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风吹抚著天上的云朵，阳光又烈又毒，皇宫中回到如同前几天风雨肆虐前的日子，似乎时间未曾被罕见的大风雨给切断，一如往常的流动下去。

亚利在神官跟士兵清完满地泥污的那天下午，对少年说：「明天是我们重要的祈福祭典，全皇宫的人将集合在中央殿前的广场，向神祈祷一整天。希望你也能出席。」

少年一想到在广场整天，而且要拜异界的神，连忙拒绝说：「不了，我有自己的神要拜，我知道你们的神跟我信的神不同，我们的宗教不能礼拜异教的神。」

看人面有难色，少年想起自己对雅贝尔人多少有些义务，便问：「我没去你们的祈祷办的下去吗？」「这是每年一度的祭典，所以您未出席应该是没关系的。」亚利带著微笑的表情，让少年放下悬著的一颗心。

想到避开参加一场搞不清要做什么，还要晒整天太阳的活动，少年心情的确比较好，只是跟亚利必须整天分开，倒有点郁闷。

但最可怕的却是......

当少年睡的迷迷糊糊时，被一双强而有力的手给摇醒，勉强睁开眼睛，吓的差点摔下床。

「你怎么在这！其它人呢？都被你杀了？」少年见到是最可怕的杰亚修斯坐在床边，惊吓过度而尖叫了起来。

杰亚修斯住耳朵，皱著眉狠狠捏了少年的脸颊说：「一大早就鬼叫鬼叫的。其它人都去夏至祭典，从半夜到半夜，也就是说我要整天陪在你旁边。」

「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没人跟你说啊？」杰亚修斯露出很奇怪的表情。

「我知道今天亚利有事，但为什么你会在这？」

「你脑子中只有亚利一人？天啊！今天从半夜开始，全皇宫的人都到中央广场去，要到半夜才结束，你都不知道？」

少年努力回想其它人有没有提过，嗯...神官跟宫女的确很忙，但以为他们是在打扫水灾的东西。「那又怎样？为什么你在这？」

「我是无神论，去做什么啊？因为只有我不用去，所以靼柁把你丢给我。站起来！」杰亚修斯认为自己解释的够清楚，便开始他又快又有效率的工作，将少年的睡衣脱了，换上白天的外出服。

少年被他的行为吓到，连忙制止说：「我自己穿！」杰亚修斯已经把腰带都系好，说：「好啊，你就脱下来再穿一次吧！」说完就退到旁边。

「算了，你都弄好我干嘛再脱？」少年不想在他面前脱衣服，便跑去浴室盥洗。

杰亚修斯在浴室外问：「你早餐想在厨房吃还是在餐厅？」少年忙著洗脸，问：「我一个人吗？」「对。」「那厨房好了！」

真的都没有人，少年洗完脸，走过一条条走廊，完全寂静无声，只有自己的呼吸声跟脚步声。

到了厨房，少年看杰亚修斯将早餐摆在桌上，有点吃惊问：「你煮的？」「如果你想吃半夜煮好的隔夜早餐，那就去馊水桶中找。」

少年坐在宫女跟神官的椅子上，硬梆梆的很不习惯，而且椅面也比较小。杰亚修斯在旁边坐下，少年端详他煮来的东西，有模有样的，但不知道味道如何，怀疑的说：「你没下毒？」

「下毒？」杰亚修斯哼了一声，冷笑说：「我还不如直接将你的喉咙切开来的快，再说我为什么下毒？」「因为你讨厌我啊！」

「什么时候说讨厌你了？快吃，我一个人要负责其它人全部的工作，还是你想拖到跟午餐一块？」

少年低下头慢慢吃著早餐的面，比宫女们煮的面还要短，杰亚修斯花不少工夫将面切的细细的，吃起来不大一样。「味道怪怪的！」「我没放酒，因为我讨厌酒味。」「喔，里面有放酒？我以前都不知道。」味道其实算不错，但就是煮的人很奇怪。

