昨晚一个人在家，没有人可以证明，如果您们真的觉得我有嫌疑，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林雨扭了头，不再说话。

门被打开，俞斌端着茶盘走了进来，把几杯茶放在桌子上，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喝点水吧。”

“又打扰俞医生你，真不好意思。”雪莹向俞斌微微一笑，粲然的少女面庞让俞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推了推架在鼻子上的眼镜，和善地回应道：“没事，正好刚给郑老先生检查完，也不算太忙。听说又发生了新的命案？”

“俞医生认识馨月这个人吗？”雪莹偏头问。见俞斌摇头，雪莹拿出馨月的照片推到他面前，又问：“俞医生也经常会去郑家别墅看诊吗？从来没在那里遇到过这个女人？”

俞斌倾身向前看了看，又坐正身体：“其实我从不出诊，一般都是郑太太带老先生来这里，上次郑雷先生死的时候，被叫到郑家问口供是第一次去。”

雪莹点点头，手轻轻抚着放在桌上的茶杯，眼睛径直盯着茶杯出神，半晌才笑笑：“俞医生，我最近精神状况不大好，晚上总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书本上的内容在转，你说我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

“有可能，很多学生都会有这种症状的。”

“可是这种状况时间长了，让我很困扰，我想约个时间来做个心理咨询，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

“和莫警官约好的时间快到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麦嘉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完成了对林雨的询问，他收起笔和本站起身，板着脸看着雪莹。雪莹看了看表，又甜甜一笑向俞斌道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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