杰亚修斯突然拿条餐巾抹了少年下巴，边擦边念：「都几岁了，吃东西还弄得满脸...」「干什么啦！」少年看到他的手伸来就赶紧避开，杰亚修斯直接把餐巾丢到少年面前说：「你自己擦！」「吃完再擦啦！跟我妈一样唠叨！」

少年吃完擦了脸，杰亚修斯拿另一条仔细擦，还念个不停：「几岁了，脸都擦不干净...」大小责任都落到杰亚修斯身上，少年没办法找其它人来挡，只能受他摆布。

近距离一看，原本相当丰满的脸颊因「盈月诅咒」而消瘦下去，下巴也尖了，眼睛变的更圆更大，颈子也变细。少年忍不住用手摸一下他的脸，说：「你瘦好多，都没吃东西啊？」

杰亚修斯拨开他的手说：「不关你的事。你接下来想做什么。」

少年想一下，说：「我好几天没出去了，你能陪我一起走走吗？」

天空蓝的好像透明，云白的好像千年雪，树木绿的好像翡翠，鲜花五彩纷陈的好像钻石的光辉，由黄金打造的皇宫，金澄澄的真如纯金所打造一般。

微风轻栩，远方传来绵延不绝的颂经声，感觉好像走在深山古寺附近。

关在房间中一天的黑闪电，踏著轻快的步伐走在皇宫花园之中，少年赞赏的看著黑马一身黑油油的皮毛，开口问照顾马的杰亚修斯：「你都让她住房间吗？养的很好耶，越来越觉得你很变态，连一匹马也照顾的比自己好。」

杰亚修斯看著心肝宝贝的坐骑，忽然鼻酸起来，但忍著不发作，以平常的口气说：「如果愿意，能让留在你身边吗？」

「当然好啊，我跟她的交情，比你跟她还好，只是不知道如何照顾她。」「会自己找东西吃，蛮奇怪的，好像什么都吃，没有毒的植物都吃过的样子，我生命之果也拿给吃过，还没出什么问题。只要记得一定要喝水就好。」杰亚修斯强忍跟宝贝分离的感伤，简单将照顾黑闪电的方式说出。

无鞍的黑闪电忽然加快脚步前进，少年好奇的跟在后面，拐几个弯后，黑闪电长嘶一声，冲到一面墙后。

原本耸立的高墙被侵入皇宫的剑士击碎，少年踩著碎裂的墙壁钻进人马族居住的地方，并不时回头看远远落后的杰亚修斯。

人马浮雕倒在地上，黑闪电激动的在荒芜的园子中奔跑，一片死寂的园子中，散落几具骨骼弯曲的骷髅，黑闪电的蹄声格外分明。

少年差点叫出来，地上的髑髅，长著人的上半身骨架，却连著马的下半身。

杰亚修斯慢吞吞的跟进去，用厌恶的眼神看著满地杂草，说：「应该是很多年了，这边就算飞上去也看不见，原来是这样。」

看见一地族人的尸骸，仍维持马形的黑闪电哀伤的嘶叫，少年轻拍的背，说：「如果不是那些人把墙打坏，恐怕几十年后这件事都没人知道吧？」

黑闪电嘶鸣一声，突然转头跑出人马族的坟场，杰亚修斯不解的看著飞奔离去的马，对愣在一边的少年说：「我还不知道宝贝跟人马的感情这么好，你们真的适合一块作伴。」

少年想起人马族多年来根本不是在雅贝尔人的保护下生活，忽然对杰亚修斯发脾气说：「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黑闪电其实是人马族的女生，她一直在找她的族人！」

杰亚修斯怀疑的看著少年说：「不对，黑闪电是一匹马，一般的马。」

「她其实是人马族的美女！她要我别告诉你，你好像真的不知道嘛！跟她在一起那么久了，竟然没发现！」少年越想越气，索性直接离开去找黑闪电。

黑闪电低声在附近的墙边哭泣，少年找到她后轻轻摸著鬃毛，此外不知如何该安慰她。杰亚修斯从人马族居住的园子出来，拿著一颗水蓝色的石头，用冷淡的口气说：「人马族身上的宝石，这应该是被追杀的原因，据说是从原始龙身上取得的，潋族的人交给人马族保管。」

少年对他使个眼色，要他别再讲了，杰亚修斯仍捏著蓝宝石继续说：「至于雅贝尔人照顾的，则是因水土不服的关系，人马不能关在封闭的空间中，必须经常去山上跑跑，才不会生病。」

杰亚修斯轻拍黑闪电的背，低声说：「发现这种事，你想离开没关系，可以到其它国家寻求保护...」黑闪电的鼻头在杰亚修斯胸膛蹭了一下，低声嘶鸣，杰亚修斯不舍的说：「别这样...我都自身难保了，等我死后你怎么办？雅贝尔人会泄恨在你身上...」

少年义愤填膺的说：「我！你们两个若要留在这，我会保护你们的！有我在一定会保护你们的。」杰亚修斯斜睨一眼说：「你有病啊！看到我就吓的要死，还要保护我？」

「对喔！我为什么会这么怕你？你对我很好，可是我却看到你就怕，还好现在已经习惯了。」少年试探性的伸手拍拍杰亚修斯的腰，观察他的反应。杰亚修斯稍微避开点，注意力放在黑闪电身上，说：「昨天会死那么多人我真意外，因为我魔法都退了不少，连脑子也不听使唤...恐怕我在身体变成粉末前自己会受不了，先一头撞死。」

「喂，我问为什么会这么怕你，可是你一点都不可怕啊！为什么啊？」少年整个人靠过去，拉著红布追问。杰亚修斯厌烦的闪开，仍跟黑闪电说：「你若要留在这，要小心点。」少年拉著红布嘟嚷说：「跟你说话都不理我，喂...」

杰亚修斯皱眉说：「你要做什么，我不想回答的事别一直问！」

「那算了！」少年放弃了，但嘴里相当不满的的抱怨说：「反正你也没义务嘛！只要今天不让我出什么事就好啊、然后你就可以轻松啦、你干脆再拿链子把我链著，只要我别受伤就好啊、受伤也没关系啊，我怕痛很快就会用魔法治好啊、反正没你的事嘛、我高兴问你问题，你不回答我也拿你没办法啊，因为我又不是你朋友啊，只不过是工作上的麻烦而已...」

「你好嗦！」顿觉得一阵火辣，杰亚修斯手中的蓝宝石啪一声射到少年额头上，霎时打出一块红瘢。

杰亚修斯向四周张望一阵，低下头苦思，喃喃自语说：「一个人都没有...连精灵也不在......奇怪......」

少年忍不住插嘴说：「你不是说其它人都去参加祭典吗？你不会开始有失忆症了吧？」

「不对...以前都还有几个...今天怎么都没......啊！我竟然开始自言自语了！」杰亚修斯敲敲额头，抱著黑闪电说：「你现在趁没人赶紧离开，不然你自己以后可能没办法安全离开了！」黑闪电摇头，杰亚修斯坚决说：「生命宝贵！不管你是以什么身份都会被人追杀，在我还活著的时候离开这边到安全的地方去，北神庙跟奥东城都有人愿意收容你...别这样！」

黑闪电用力蹭了几下，杰亚修斯轻轻拍了的背，说：「快离开...如果我过了满月没事的话，一定会去找你的，好吗？」黑闪电用哀求的眼神，杰亚修斯叹气说：「好，在满月前一天再离开也行...但一定要走，不然你会被杀的！」

少年在一旁说：「如果她要留下就让她留下，我不会让她有危险的！」「笨蛋，你又不能整天守著黑闪电！」

杰亚修斯瞄一眼少年，说：「我在想一个麻烦事，你知道为什么附近都没人吗？」「当然，都去参加祭典嘛！」

「不，因为要我有机会杀你。」

少年吓一跳，比他还紧张的说：「什么？那你赶紧趁机离开，不然靼柁他们回来你就走不了了！」

「你真的好奇怪，竟然要我快走？你真善良过头了！

你可能听不懂，当他们发现有人趁前晚的风雨闯来时，恐怕就认为是我带路的。就像我在生死刑场致命瞬间，忽然抓到刺客一样，那样我就可以挟救国王一命来抵销我的罪刑，我让人潜进皇宫可以藉机卖雅贝尔人人情。

所以明明宫中有高强的剑士昨天却没出手，出手的都一直诈败，然后弄得我非出手不可。一来可以测试我跟那些人是否有瓜葛，二来可以看我现在还剩多少实力。

现在，他们又把应该跟在我身边的密探都撤开，就是让我有机会杀你，因为我一直觉得你很缠人，加上我跟雅贝尔人的仇，一怒之下很可能......」

「所以我才要你快逃啊！」少年好不容易找到杰亚修斯换气的地方可以插话。

「你到底有没有听懂啊？如果我离开他们不管有没有出什么事，他们都会要我负责，到时不知道又会发生事。现在盈月诅咒让我没灵魂，至少有个好处，无牵无挂的，万一我又背了什么罪，临死又要服什么刑，可真是受不了！」

少年忽然用力拍了他的臀部说：「少瞧不起我！又不会几餐没吃就死掉，当初你把我丢在...不，我在荒邃饿那么久都没事，你有机会就快走啦！」

「你别一直碰我。」杰亚修斯直接躲到黑闪电后面，「我怎么逃都没用，别说我让你饿几餐，光是放你一人在皇宫迷路就很惨，特别是现在根本找不到那些刺客是哪里来的。这些不说，让你无聊的过一天，也是雅贝尔人的困扰！」

少年耳朵追不上杰亚修斯长舌速度，但还是听的出约略的意思，「你未免太呆了吧？为什么雅贝尔人的困扰你要负责啊？他们这样对付你，你不把他们杀光算不错了！」

「做人做事既然答应了就要尽力负责...你果然听不懂...不跟你讲了！

反正，换做是我，有我这么可怕的人在国内随便乱晃，我绝对会更独裁的将人弄走或消灭，所以不会介意别人怀疑我；只是『盈月诅咒』就太过份了，难道他们不觉得自己的麻烦够多了吗？竟然希望惹恼我，难道被我消灭比被其它人灭更光彩吗？真搞不懂......

可恶！我竟然又自言自语了！」杰亚修斯忽然对自己开始发怒。

少年听的一头雾水，问：「那你为什么要回来？还愿意留下？」

「因为想知道为什么要对我用『盈月诅咒』这种鬼魔法，只是进入皇宫的时间太不好，让他们有理由把我硬留下来；如果坚持杀出去，恐怕又要多背好几百条人命了！我晚上已经很痛苦了，如果白天也被处刑的话，我干脆自杀算了！一定有人认为我是要杀什么人才过来的，但我又不是因为喜欢才来的，来了又不能随便离开，我运气真有够差的！为什么我没事要遵守法律啊，弄得一团乱，这什么烂个性！」杰亚修斯正在气头上，狠狠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

「你不喜欢杀人？」少年抓住换气时间插话问。「当然！我又不是天生的杀人狂，我通常只杀想杀我的人。我的确运气差，第一次杀人，竟然是因为一名剑士忽然看我不顺眼，想拿我祭刀，现在想起来不知道是好运还是坏运，竟然随手一根木棍就打死了剑士。我杀的人都是自找死路的，看到人就想杀，我既然不想死当然就要防卫了。」莫名其妙成为死神的小伙子，只不过是自己不想死而已，真的不算什么坏人嘛！少年真想狂笑。

少年隔著马背看年纪相当轻的黑死神，消瘦下来后越看越觉得年纪小，而且某方面来说相当无辜，不经越来越喜欢他这种「呆子」，问：「你到底是几岁时成为剑士？」

「快两年了，你问这做什么？」「看你可爱啊，好像比我大没几岁嘛！」「哪里有！我至少大你五岁以上，我是成年以后才开始学习当剑士的，跟其它人比我真的是天才吧！魔法方面也是，在我这年龄看，我也许真的是诺利亚第一！」杰亚修斯说著，忍不住得意的笑起来。

少年不屑的说：「就是脑袋单纯点，知道很多事情，但别人要骗你很简单，你却不会说谎骗人，甚至一言九鼎的，的要死。」

「哪里有！」「的确笨的要死，被耍的团团转，如果你现在带黑闪电离开，也许能活过满月。你比我更当人家说的话都是同一回事，搞不好你根本没怎样，只是被唬了，恐怕是人家等你受不了『盈月诅咒』，在月圆前就自杀了。」

杰亚修斯无力的微笑，说：「那很好啊，至少我灵魂还在。离满月还有五天......」

气氛非常沉闷，少年赶紧转变话题说：「好久没看你笑了，以前比较胖笑起来很好看，现在也不错，酒窝一下就跑出来，看起来更可爱。你要常笑，生气绷著脸跟笑脸虽然都会有皱纹，但笑起来的皱纹比较好看，女孩都会觉得你很不错，而不是一个臭著脸的风干老瓜子，你随便笑一笑，就能吸引一堆年轻女孩子跟你走。」

「我要那么多女孩做什么？」「做什么都行啊，你想咧？你应该比我知道的还多吧？」

杰亚修斯挤出淡淡的笑容，说：「我现在就很好了，我不喜欢一群人跟来跟去。」

少年受不了他这么灰暗，转头跟黑闪电说：「你怎么跟他在一块这么久啊？这家伙的品味真差，又不会享受生活，赚了钱恐怕真的一把一把的拿来随便丢，活像个老太婆。」

「你管我那么多？」

「对了！你既然不想住皇宫，可以去易丰歇家啊！你也有一半的产业，连女儿都有半个。」

「我前几天离开就把财产都给他女儿了，现在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现在我在雅贝尔城恐怕是只有几个朋友而已，但朋友随时会翻脸无情的。再说...我也没办法擅自离开皇宫。」

有够灰暗的思想......少年问：「你墓地找好没？葬在哪里？是家族墓园吗？」杰亚修斯耸耸肩说：「随便，反正人死了葬哪里都一样，我又没感觉。」

杰亚修斯轻轻摸著黑闪电的鬃毛，说：「但我放心不下的是宝贝，希望能找到好一点的人来收容。」

少年跳起来，热切的说：「我啊我啊！如果她要留在雅贝尔城我会照顾她的！虽然没办法像你那样，但我绝对会比其它人更好的！」「等我死了再说，目前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该回去准备午餐了。」

杰亚修斯俐落的做好午餐，少年边吃边称赞说：「天才，你什么都会做，而且都做的很不错！你不会是晚上都没睡，练习一整晚吧？」「普通啦，我想味道应该很怪，『盈月诅咒』的影响，我连试吃都没办法。」

「你的妻子真好命，家事丢给你都没问题，不过你的孩子会很可怜，有两个母亲却没父亲。」「胡说什么啊？」杰亚修斯边用餐巾擦少年嘴角边说：「我四十岁以后才会结婚，而且不想有孩子，因为我最怕小孩这种生物，全身软软的站不直、坐也坐不稳，要人一直抱著，并且不会控制大小便，感觉比抱颗魔兽蛋恐怖。我的妻子大概也不会下厨房，因为跟我这种人一起居无定所的，哪里来厨房跟家事？幸好我现在活不过三十岁，来不及烦恼这些问题。」

阅读最难看的奇幻小说最新章节 请关注书趣阁(www.sqge.cc)